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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倒没有。”经纪人说话支吾,避重就轻,“就是争执的时候......邈邈手里的剧本不知道怎么就飞了过去,还正好砸到对方脸上,擦破点了皮,他在里面上药,她也过去了。”

她还不忘撇清责任:“绝对和我们邈邈没有任何关系!”

周屹川又坐回去,恢复到以往从容。挂了电话。

从这儿到剧组半个小时的时间,上药已经结束。

周屹川到的时候,那男演员正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的演员生涯到头了我跟你讲,刚才的事情已经被拍下来了,我晚上就找人发通告。我他妈让人封杀你!”

姜邈也不和他废话,抄起旁边的椅子又要砸过去。

他瞬间就吓到抱头后退。

椅子没能砸出去,因为姜邈的手腕被人握住。

没有刻意加重力道,但足以令她行动受限。

她愣了愣,抬头。

周屹川站在她身侧,垂眸看她。

姜邈被看的有些心虚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
“这话不该问我。”

他将她手中的椅子接过去放好。

姜邈看了眼旁边的经纪人。后者冲她耸肩,表示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,所以才叫他来的。

面对周屹川,姜邈神色有些尴尬。

先前她惹出麻烦,因为事情过于棘手,经纪人没有询问姜邈的意见便擅自找了周屹川帮忙。

那次之后姜邈提醒过她,以后不要再找他了。

谁知道这次居然又给他打了电话。

并且这人,还真来了。

不是说有会议吗。

她情绪复杂,过后又想到,兴许是不希望她再闹出丑闻丢他的脸。

如此便说得通了。

吴坤的表情有些难看。本来被揍已经够没面子,刚才那个抱头鼠窜的狼狈劲头更让他颜面扫地。

所以看到周屹川后,他转移了火气,说话很冲:“你他妈谁啊?”

周屹川将姜邈拉至自己身后,并不理会他的恶语相向,言语间是淡漠的客气:“麻烦借一步说话。”

可再客气,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居高临下仍旧像是一座大山。

在世俗眼中,绝不谦逊。

原本占尽上风的吴坤反而咽了咽口水,莫名忌惮。

他也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,对面前这个男人有种无声的恐惧。

不受控地点头,同意了他的提议。

跟着周屹川去了个没人也没摄像机的地方。

周屹川先是代姜邈向他道歉,很官方的语气和遣词造句。

然后才进入正题:“赔偿方面,您可以随意提要求。”

吴坤质疑起他的身份:“你是她找来的律师?”

周屹川也不做过多解释: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
其实伤口并不严重,只是破了点皮。他搞得那么夸张就是为了让摄像机拍下来。到时候可以大肆宣扬一波。

听到周屹川这么说,他冷笑一声:“你以为老子缺你那点臭钱?”

周屹川从容冷静地递出一张名片给他,也不过多废话,“您开个价。”

名片自然不是他的,而是公司某一位高管。

这是资本家们一个恶臭但实用的共性,有把握用钱来摆平一切事情。

但凡用钱摆平不了的,都是给的太少。

吴坤停下来。

他在圈里混了这么久,也穿过无数高定,认识不少品牌。

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穿着虽说看不出牌子,但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手工量身裁剪的高定。

更别提他手腕上的那只理查德米勒。

他又低头去看名片,李勇,颐合集团CFO。

当下有些心虚,面前这人别说自己得罪不起,就连他那位不可一世的金主来了,也得点头哈腰地喊他一句尊称。

虽然心里犯怵,但又不想这么轻易放了姜邈。本意是吓吓对方,直接报了个整数。

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不拿钱当钱。二话不说,当场就让人转给他了。

吴坤看着手机里的到账短信,愣了很久。

这就......转了?也不还个价?几千万怎么像几千块一样随便。

可等他回神,人已经离开了。

姜邈的经纪人正在和片方沟通,希望能将这件事保密。

毕竟姜邈已经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,这事儿要是再被捅出去,她可以直接宣布退休了。

这圈子对女艺人可比对男艺人严苛多了。

-

沟通结束,经纪人过来,看到周屹川就跟看到救苦救难的菩萨,笑容谄媚又殷勤:“周总,又麻烦您了。”

周屹川没说话,只是看了她一眼。

经纪人被看的有些心虚。

她的确有值得心虚的点。自从体会到权力的好处之后,一碰到事儿就想着在周屹川这儿走捷径。完全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。

还记着待会的家宴,姜邈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。过去和经纪人知会了一声:“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
看这情形,花絮怕是也拍不了了。

经纪人点头:“你去吧,我待会去和剧组那边说一声就行。”

黑色商务车停在外面。周屹川不是铺张扬厉之人,大多时候出行都极其低调。

所以哪怕姜邈上了他的车,也没人注意到这边。

姜邈坐上后座就开始闭眼补觉。

她是真的很困,昨天晚上和周屹川鬼混到半夜,刚才又折腾了那么久。

早就身心俱疲。

她不说话,侧头面朝窗外,闭着眼。

车内很安静,周屹川不知何时将挡板放下。

车内如同被切割为前后两个世界。

姜邈以前总说,这车只有老头子才会开。

她话里话外的嘲讽周屹川像个老头。

他从未反驳。

他从小就这样,古板迂腐。同龄人在捉蛐蛐玩沙子的时候,他陪爷爷在棋室打谱下棋。

同龄人开始坐在电脑前打游戏,他在书房练习书法,金刚经誊写了一卷又一卷。

-

将睡未睡的时候,身侧传来低缓男声:“还在生气?”

姜邈睁开眼,没听清。回头看他,带着惑色:“什么?”

周屹川将她刚才的沉默误解为闹脾气。

看清她眼底的惺忪睡意,原来是睡着了。

他摇头,坐正身子。语气很淡的一句:“没事。”

姜邈擦了擦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,看向窗外。

已经开过天河大桥,大约再开个十分钟就要到目的地了。

周屹川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无名指,意有所指:“平时怎样我不干涉。但这种时候,稍微收敛点。”

她点头,明白他指的是什么。

她在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,毕竟是去见长辈。

顿了顿,周屹川继续补充:“还有。”

姜邈看向他:“还有?”

他将视线收回:“我不指望你表现出和我有多恩爱,但至少得是一对正常的夫妻。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“哦。”

他刚才帮了自己,她还不至于这么不懂感恩。

只是配合秀个恩爱而已,不是什么难事。

做为一个演员,姜邈非常有职业素养,演技也高超,可以伪装的滴水不漏。

才刚下车就进入角色状态。

动作自然地挽住周屹川的胳膊,一双雾水眸子由上而下看他:“这样够正常吗。”

她贴的太近,大约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她的胸口正压在他的手臂上。

柔软的,与坚硬的。

碰触挤压变形。

四目相对只持续几秒钟。

周屹川移开目光,身子似乎有一瞬的僵硬,声音也稍显不自然的紧绷:“嗯。”

但也只是稍纵即逝。

所以姜邈想,大约是自己的错觉。

他这样的人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,什么大场面没见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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