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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瑾瑜话音落下, 连方才最从容淡定的刑部尚书这会儿也是猛的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首长身如竹的少年。

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?!

他这是暗指圣上的妃嫔,育有六皇子的兰妃娘娘乃是青楼出身!

倘若此事落实, 平阴侯便是欺君之罪,平阴侯府的所有女眷都要为人嫌弃,便是六皇子,也将失去圣宠!

三人纷纷惊骇不已,这样事就算是他们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才敢试探着对圣上说一两句。

可是,这少年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儿堂而皇之,正大光明的说了明白。

这是他们能听的吗?

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, 当自己是聋子, 瞎子。

当初这些证物上堂之时, 他们还觉得奇怪, 何以至于有这么多的证物?

可是,现在他们算是看明白了, 这都是那少年一桩桩、一件件捋得清清楚楚, 如同交作业一般归置好的。

这一刻,三人都不由在心里齐齐叹了一口气, 平阴侯确实是气的太早了。

这重头戏可还没有出来呢!

随后, 他们就看到一只手伸向了证物一, 一时间,三人纷纷好奇究竟是那位勇士,而后, 他们就看到了成帝那张出奇平静的脸。

三人目光相撞, 随后连忙狼狈躲闪。

圣上的瓜那是能吃的吗?一不留神小命不保好吗?!

而此刻的成帝却太过不动声色, 他只是摊开了那方白色锦帕,里面静静躺着的那颗细碎如沙砾的蓝色宝石被烛光映着, 蔚蓝如水,熠熠生辉。

大盛并如今并没有制作蓝色的饰品材料,是以西国的蓝宝石才显得格外的珍贵。

而此刻,这颗蓝宝石碎却是作为罪证的存在。

成帝看了好一会儿,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锦帕,看向众臣:

“诸卿,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?”

方才成帝问徐瑾瑜看法的时候,三人还有些酸,这会儿轮到他们自己,一个个才知道这其中压力几何。

这件事的牵扯实在太大,如果可以,他们恨不得斟酌个三天三夜。

可是,圣上岂容他们耽搁,只不过略停了几息之后,成帝就抬起眼,淡淡道:

“难不成诸位无法作答?”

听听,刚才还是诸卿,这会儿就诸位了。

三人一时心中紧张,还是刑狱司主司硬着头皮道:

“此事关乎皇室颜面,臣等实在不敢僭越。”

刑狱司巧妙的将圣上的颜面转为皇室的颜面,倒是不用面对来自成帝的暴风骤雨。

成帝听了这话后,良久,他终于哼笑一声:

“你们一个个啊,滑不溜手。罢了,既然如此让兰妃带着她的蝴蝶簪子来一趟吧。”

成帝说完,顿了顿,看向冯卓:

“你亲自去办。”

成帝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,乃是要冯卓亲自盯着,以防兰妃动什么手脚。

冯卓即可领命去了,只是在路过徐瑾瑜的时候,不自觉的躬了躬身。

人说起来他是皇上近侍,可是他有时候也无法摸准皇上的脾性,可这位徐秀才能屡次在皇上的雷区蹦来蹦去,偏偏皇上还不恼……

服!

他服了!

冯卓带着人朝后宫而去,过了约莫两刻钟,外头像是了女娘的声音,虽有些模糊难辨,可是三位大臣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。

兰妃颇为不解的跟着冯卓而来,却没想到不是她本以为要去的勤政殿,而是无极殿。

尤其是,这会儿一进入无极殿,看着上首的三位大臣,兰妃心里顿时一个“咯噔”。

这,怎么有点儿像是三堂会审?

兰妃越发觉得心里毛毛的,随后就想到了那根被冯卓特意要求带上的嫁妆簪子,心中一跳。

那蓝宝石蝴蝶簪乃是被平阴侯府当做传家之宝的贵重物品,当初她被寻到的时候,便直接交给了她。

据说,这根簪子除了长公主外,大盛再无第二根,一向是兰妃的心头好。

这根簪子,她从入宫前戴到了入宫,就连在那个地方,她也戴过。

难道,是被人多嘴说过什么吗?

兰妃看着冯卓捧在手里的簪匣,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,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其夺过来摔个稀巴烂。

可是,这会儿冯卓已经走上前去,将簪子呈给成帝。

兰妃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,娇声冲成帝一礼:

“妾身给皇上请安。”

成帝没有言语,只是从冯卓手中接过了那根簪子,成帝素来对于这些首饰的印象只有好看和不好看,衬人和不衬人这么几种。

这会儿,冯卓一打开簪匣,那里面的蓝色蝴蝶几乎要振翅飞了出来,由蓝宝石打造的蝴蝶在烛光之下,宝石切面折射出鳞片般的华光。

这确实称得上一件传世至宝。

只不过,成帝看着那细细密密的宝石碎,看的眼睛都要发酸了,都没有看出那颗缺失的宝石碎究竟在何处。

随后,成帝看向徐瑾瑜,缓声道:

“徐瑾瑜,你既然说那颗宝石碎应出自兰妃这根蝴蝶簪,那你且来寻一寻吧。”

徐瑾瑜拱手应下,随后接过那根蝴蝶簪在烛光下仔细端详起来。

成帝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,随后这才看向兰妃,语气冷淡道:

“兰妃免礼吧。”

兰妃听了这话,这才敢直起身子,只是她虽幼时落入花楼,可是却也因为一幅好容貌被花姨捧着长大。

后来入了宫,因着平阴侯府的家世,那就更是被养的金尊玉贵,成帝这一通暗罚,让兰妃登时就红了眼眶。

平阴侯只能打感情牌,可兰妃却可以直接撒娇弄痴,但见兰妃站在原地,不争不闹,只是眼泪簌簌的往下掉,过了好一会儿,这才颤声道:

“皇上,妾身究竟,究竟哪里做的不对,妾身愿意改,妾身愿意改的,您请这么多大人过来,实在是吓到妾身了。”

兰妃方才听了成帝的话,知道是那根蝴蝶簪落了东西,可是这么多年,那蝴蝶簪她自己早就把玩的都能包浆了,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,自己簪子主人都不能发觉不对,那个少年又能如何?

所以兰妃这会儿直接将重心放在了成帝身上,一通示弱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,恍若莺啼。

随后,女娘缓缓抬头,泪眼婆娑,好不可怜,颇为惹人怜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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