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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瞳剪水,杏脸桃腮。

全?身照则是很随意的T恤加上百褶裙,应该是现拍的。

裙摆在膝盖上方,一双长腿白皙而匀称。

杏色的小羊皮鞋,袜子还带一圈小花边。

整个人粉粉嫩嫩,青春洋溢。

——哼,没眼光的王八蛋。

后面还带了一个委屈流泪的表情。

段柏庭将那两张照片来?回滑动,最后停留在第一张。

很长一段时间里,那张照片都?曾是他的手?机屏保。

下午八点,他被?消息吵醒。

睁眼打开灯,将手?机从沙发上拿过来?。

是她发给?自己的。

全?是她的照片,各种角度,各种部位。

最后还要画蛇添足说一句:发错了。

他中午才睡,因为有课。

国内这个点很晚了,按照平时,她应该睡了。

——还没睡?

她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?。

——哼,关你屁事?!

段柏庭沉默。

——晚安。

——早点休息。

他也没了困意,起床去?洗漱,刚走出房门?,不知道?想到些什么,脚步顿住。

最后还是折返回来?,将手?机也一同带去?了盥洗室。

果?不其然,她的消息很快又发了过来?。

——我睡不着?,都?怪你,我这个人心眼很小的。

——我才是世界上最好看?的。

他手?里拿着?刚挤好牙膏的牙刷,看?着?屏幕内那两行字。

无奈摇头,眼底的笑分明是带着?宠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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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?,她大约是睡着?了,绵长的呼吸,夹杂着?偶尔响起的磨牙声。

手?机就放在枕边,电话没有挂断。

她的磨牙声似乎比安眠药和酒精的作用还大。

宋婉月醒的时候,手?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。

她甚至都?不知道?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?的。

妈妈在客厅里和阿姨一起包饺子,为除夕那天准备的。

她打着?哈欠,慢吞吞地下来?。

今天天气不错,是这段时间来?唯一见晴的一天。看?天气预报,北城这几日一直有雪。

院子里,周温阳正陪爷爷下棋。

他家?里没人,妈妈心疼他家?中冷清,过个年都?只有自己。

就让他来?家?里了。

虽然周温阳拒绝过好几次,可妈妈态度强硬,他没办法?,最后只能松口同意。

宋婉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?,看?见墙上的日历。

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。

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心事?重重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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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母的后事?还没有处理完,关于那些遗产方面的,段柏庭不想掺和进去?。

提前表好态,他的那部分全?部捐赠给?福利机构。

段家?祖祠占地面积很广,在北城最好的地段,皇城脚下。

哪怕是在房地产行业发展最为迅猛的那几年,这里也原封不动。

早年间的确有投资方打过这个地段的主意。

后来?项目中止,听说是该公司被?收购了。

至于是被?谁收购,就不得而知。

总之这里百年过去?,仍旧保持着?原样。

祭祖最后几日,初一过完就结束了。

段衔玉有气不敢发,长辈都?在呢。

他只能压着?怒气,也不知道?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有什么用。

年年都?搞这些,难不成那些死去?的祖先还能活过来??

屋子里气氛压抑,虽然算不上冷清,谈话声一直都?有。

可不过都?是在维持表面平和罢了。

案上的蜡烛快灭了,段柏庭就会点燃一支新的换上去?。

他父亲今天也来?了,带着?那个刚满一岁的小女儿。

连话都?不会讲,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打量起四周一切。

男人轻声细语地哄着?。

须臾,寻了个借口,将怀中幼女递给?段柏庭:“我出去?打个电话,你......暂时抱你妹妹一下。”

妹妹这个称呼过于陌生了些。

段柏庭倒也没拒绝,伸手?接过来?。

小家?伙在他怀里很听话,白白嫩嫩的小圆脸满是笑容,露出刚长出的几颗小乳牙。

段柏庭低头看?了一眼,又从容地收回视线。

那双眼仍旧古井不波。

段嘉良进屋时,小家?伙在他怀里自娱自乐。

一个人数着?手?指玩。

段柏庭不为所动,翻看?着?桌上的书。

那种清冷与疏离对谁都?一视同仁。

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,因为她可爱,或因为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有所区别。

晚上八点段嘉良就先回去?了,因为小孩不能熬夜。

段柏庭一直守到了白天。

回到四合院,刚洗完澡,身上沉重的乏累似乎也被?清洗干净了。

外?头很热闹,想不到临近过年期间还有来?旅游的。

距离这里没多远距离的标志性建筑,几乎是来?北城的每一个游客都?会来?的地方。

为了占到最佳的观景地点,四五点就有人来?排队。

段柏庭叼着?烟从祠堂走回四合院,甚至还能看?见堵在那里的人群。

清晨的冬天,冷风利如刀刃。

他身上满是香火气息,洗完澡坐躺在沙发上,开了电视。

随意调的一个台。

也没看?内容,纯粹就是听个声音,不至于太过安静。

虽然大多时候他是喜欢安静的。

可在这个到处都?是热闹的节点,人的情绪难免会显得有些空虚。

更何况,是在他体会过热闹之后。

他靠着?沙发闭上眼,脑海里浮出一个人。

从前倒不这样。

现如今好像习惯了她不分昼夜的吵闹。

身体乏累的同时,就会厌倦独处。

他揉了揉眉心,准备再点一根烟的时候,并未关拢的门?被?人从外?推了推。

去?拿桌上打火机的动作停下,嘴里还叼着?那根未点燃的烟。

在尝试了几次之后,那扇门?终于被?人从外?面推开。

来?人穿着?驼色的牛角扣呢子大衣,宽宽大大的围巾围了好几圈,半张脸都?遮住了。

大衣太长,只能看?见脚踝和小半截的纤细小腿。

肩膀和头发上还带了几片雪,鼻头和耳朵被?风吹的红红的。

呵气成霜的冬季,天色还未完全?大亮。

安静的胡同变得热闹起来?,想来?是不远处的景点终于开始了升国旗的仪式。

宋婉月手?里提着?一路从沪市小心呵护过来?的饺子跨过门?槛,围巾后面的半张脸,眼睛清澈透亮,笑容明媚到有些晃眼。

她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,雀跃地出现在他面前:“锵锵,Surprise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