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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焕新嘻嘻一笑:“没吃过猪肉,还没过猪跑?我这次回去刚刚带我爷爷去医院看过病,特地留意了一下平面布局。”

集思广益,医院新门诊楼的模样已经在陶南风绘制的图纸中初见端倪。

画完草图,陶南风将图纸从图板上取下来,说了句:“我去找向场长汇报一下,不能光咱们建,还有设备、医生、医院资质等级这些事情需要处理呢。”

胡焕新忙道:“对,那你快去,我先写设计任务书。”

陶南风拿着图纸,脚步轻快地向东头场长办公室而去。

经过保卫科门口,正听到魏民的大嗓门:“老大!你搞清醒一点,panpan虽说我们喊你一声班长,但其实现在大家都已经在不同的岗位工作,不存在谁归谁管的道理。陶南风喜欢谁,想和谁在一起,你管得着吗?”

陶南风听到魏民提到自己的名字,敲了敲门,声音不高不低:“魏民,你小声点,胡扯些什么呢?”

魏民没想到会被陶南风抓个正着,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,嘿嘿一笑,走过来冲陶南风讨好一笑。

“陶南风,我这不是为你说话么?也不晓得乔亚东哪根神经绊动,揪着我说了半天。”

他忽然压低声音,一脸的神秘:“乔亚东说你谈恋爱了?真的?是谁?我认得不?”

遇过魏民的肩膀,乔亚东站在房间中央,可怜兮兮地看着她。一双秀气的单眼皮眼睛里满是祈求,仿佛在问:你爱上了谁?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?

陶南风有些无语,瞪了魏民一眼:“少八卦,农场打算建医院了,旧的卫生所东头那块空地不是堆了不少木头吗?你记得找人清理出来。”

魏民听到陶南风这一说,眼睛一亮:“啊,要建医院!李惠兰肯定最高兴,我马上就带人去清理,顺便告诉她。”

说罢,他高高兴兴开始点兵点将:“兄弟们,干活了!”

保卫科的那群混混现在被魏民收拾得服服帖帖,听说有活干,一个个精神抖擞戴上帽子和白手套就出发了。

剩下乔亚东还在纠缠陶南风:“陶南风,你不是说要用心工作,将基建进行到底,努力建设农场吗?谈什么恋爱?你将来不回江城了?你不想读大学了?”

乔亚东此刻有说不出的惶恐。

虽说陶南风拒绝了他隐晦的爱念,但只要一天她不与其他人谈恋爱,乔亚东就有机会。

只要能够离开农场,回江城读大学,乔亚东就会将自己的爱勇敢地表达出来。他愿意等陶南风,他的心里只有陶南风。

之所以不敢大胆追求,只是因为父母有反复叮嘱过,所有一切让位于读大学。

之前一切都好,陶南风单纯冷清,对谁都差不多,并没见到她有喜欢谁的迹象。乔亚东心里暗自欢喜,就这样维持下去,今年三月工农兵大学推荐指标一下来,他就会申请,只要……只要再等半年时间,一切就能如愿。

可是,就这么短短二十天时间,一切变得不一样。

陶南风的眼睛变得亮亮的,她的嘴角总是弯弯的,她的脸颊添了一抹胭脂粉,她的唇瓣仿佛盛开的花朵,滋润而艳丽。

这样的陶南风,是乔亚东不熟悉的。

他现在很慌,慌得整个人都六神无主,仿佛小时候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小人书被母亲发现没收,想哭又不敢。

自己藏在心底的宝贝,忽然有一天被旁人拿走,乔亚东光是想想就心痛欲死。

他再一次走到陶南风跟前,顾不得走廊有人走过,轻声哀求道:“陶南风,求求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?”

陶南风被他纠缠得有点烦,哼了一声,从他身边绕了个弯,径直往场长办公室而去。

擦身而过,她的背影高傲而冷硬,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,乔亚东抬起手一把拉住她胳膊,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我爱你,我爱你,你知道吗?”

陶南风被他陡然拉住胳膊,虽说隔着厚厚的棉衣,但依然让她恼怒,正想抬手一甩,却被他这一句表白定住。

因为体验过爱,所以内心更容易被触动。

陶南风抬眸看向乔亚东,曾经一起盖砖瓦房、对抗焦亮、偷腊肉的画面尽数涌入脑海。

乔亚东的眼眶微红,面色煞白,整个人都在哆嗦。

他在害怕,害怕失去。

陶南风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。

在那本书里,乔亚东是陶悠的丈夫,因为伤心陶南风早逝,他将那一份柔情与爱恋尽数移到陶悠身上,这才成就一段夫妻共同创业、成为全国房地产明星企业家的佳话。

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,陶南风没有死,乔亚东也没有遇到陶悠,大家都还在秀峰山农场,同吃同住同劳动,结下深厚的知青情谊。

乔亚东曾经隐晦地向陶南风表白过,他提到过因为要读大学,一定会离开农场,所以现在不敢谈恋爱,希望陶南风能够理解。

可当时陶南风刚刚了解到穿书情节,对乔亚东会是陶悠丈夫这件事十分膈应,因此严词拒绝,让他好自为之。

乔亚东的眼中压抑着痛苦,却又燃烧着炽烈的爱意,这种矛盾交织的情绪带着疯狂与冲动,令陶南风有些心惊。

如何处理?应该怎样应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