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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婉月笑着回应他:“早上好?,嗯......”

他用英文名和自己打?招呼,她也想用同?样的方式,却在称呼上卡壳。

段柏庭在一旁提醒:“Yang。”

宋婉月笑着补全:“Yang。”

商珩眯了眯眼:“lucky?我怎么觉得这名儿特熟悉,像在哪听过。”

宋婉月意兴阑珊:“这么常见,要?是不熟悉才?奇怪了。”

确实常见,但他总觉得好?像在哪儿听过。

一时想不起来,也就没往心?里去。

和席阳闲扯了几句,他刚从波士顿回来,飞机一落地就来了这儿。

“正好?今天小lucky也在,待会把小微微叫出来?给她做个伴。”商珩提议。

席阳笑着点头:“等她醒了我给她打?个电话,要?是有时间的话。”

宋婉月捕捉到那?个“微”字,大概猜到是云微。

她问段柏庭:“我们待会不回去吗?”

早点端上来,都是地道的本地菜。

炒肝、豆腐脑、焦圈还有豆汁儿。

段柏庭怕她吃不惯,特地给她点了份豌豆黄。

智齿发炎引发了喉咙干涩,她一直喝水,水杯很快见底。

段柏庭叫来服务员,单独要?上了壶温水,她喝到差不多了,便亲自给她续上。

席阳已经?过了那?个目瞪口呆的阶段,早就见怪不怪。

倒是商珩,感觉这一早上下来,自己对于段柏庭多年?的认知一直在被刷新。

这人?居然也有这么耐心?的时候?

这人?居然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?

段柏庭在与人?交往当中,利益永远大过私情。

名利场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

不是说他多么洁身自好?,而是在他眼中,感情是最为无用的东西。

可如?今。

宋婉月指了指隔壁桌的糖油饼:“我想吃那?个。”

他淡声提醒:“注意忌口。”

“没事,我少吃点。”她抓着他的衣袖,轻轻晃了晃,小声撒娇,“要?是吃不到的话,晚上会做噩梦。”

谁会因为吃不到某样东西而做噩梦。

明显哄骗人?的话。

段柏庭还是给她点了一份。

得偿所愿,她抱着他一顿嘤嘤嘤:“还是你最好?了~”

声音占尽优势,再加上从小的说话习惯,话尾总会稍稍扬起来。

她一撒娇,别说段柏庭抵抗不了,天王老子来了都得亲手给她做一份糖油饼。

商珩喝了口咖啡,单手解开外套前扣,靠着椅背。

倒是理解了段柏庭为什么会松口迎娶这位性情骄纵的大小姐了。

作是作了点,但漂亮是真漂亮。

因为漂亮,所以让她的矫情和作,通通变成优点。

那?份糖油饼上来后,她只吃了一半。

对于带甜味的食物没有抵抗力,但也不敢多吃。

她捏了捏自己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,她不能再吃了。

虽然没有追求骨感美,但总不能太胖。

衣帽间还有那?么多连吊牌都没拆的裙子,以及几个月前刚飞去纽约量身定做的那?几套高定礼服。

要?是涨了秤,又得大老远飞一趟,去改尺码。

她捏了下自己的脸,神情暗恼,将剩余的半个糖油饼推到段柏庭面前:“你吃吗?”

刚才?的动?作被他尽收眼底,段柏庭觉得好?笑:“怎么?”

她闷闷不乐:“好?像胖了点,腰都粗了点。”

大约是在国外长大,饮食习惯受到影响。段柏庭口味清淡,重油重辣的他吃不习惯。

他将盘子挪开:“没胖。”

宋婉月认准了他这话是在糊弄自己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胖?”

这一桌的早点明显都不合他胃口,吃了两?口豆腐脑便放下勺子。

他低下头,目光沉着淡然,从容不迫的反问她:“你说我怎么知道的。”

宋婉月眨了眨眼。

随即反应过来,轻咳一声,低头吃着焦圈掩饰慌乱。

对啊,他还能怎么知道。

他每天都抱着她睡。

-

旁边两?个被迫吃了一嘴狗粮,席阳出去接电话了,应该是云微打?来的。

就剩下商珩一个人?面对他们。

他脸皮够厚,不受影响,反而还嬉皮笑脸的和宋婉月开起玩笑:“听席阳说你是土生土长的沪市人?,你们那?儿早点都吃什么?”

宋婉月想了想:“粢饭和豆浆。”

“那?都差不多啊。”他一口京腔,下颚微抬,朝她手边那?碗豆汁儿指了指,“这个和你们老家的豆浆差不多了,你尝尝。”

段柏庭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,他看了宋婉月一眼。

见她一副感兴趣的跃跃欲试,试图阻止:“还是别喝了。”

宋婉月一脸认真:“黄豆美容。”

商珩眼角的笑意放大,兴致盎然的看着她。

宋婉月端起碗,喝了一小口,还来不及咽下,就皱眉吐了出来。

她一脸痛苦,感觉自己误喝了馊水,干呕几声。

段柏庭拿纸巾给她擦嘴。

看了眼她衣领上的污渍:“去洗手间擦一下。”

他从桌边拿出一包湿巾递给她。

宋婉月痛苦的猛灌了两?杯水,才?恨恨的瞪了笑到直不起腰的商珩一眼,起身去了洗手间。

她刚离开没多久,席阳就把人?接来了。

云微应该是刚睡醒,还是素颜,穿了件深黑的长款羽绒服。

胸前还绣着校徽。

她是电影学院毕业的,这衣服是学校当年?发的校服。因为质量好?,还保暖,所以就一直留着。

长发随意挽了两?下,用抓夹固定在脑后。

有种清雅随意的美。

她看见段柏庭身旁有个空位:“婉婉呢?”

商珩还没笑够,和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:“比你那?个时候的表情还有有趣。”

云微无奈摇头,当年?他用同?样的方式逗过自己。

宋婉月去了好?几分钟都不见回来。段柏庭不放心?,过去找她。

席阳和商珩对视一眼,后者吹了个口哨。

陷进去咯。

果然,甜妹克万物。

连段柏庭这种冷血到不讲私情的黑心?商人?都能拿下。

豆汁不算难擦,她用水洗一下就没了。

只是觉得丢脸,才?一直不肯出去。

这个茶楼不愧是历史悠久的百年?老店,每个洗手间都是单独的,甚至修建的像套卧。

还有供人?休息的地方。

中间隔着一扇屏风。

宋婉月就站在屏风后面,低着头疯狂给静香发消息。

【婉婉吃不完:我快疯了我现在。】

【婉婉吃不完:我和段柏庭还有段柏庭的朋友一起出来吃早饭,然后我喝了一口豆汁。是豆汁不是豆浆。】

【婉婉吃不完:我没办法去仔细和你形容那?个味道。咱们初中的那?个垃圾堆你记得吧,就里面流出来的那?个水。虽然我没喝过,但我觉得它?们就是一个味儿。】

【婉婉吃不完:然后我没忍住,当场就吐了出来。啊啊啊啊啊!!我吐出来了!!!段柏庭和他朋友都看着呢,他还替我擦嘴了!!啊我的天,他要?是装作没看见多好?,我还能自欺欺人?!!TOT】

【婉婉吃不完:为什么那?碗豆汁没毒,干脆把我毒晕。我宁愿面对ICU的白墙,也不愿意面对他们。】

静香这个点估计还在睡。

单方面发泄完以后,宋婉月又翻阅起打?车软件。

干脆打?个车先?溜,事后再找借口和段柏庭解释。

就说公司有急事,她得赶回去加班。

可这个理由完全说不通。

段柏庭就是老板,需不需要?加班,也不过是他一通电话的事。

纠结来纠结去,她也不管三?七二十一了。

刚刚出了那?么大的丑,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。

刚选好?目的地的地址,没关拢的门,有人?在外面敲了敲。

她站起身:“里面有人?。”

男人?的声音隔着门窗,稍显低沉:“我知道有人?。”

她立刻就听出了是谁。

段柏庭?

宋婉月的唇抿了又抿,声音不受控的染上轻颤:“那?个......有什么事吗?”

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:“方便我进去?”

“不......”她急忙拒绝,“不方便!”

“嗯。”他淡淡应了一声。

在宋婉月松懈下来的同?时,门从外面被推开。

看着来到自己跟前的男人?,宋婉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:“我不是说不方便吗!”

他蹲下,手指在她带着湿意的领口翻看一遍。

“清理干净了怎么不出去。”

宋婉月靠着屏风蹲在地上,低下头,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。

沉闷的声音传出来:“我.....不敢,太丢脸了。”

段柏庭听到她的话,停顿片刻,似不解:“什么?”

宋婉月抬起头,学着刚才?的样子又做了一遍。

“我刚才?......”她皱着眉,一脸痛苦的张嘴,“就这样,很丢脸。”

看完她做出的表情,段柏庭认真思考起来,三?岁是不是真的存在代沟。

见他沉默,宋婉月后悔在他面前又重复出了一遍丑。

她差点就哭出来了:“你是不是在心?里嫌我丑?”

“不丑,很可爱。”他从她手里抽走手机,取消上面的打?车订单,“走吧。这里面空气不流通,待久了容易头晕。”

宋婉月觉得他就是在哄骗自己。

哪怕说不丑她还能自欺欺人?信一信。

夸可爱,骗小孩呢!

不过里面待久了确实头晕,她磨蹭一会,还是听话的跟着他出去了。

回到包厢,一息尚存的别扭在看到云微后,顿时烟消云散。

宋婉月高兴的坐到她旁边:“云微姐姐。”

后者笑着和她打?招呼:“上次怎么样,头没疼吧?”

宋婉月说:“一点点,一点点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