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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忙什么他都知道——她隔三差五给他发消息,晒自己的吃喝玩乐,工作花絮,身边见闻。

也不管他看不看,回不回,她乐此不疲。

不知道是刷存在感,还是给他解闷子用。

“过得怎么样?”

钟意诚心回:“挺好的。”

朋友多又热闹,经济自由,还没有工作压力,真的挺好的。

以至于不知不觉吃胖。

话说出口,那块名表沉甸甸落在手里,钟意心头警觉说错话,不由抬头看他。

还是那张温润清俊的脸,漆黑的眸盯着她,亮而幽深。

她语气一转,嗓音带怨:“别的都好……只是你好久好久没来了。”

“多久了?”

“三个月二十一天。”钟意嘴微微噘着,手攀上他的肩头,轻抚衬衫,眼波荡着点委屈,“你走的时候还是冬天,一转眼,都快入夏了。”

他嗓音温和:“想我了?”

“日思月想。”钟意顺势往他怀里一偎,失落嗔道,“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。”

“最近太忙。”

这几句话,搁谁身上都不信。

周聿白看她主动投怀送抱,脸颊枕在肩头,密绒绒的睫毛往上一掀,小心翼翼地睇他。

那双眸明亮又无辜,像一汪洒着星光的潭水。

手指挑起她的下巴,抬高她的脸,低头吻下去。

这吻挺漫不经心,像是应付差事。

两人若即若离吻了会。

周聿白的薄唇在她唇上游离,气息交缠,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,贴近的温热身体,酽酽织出一张网。

钟意很喜欢。

她这种时间容易大脑缺氧,细细喘着气,情不自禁主动回应,忍不住踮脚,两手都攀着他的颈,指尖抚进浓密黑发。

想要多一点,想要久一点。

樱唇急急追着他的吻,吮住他的唇,颤颤伸出湿润舌尖,企图挽留。

三个多月,好久了……

气氛在某个点突然热烈。

周聿白眸眼微眯,呼吸猛然急促,气势往下压迫,薄唇重重辗转,粗暴急迫撬开她的唇,长驱直入占领她的唇腔。

钟意开始急喘,身体撑不住地往下软。

钟意最后一丝清明神志是庆幸刚才没在锁骨上刷高光粉。

裙子太长。

衣服是从上面往下剥的,直接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钟意低头,视线所及染着靡丽的粉。

她伸手捂了一下:“不行,芳姨在厨房做饭。”

周聿白喉结频滚,嗓音沙哑:“听不见。”

这高度刚刚好。

钟意忍不住探身去吻人。

他衔住她的唇:“想我想成这样了?”

餐前甜点,只囫囵尝个滋味。

半个小时后,钟意汗涔涔挂在周聿白臂弯喘气。

裙子已经不能穿了。

周聿白把她抱到床上:“自己躺一会。”

他去浴室洗澡。

转身时,周聿白想起点什么,不知从哪儿掏出个东西,随意往她手腕一放。

钟意眼前一亮。

笑吟吟抬起手臂——钻石手链。

钻石大颗,火彩闪耀,一看就很不便宜。

“送给我的吗?”钟意雀跃坐起,“好漂亮。”

“陪人去拍卖会。顺带的。”他嗓音尤且懒哑,匀长手指解开衬衫纽扣,衣料每一道褶皱都透着餍足,衣下肌肉线条流畅紧实,“你喜欢就收着。”

钟意盯着手链,喜笑颜开:“当然喜欢,谢谢亲爱的。”

嗓音甜得发腻,和白日美容院经理见客户一个音调。

浴室水声响起,钟意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。

芳姨早就走了——做好的饭菜已经温在厨房。

她累得腰酸无力,戴着昂贵的钻石手链,却丝毫不在意厨房磕碰,叮叮当当洗手干活。

把晚饭端上桌,点燃烛台,拧开红酒。

这一折腾,的确是饿了。

周聿白洗澡出来,那身高定西服换成了居家衣物,浅色长衫,灰色长裤,浓黑短发湿润服帖,带着清凉水汽。

眉眼少了点深沉,多了几分人畜无害,斯文优雅的味道。

两人坐在餐桌吃饭,聊点可有可无的话。

菜的口味,酒的年份,公寓的泳池修缮,最近新上映的电影,某个熟人的趣事。

她没问他从哪儿来?要待多久?这三个月零二十一天在忙什么?

吃完饭,钟意去厨房洗碗。

厨房的透明推拉门一眼望尽,周聿白倚在吧台,抬头瞧了几眼,接了个电话,最后捏着手机去了书房。

如果说饭前是开胃甜点,饭后那顿才是正儿八经的正餐。

时间其实不算早。

钟意带着睡衣进了周聿白的房间。

周聿白倚在书桌旁,手里捏着一叠纸若有所思,听见动静时抬眼望过来。

灯光明亮,他的眸比灯光更亮,神色直白地盯着她。

钟意一瞧他手里的东西便明白,有点窘,又忍不住要笑:“你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?”

周聿白挑眉:“都是你画的?”

“我不是报了个素描班嘛,老师叮嘱我们平时练练笔。”钟意抽过他手里的素描册,眉眼渐低,嘟囔道,“书房挺适合画画,我都随手乱涂,你别看了,画得很烂……”

那本素描册被她画得乱七八糟,有透视,有静物。

还有几张是周聿白的素描,眉眼,五官,身形……都是寥寥几笔的草图——钟意心浮气躁,每每画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。

最好别叫他认出来。

不然这是什么意思?

日思月想,画张脸这么潦草?

钟意踮脚,把素描册塞进书柜缝隙。

“画得人不人,鬼不鬼。”他眉棱微蹙,语气带点嫌弃,又不动声色,“改日有空,我找人教你。”

“我可不敢,您日理万机,还得操心我这种笨蛋,到时候生气怎么办?”

她自顾自进浴室洗澡,没待多久出来,身上带着股橙花香,水灵素净地站在镜子前吹头发。

身上的丝质睡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。

周聿白摁灭书房台灯,起身朝着卧室走去。

两人都换了睡衣。

被子一掀,接下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。

周聿白覆身上来,他手生得漂亮,骨节匀称,手指修长,做什么动作都像在抚摸艺术品。

眼睛也漂亮,深沉温润,像深不可测的深渊,攫人的漩涡。

钟意瑟缩着。

他开口:“身上长了点肉。”

钟意猛然清醒,身体一僵:“你觉得我胖吗?”

“哪个男人喜欢排骨精?”唇舌柔软,他含糊开口,“就这样,我喜欢。”

钟意脱水脱力,累得懒洋洋地抬不起手指头,脑子想去浴室再冲个澡,身体只想睡觉。

周聿白打开冰箱,拎出一瓶水,拧开瓶盖递到她唇边。

她启唇,抿了抿湿润的瓶口,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黏重的眼皮。

他抿一口水,低头渡给她。

她睡眼惺忪枕着他的手掌,很自然地和他唇舌相缠。

对比起做爱,钟意更喜欢接吻。

第二天早上,钟意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。

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。

身边空空,枕头微微下陷,床褥仍有余温。

钟意伸手抚平枕角的绣花,身体挪过去,换一只枕头睡。

有人走进房间——衬衫西裤,镶钻袖扣闪闪发亮,高岭之花的商务精英范。

“我十一点的飞机。”他抬表看时间,再看着她,“先走了。”

“好。”她翻了个身,继续睡。

钟意没问他去哪,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再来。

也许是下周。

也许是另一个三个月二十一天。

也许再也不来。

作为周聿白的最高秘书,李总助通常要揣摩很多事情。

比如职场工作,比如上司心思。

但有些事他通常也不去细想。

比如为什么周总从美国去欧洲,要在国内转机,让手底下人跟着舟车劳顿,绕着大半个地球折腾。

比如为什么不把钟小姐放在见面更方便的临江,而要留在北城。

比如为什么时常看着手机出神,却从来不回复,事事还由他这个秘书出面通知。

?? 戏中意 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