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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数秒时间,姜邈连续愣了两次。

第一次是看到这么多警察出现在门口,第二次是听到他们说接到报案,这里有人聚众淫-乱。

她回想起周屹川刚才的不对劲,终于厘清头绪。

警察问了姜邈几个问题,得知他们的夫妻关系之后,又检查了一下房间内部,确定没有第三个人之后才离开。

喝完醒酒药的周屹川也稍微恢复了一点。

姜邈问他:“被下药了?”

她想到自己刚过来时,在门口碰到的女人。如果她再晚到一些,想必进来的就是别人了。

虽然不至于会发生什么,但这盆脏水是实打实的泼到了周屹川身上。

沉吟片刻,他点了点头。

想不到自己这个无厘头的猜想居然是对的。这可怕的世道,她以为顶多只是灌醉他,结果到了下药这种龌龊地步。

难怪他的秘书那么火急火燎给她打电话,让她过来。

这种时候,的确只有她来最合适。

换了别人,以他现在的状态,无论是男是女都会被恶意揣测。

不用细问也知道下的是什么药。知道他难受,姜邈姑且算得上善解人意,询问他:“需要我帮你吗?这种药不做会死吧,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。”

听完她的话,他顿了一下。

“不用。我睡一觉就好。”

脸色都白成这样了,还在逞强。

姜邈不太放心:“真的没事?”

见他惨白脸色中还带着不太正常的红,担心他是发烧。她抬手就要去试他的额温。

却被他推开:“你去休息吧。”

“你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。”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好意被拒绝,也或许是,不满他抵抗自己的触碰。她的语气有些生硬,“我帮了你,你就这个态度。”

“谢谢。”他勉强用手臂撑着沙发扶手,站起身。

声音虚弱的同她道谢。

“不客气,我还指望你给我做靠山呢。你要是倒台了,我怎么办。”

她阴阳怪气的回。

他的确帮自己收拾了几次烂摊子。单就吴坤那件事,如果不是他,自己恐怕早就声名狼藉被迫退圈了。

“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,这么招人恨?”

对方不惜走这一步,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要扳倒他。

身体的异样在他起身的瞬间被察觉。

他低下头看了一眼,努力维持出的冷静终于有了丝丝裂痕。

再次坐下,企图找到什么遮挡一二。

但换下的衣服早就被姜邈扔进脏衣篮了。

“如果不扳倒我,他要面临的就是遥遥无期的牢狱生活。这种时候和我鱼死网破是他最后的机会。”他居然还在为对方说话,“人之常情。”

姜邈轻嗤一声:“看来你还挺赞同他的做法。”

“无关赞同不赞同。动物死前都会垂死挣扎一番,何况是人。”

他冷静到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。明明此刻还在遭受药物的影响折磨。

姜邈站起身,准备去拿手机看看药到哪里了。

目光不经意地朝他那边瞥了一眼,发现异样之处。

药物造成的生理反应,哪怕睡衣宽松,可先天条件在那。

隔了一层都如此惊人。

比起当事人,姜邈显得更尴尬,面热耳赤。急忙移开视线:“我去......去看看药到哪了。”

那个夜晚过的比想象中要平静,周屹川把自己反锁在房间,谢绝了姜邈口中的帮忙。

姜邈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去的,但次日一早,他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
唯一的异常大概就是比平时起的晚了许多。

姜邈让酒店直接把餐送上来。

他看了一眼。

羊肾羹、鹿茸乌鸡汤、虫草海马鸡汤。甚至还有特地准备的金匮肾气丸和右归丸。

都是壮阳补肾的。

周屹川拉开椅子,没有立刻落座,而是看了她一眼。

姜邈很是贴心:“你昨晚上肯定累着了,多吃点这些补补。”

周屹川用房间的座机拨通了前台内线,让他们送一碗白粥上来,别的什么也不用。

最后那句,似乎特意说给谁听的。

姜邈一脸认真:“你真的需要好好补补。”

他冷淡的拒绝她的好意:“不必。”

姜邈说:“我这不是关心你,我是为我自己。”

他抬眸。

姜邈指了指他,又指了指自己:“东西是你的,但使用权在我。”

不出所料,周屹川的眉头再次皱起,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
“姜邈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姜邈很爱看他这种正经严肃的样子。

克己复礼,君子雅正。

逗弄起来非常有趣。

她妆后是明艳大气的长相,素颜却有种不染尘烟的清纯,笑起来眼尾弯弯。一双眼似清潭,给人一种清可见底,却又看不见底的致命诱惑。

此时单手托腮,笑眼弯弯的看他。

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,现在的她不像往常,要么与他带着界限分明的疏离,要么是浮于表面的客套。

现在的她是发自内心的对他笑。

恶作剧成功后的愉悦和开心,都写脸上,连笑声都是轻快的:“我不知道,你告诉我呀。”

喉头无端发干,他移开视线。搭放膝头的手收拢又松开。

过了很久,才低垂目光,看向脚下的地板。

隐忍与克制让他脸上没多少情绪。

只是低声,缓慢说出四个字。

——“口出妄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