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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北应了一声,将身体往椅中一靠,仰头看着檐下那一串串火红的辣椒,农家柴火香阵阵传来,他在心里想:“不知道,南风会不会喜欢我这个家。”

到了晚上,夜色昏沉。

向北怀里揣着一碗蒸糕往知青点而去。

天冷,路上没有遇到人。夜路很黑,向北一颗心却火热得很。

远远看到知青点的瓦屋面,向北的嘴角便翘了起来。

走到地坪中央,看着女生宿舍紧闭的房门,向北停了下来,将那碗用体温捂着的红枣核桃米糕取出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“笃笃笃。”礼貌的敲门声响起。

“谁呀?”李惠兰走过来打开门,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,“向场长,您怎么来了?是有什么紧急通知吗?”

陶南风从桌边探过头来,一眼看到双眸闪亮的向北,抿嘴一笑。

向北越过李惠兰的肩膀,目光炽热地看向慢慢走过来的陶南风,将手中粗瓷大碗递过去。

“这是蒸米糕,送给你们尝尝。”

李惠兰接过,有些受宠若惊:“这,这怎么好意思?”

渐渐走近的陶南风笑靥如花,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美如娇花,向北努力稳住心神,道:“没什么,只是乡下人做的小点心。”

说罢,他转身离开。

走出几步,终归还是没有忍住,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一眼。陶南风正站在李惠兰身边,冲他比了个口型:“谢谢。”

向北低头一笑,急跳的心终于安静下来。

等向北走远,李惠兰将糯米糕放在桌上,招呼大家都过来吃,陶南风拈起一块小方糕,触手温软。

叶勤嗷呜一口便将糕点吃了下去,眯着眼睛赞了一句:“哇,刚刚蒸好的米糕,软软的、香香的,有红枣,还有核桃,真好吃!”

李惠兰问:“咱们向场长这是要做什么?怎么突然跑来送碗米糕?我怎么心里有点不安啊……”

叶勤听她这一说,也有些紧张:“那个,不会是我们做错了事,先安抚一下明天再狠狠批评吧?”

陶南风心知肚明,可是她偏偏不说。

她将米糕放进嘴里,红枣与核桃的香味混杂成一股甜腻的气息,这令她整个人都似乎被甜蜜的粉红泡泡包围。

向北说爱她呢,他说会永远陪着她,真好。

叶勤爽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:“不管了,先吃再说!这么好吃的米糕,好久都没有吃到了。”

李惠兰也开始吃米糕,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:“向场长这米糕是从哪里拿来的?场部食堂吗?这么冷的天走过来,竟然还没有凉。”

叶勤是个没心没肺的,嘴里还有米糕呢,含糊不清地说着话:“管他是从哪里拿来的,反正送给我们,我们就吃。

嘿嘿,我站的队多准确啊,向北当场长真好。自从向场长上任,你看我们农场越来越兴旺,采矿科富得冒油,陈志路都不敢对外说去年赚了多少钱。

想想过去焦亮与罗宣那两个坏蛋当领导,咱们的日子多艰难。这才过了不到三年吗?我怎么觉得来农场好久好久了呢?”

李惠兰点头表示赞同,往事历历在目。

“可不是?咱们刚来农场连口热饭热水都没有,饿了一晚上,早上去报到,罗宣搞什么杀威棒,把我们分到养猪场,把陶南风她们分到修路队,当时魏民还想跟他们干仗呢,被乔亚东给摁下来了。

我哪里养过猪啊,刚到养猪场简直快被那猪屎味臭晕过去了。后来暴雨把茅草房冲垮,咱们睡在办公室的桌子上……那日子,简直生不如死。”

忆完苦,想想吃人家的嘴软,好歹也该说几句向北的好话,李惠兰话风一转。

“我记得到农场来的第一顿热饭,是向北送来的一口铁锅做的,那个好吃啊,啧啧啧,简直让我记到现在。

后来南风带我们做了砖瓦房,向北带着我们斗败焦亮和罗宣,咱们现在住得舒服、吃得丰富,日子越过越好。”

李惠兰和叶勤同时欢叫起来:“所以,感谢向北,感谢南风!”

说完,两个姑娘一把将陶南风抱住,开始呵她痒痒,哈哈笑了起来。

“向北再好,也没我们家南风可爱。南风啊,你给我们老实交代,到底在和哪个谈恋爱?多大年纪,读过什么书,长得好不好看,父母是做什么的,对你是不是真心实意?”

陶南风被好朋友抱住,痒得咯咯笑了起来。

一边笑一边躲,三个人在屋子里追追打打,欢声笑语,让这个冬天再无寒冷。

等到安静下来,陶南风嘴角带笑,脸庞飞霞,轻声道:“他,他比我大一点儿,当过兵,父母务农,长得挺威武,对我……对我挺好的。”

李惠兰与叶勤听到这里,面面相觑。

李惠兰忽然看向桌上那只空碗:“我去!这米糕原来是送给你的!”

叶勤则尖叫起来,再次将陶南风抱得紧紧的:“南风向北吹,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