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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庭页一口地道的京片子:“那哪能啊,医生只说不能喝,又没?说不能闻,闻着过个瘾也行。”

这番话说完,桌上的人都配合的笑了笑。

许庭页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,到周凛月那儿了,他直接给她倒满:“小师妹可是大红人,值得多喝点。”

周凛月脸一红,不知?道说什?么,只能伸手摸摸酒杯,尴尬的道谢。

许庭页放下酒瓶,聊起过往,说的都是些在老师那儿上课的经?历。

他其实也没?上过几节,待了半个月就走?了。

周凛月对他毫无印象,但他好像和周凛月拥有很多共同的记忆:“我还记得小师妹以?前吃饭慢的很,每次午餐时间都结束了,她还只吃了小半碗,最后?只能慢吞吞的把?碗筷收好。有一次彩排到一半她肚子一直响,任课老师还以?为她是肚子疼,就问她怎么了,她小声说她肚子有点饿。”

这番话说出来,桌上众人笑的比刚才要真心。

唯独只有周凛月,羞愧到抬不起头。

这种聚会好像就是用来互相回忆过往黑历史,而周凛月,显然成了回顾的重点。

许庭页聊起来,说有点事想拜托她:“我听?说你之前给小齐她开?的那舞蹈教室代过两月的课,她现在可就打着你的名号招生,生意红火的不行。我这儿前段时间也开?了个工作室,你顺便也去给我代代课。你看都是师兄妹了,你就给师哥打个折,按外?面舞蹈老师的价格算。怎么样?”

北城的舞蹈圈子是通的,虽然周凛月和许庭页没?联系,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她的消息。

小齐是周凛月在北舞的师姐,之前给她代课也是对方单方面定?下的,根本没?给周凛月拒绝的机会。

或许是早就摸清她的性格,知?道她是个内向的老好人,压根就不会拒绝人。

以?她如今的咖位和热度,那点工资甚至还比不上节目组给她报销的酒店住宿费用。

不过就是仗着她软弱的性格,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。

许庭页也不等她回答,笑着端起酒杯:“那就先感谢我们小周老师了。”

周凛月突然想起了秦昼和她说的那些话。

——你要跟着你的心走?,而不是一味的去服从。

酒杯举到她面前,周凛月抬起头:“不好意思,我没?有时间。”

她眼?神没?有闪躲,语气坚定?。

但还是没?什?么经?验,所以?有些生硬,说起来干巴巴的。如同照本宣科。

反倒把?对方吓了一跳,举到跟前的杯子迟迟没?有收回。

还是老师从中打圆场:“阿月演出忙,你要想找代课老师,我可以?给你介绍几个。”

许庭页顺着老师给的坡下来了,笑着收手,坐回椅子上:“那就先谢谢老师了。”

周凛月寻了个借口中途立场,去了洗手间。

刚出包厢,她就卸掉佯装的镇定?,有些紧张地捂着胸口靠在墙上。

虽然很紧张,但是......

感觉好像还不错。

拒绝掉那些,自己不想答应的请求。

这样的感觉还不错。

她缓了一会儿,起身准备去洗手间。

包厢门?没?关拢,里面的交谈声泻出来。

是许庭页的声音。

“我听?我一个在法?院工作的朋友说,那个人出狱了,前几天刚放出来的。”

有人问:“哪个人?”

许庭页说:“还能是哪个啊,撞伤周凛月的那个呗。”

服务员端着茶水过来,周凛月浑浑噩噩转身,刚好正面撞上,泼了她一身茶水。

-

那顿饭持续到了晚上,周凛月的衣服让人拿去烘干了又穿上的。

上面那股茶香还没?散开?。

她本来就话少,所以?那些人没?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只是在她进来时,及时换了话题。

老师面带担忧,几次欲言又止。

饭局结束后?,周凛月谢绝了许庭页开?车送她回去的好意。

她是自己打车回去的。

仍旧停在小区门?口,下车步行进去。

每隔几米的美式复古草坪灯,散发着暖黄灯光,可夜色还是寂寥,瞧不出多少生机。

秋冬总是这样,万物凋零。

周凛月攥紧了背带,神情?紧绷,疑神疑鬼。

夜风将绿化带吹动?的声音都让她驻足颤抖。

她的神经?像是扯拽至极致的风筝线,已经?绷直成一个随时会断掉的状态。

她深呼吸,冷空气进到肺里,她打了冷颤,脚步不停地闷头往前走?。

身后?好像传来脚步声,由?远及近,越来越近。

她大气不敢喘一下,甚至连呼吸都乱了。

以?前不觉得这条路有多长,现在好像怎么走?都走?不完。

她越走?越快,最后?竟跑了起来。

直到那人拉住她的胳膊。

她吓到崩溃大叫,拼命用手里的包往对方身上砸。

全?身都在颤抖,好像遭受秋夜寒气的侵袭。

男人将她抱在怀里,熟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:“周凛月,是我,秦昼。”

她还在抖,可是剧烈的挣扎逐渐停下来。

因为这简单的七个字。

他拍抚她的后?背,安抚的动?作与声音一并进行:“别怕,是我。”

她浑身瘫软,成了一条被搁浅岸边的鱼,没?有一点力气。

秦昼是看天色这么晚,给周凛月发消息也没?得到回复,想开?车去接她。

结果刚出来就看见她从家?门?口走?过,一点停留都没?有。

低着头,浑身颤抖,像受到了某种惊吓。

他跟过来,她却越走?越快。

周凛月躺在他怀里,情?绪终于慢慢恢复。

她大口喘着气,手紧紧攥着他的外?套。

他稍微松开?手,低头问她:“发生什?么了。”

周凛月眼?眶红肿,神情?恍惚。

嘴里一直念着那几个字。

“出来了,那个人出来了,他出来了。”

“他又要来撞我了。”

“秦昼,我是不是要死了。”

那个人出狱的消息他早就得知?,一直没?有告诉她也是不想让她多想。

可是此刻,她那副不安焦躁的神情?,秦昼看在眼?里,心脏像是坠了千斤重。

反复拉扯的抽痛持续传来。

他动?作温柔,拖住她的下巴,低头与她对视:“不会的。有哥哥在。”

他的声音轻软,将她当下跌宕不安的情?绪熨烫平整。

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:“哥哥这次会保护好我们小月亮的,所以?不要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