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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有苏季子走马观碑,今有瑾瑜漫步寻巷,这水真县的巷名牌如此不起眼还能被瑾瑜寻到,真真是奇了。”

徐瑾瑜闻言不由无奈道:

“苏季子当初走马观碑何其神速,我如何能比?思武兄真是折煞我了,不过这巷子窄小,只能思武兄与我先行入内,询问兰娘的墓地之所了。”

水真县不光县城小,连巷道也颇为窄小,别说马车,若是一行人牵马而入,只怕也要造成一定程度的堵塞了。

魏思武这会儿也只是微微颔首,对着一旁的手下道:

“你们且在此稍后,吾与瑾瑜进去探问一番。”

兵将无不称是,随后徐瑾瑜与魏思武并肩走入小巷之中。

只是,才进小巷没有多久,就看到一队身披白麻之人正抬棺而出,徐瑾瑜和魏思武连忙避开,但即使如此也差点被堵的不前不后。

幸好,旁边一户一人开了门,里面一个老婆婆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两人,热情道:

“后生,进来避避吧,巷子小,死者为大,若是冲撞可就不好了。”

魏思武本来想要拒绝,徐瑾瑜却拉了拉魏思武的袖子,笑着道:

“那就劳烦婆婆您了。”

少年目光清澈,眉眼俊秀,柔柔一笑的模样颇受长辈的喜欢,老婆婆这会儿端了两碗水出来给二人:

“来,先喝口水吧。”

徐瑾瑜笑着道谢,但外头吹吹打打的哀乐声很快就压住了徐瑾瑜的声音,足足过了半个时辰,外面才彻底清静。

“婆婆,外头这是怎么了?我方才瞧着那丧事的队伍也忒长了,里头的棺木似是不止一具呢。”

徐瑾瑜这话一出,魏思武也不由回想起来自己方才到底看到了几具棺木,可是任他如何回想,也只记得白茫茫一片。

“还有这事儿?我方才倒是没有注意!”

魏思武这会儿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,而这时,婆婆也不由叹了一口气:

“都是作孽呦,昨个陈家当家的听说得了一只野鸡回来,陈家媳妇特意用以往晒干的蕈子炖了,香味飘了老远,没想到到了下午……一家老小七口就都不行喽。

官老爷派人来查,说是蕈子里头有毒蕈子。可咱们水真县小,日常吃的蕈子那都是遇到一些农户偶尔过来的时候稍来得,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找人哩。”

“哦,竟有这事儿?不知那陈家是哪一家,今日我二人既遇上这等难事,也应去祭拜一二。”

“后生倒是实心眼,那陈家你走进去数第二十二家就是了。”

徐瑾瑜含笑道谢,魏思武却突然瞪大了眼睛:

“等等,婆婆你是说那陈家是第二十二户?”

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,那陈家正好是兰娘的隔壁人家!

婆婆点了点头,叹了一口气:

“是他们,哎,可怜见的呦,都是毒蕈子害人!”

魏思武半晌不语,和徐瑾瑜对视一眼,这意外来得颇有几分熟悉。

大概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古怪,婆婆有些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:

“两位后生,莫不是有事寻陈家人?”

“不不不,不是寻陈家,是陈家隔壁的那户……不过距今已经有十七年了,您应该也不记得了。”

魏思武说着,有些丧气,却不想那婆婆却笑着道:

“你这后生也太看不起老婆子我了,这条巷子没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。

十七年前……是景庆七年吧?我想想,那户是被一个女娘买下来,住进去的。不过,那女娘时时带着幕笠,寻常见不到人脸呢。

而且,那女娘命苦,不过半年就听说生了一场急病,去了。”

魏思武听到这里,不由眼前一亮:

“那您知道那女娘葬在哪里了吗?”

婆婆听了这话,表情有些不好道:

“你二人寻人家女娘的墓作甚?”

魏思武听了这话,顿时一噎,还是徐瑾瑜接了下来:

“婆婆有所不知,那女娘可能是我这位友人的远方姨母,我们多方打听,这才寻到这里……”

徐瑾瑜说到这里,声音有些低沉,魏思武顿时瞪大了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瑾瑜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。

瑾瑜卖我!

那婆婆听了徐瑾瑜这话后,面上的戒备之色散去,也忙道:

“是我老婆子失礼了。那女娘孤苦无依,听人说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,便特意寻了做白事的人料理后事儿。

至于葬在哪里……我听陈家的说过一嘴,似乎是在河边不远处的山脚下。”

“可是在护城河边?”

婆婆点了点头:

“正是哩,人常说,靠山面水是风水宝地,周围的人有族地的在族地葬,没有的都在哪儿。”

“多谢婆婆的解答,对了,婆婆这两日巷子里可有生人来此?”

“生人?”

婆婆思索了一下,缓缓道:

“除了你们两个后生外,我还真不记得有生人了。我们这水真县小,一天能来的生人,只怕一只手能数过来哩。”

徐瑾瑜听了婆婆的话后,唇角噙着的笑容不变,可是却心里狠狠一沉,难道是自己猜错了?

但随后,婆婆又一拍脑门:

“哎呦,老了老了,就是脑子不好了!前个也有个女娘来过,还在陈家坐过一回哩。

啧,也是那女娘命好,她要是昨个去,指不定也喝了毒汤哩!”

徐瑾瑜听到这里,不由沉默了。

或许,莹莹没有来,那陈家人也不会有那一碗毒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