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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凤仪的脸瞬间变了颜色。

周秀芹和刘翠华不约而同地看杜春分,两张脸上布满了担忧。

杜春分好笑,这才到哪儿:“我都敢打一团长和梁冰,还怕她和孔营长?”

李慕珍顿时忍不住说:“是我们多虑了。”

杜春分:“吃饭吧。再不吃凉了。”

甜儿踮起脚尖,小手一挥,递出菜票:“我的!”

小表情别提多豪迈。

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递出去的是两沓钞票。

江凤仪忍不住把她抱起来,“小甜儿怎么这么可爱啊。”

甜儿只习惯爹娘的怀抱,下意识挣扎。

杜春分道:“嫂子,别抱她,身上脏的很。”

小甜儿忘记挣扎:“我不脏!”

三三两两一起打饭的学生不由地回头,看到她屁股上背上全是灰尘,倍感好笑。

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,全校唯有邵甜儿。

邵小美都不行。

江凤仪以为开表彰大会,虽然跟她无关,可喜庆的日子怎么也得穿好看点。所以就把她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。

江凤仪闻言,身体僵硬片刻,挤出一丝笑:“不脏,甜儿不脏。你的菜打好了,吃饭去吧。”很自然地把她放地上。

杜春分看她一下,忍着笑帮小学生端饭。

经江凤仪之前那么一说,中学生小学生都没心思皮。

饭毕,学生们跟以前一样三三两两出去,然而神色凝重,再也没了往日的天真无邪。

学校的气氛压抑,家属区的欢声笑意叽叽喳喳也不见了。

可是都没有军部严重。

前途无量的一团长和政委居然背叛了国家,背叛了他们那身戎装,怎么可能啊。

不论一团的兵,还是副团级以上的军官,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皆不可思议,跟做梦一样。

天不可一日无日,国不可一日无君。

一个团有一千五百人。没个团长可不行。

从食堂出来,师长就召正团级以上包括正团级的干部开会。

这里虽然只有一个师,可军官不少。

除了师长、政委、副师长、参谋长,后勤还有几个。算上三个团长,会议室满了。

人心散了再聚起来很难。时间紧,师长也没兜圈子,直言道:“一团不能没有团长。都谈谈自己的想法。请总部派还是从部队选。”

如果从部队选,那就得抓紧。否则上面选好,师部再推荐就晚了。

关于这一点,参加会议的军官们都知道。

赵政委抛砖引玉,“一团的情况复杂,由上面派人过来,我担心横生枝节。”

此言一出,除了稳坐钓鱼台的师长,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

副团级军官有好几个,师长便让众人举荐。

这次副师长先开口,“给一团选团长,按理说应该从一团选。”

一团就两个副团级,一个政委一个孔营长。

政委跟一团长一起被拉走了,那只有孔营长。

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向副师长,瞎扯什么蛋呢。

副师长顿时想笑:“我说的是按以往,可不是按规定。”

众人扭头坐好,这还差不多。

副师长道:“以前孔营长的军龄不够,家属不能随军,没有陈月娥那女人搅合,孔营长看着还不错。陈月娥这一来,把孔营长的缺点全暴露。我不赞同由他出任一团长。”

赵政委点头:“孔营长没有大将之风。”

杨团长忍俊不禁。

众人又不由地看他。

杨团长:“这里又没外人,您直说他心胸狭隘不就行了。”

赵政委瞪他一眼,开会,严肃点!

杨团长清清嗓子干咳一声:“我这里有个人选。”

二团有三个副团级军官。一个廖政委一个邵耀宗,还有一个副团长。

虽然说他们这些人包括政委在内都上过战场,由政委担任团长也不是不行。可二团也有一千五百人等着政委盯着。

副团长和邵耀宗的军功军龄差不多,但他没上过军校。

现在部队提倡培养高素质军人,那二营长邵耀宗反而比副团长合适。

余团长:“我也觉得邵营长不错。”

师长转向其他人。

副师长点头:“邵营长确实最合适。虽说他家属杜春分同志跟陈月娥起过几次争执,不过据我了解都是陈月娥先招惹杜春分。”

赵政委忍不住笑了。

杨团长被他笑的很不安,“政委认为邵耀宗也,也不行?”

赵政委:“单看军龄军功和学历,邵耀宗是不二人选。但他那个脑子,太不知道转弯。”

这一点余团长不担心:“他只管带兵训练,思想工作交给政委。”

师长道:“政委可比团长难选。我们军中最缺这种人才。”

余团长没听懂。

赵政委说直白点:“请上面派人,也不是说今天报告递上去,明天就能把人送来。一团出现特务,当务之急政委比团长重要。事发突然,有工作经验,思想作风都没有任何问题的副团级干部,上面也不好选。我和师长算过,团长得兼三个月政委。”

余团长没话了。

邵耀宗嘴笨,让他兼政委,他做思想工作的地点得由办公室改到训练场。

杨团长也不敢为邵耀宗争取。其他人也不敢举荐。

两个人挑起一团这个烂摊子尚且吃力。让一个人搞定一团那么多兵,其中还有一个孔营长,这举荐谁就是坑谁。

参谋长不禁说:“那没人了?”

师长转向他。

参谋长心中一凛,慌忙说:“我不行!一团现在就是一盘散沙,不但得收拢起来,还得把他们拨正,这可是个大工程。我能力有限。”

师长道:“兼一团长?”

参谋长立即问:“两份工资?”

师长的呼吸一窒,想骂人:“做什么美梦!”

参谋长:“那我不干。”转向副师长。

副师长想骂娘:“你我级别一样,你能力有限,我能力强,我就是师长。”

师长的脸色变绿了。

几个团长和后勤军官低头偷笑。

师长:“那就请军区派人?”

众人齐点头。

余团长是几个团长中年龄最大,资格最老,平时也多发言,“那这段时间呢?总得安排训练值班巡逻。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他们闲下来。”

师长转向副师长和参谋长,不待两人拒绝,一人兼团长,一人兼政委。

参谋长忍不住说:“师长,我的脑袋比邵营长还不会转弯。”

师长:“就这么决定。散会!”说完就往外走。

参谋长下意识跟上去。

政委按住他的肩膀,“你可以向其他团政委取取经。”

参谋长不禁说:“那为什么不是你兼一团政委?”

赵政委:“一团长和政委是我和师长查的,我们现阶段不适合插手一团的事。你没看今天大会上,把一团长做的事公布出来,一团很多人便以为我们搞错了。

“一团长自己承认了,他们又把错推到梁——沈雪身上。现在沈雪和一团长以及政委都走了,他们这股邪气出不来,还不得冲我烧。”

参谋长:“你不怕他们冲我尥蹶子?”

“你没参与,也没能提前知道,不会。”赵政委拍拍他的肩膀,就去追师长。

师长听到脚步声停下来,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。

赵政委:“我觉得小邵可以。”

师长眉头微蹙,谁可以?

赵政委跟去办公室同他分析,“我们常说培养一个军官不容易。从邵营长到你我手下,我们只做到养。”

“你刚才在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师长提醒他。

赵政委笑道:“他一肚子心眼也不合适。”压低声音,道: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小邵那天可是跟杜局一块来的。你我亲自去大门口接人,卫兵都看到了。他们二人从大门到这里,也有不少人看见。

“孔营长跟邵耀宗闹得很不愉快。他俩同为副团级干部,孔营长比他大,却被邵耀宗压一头,他去查沈雪这事再被一团的人猜出来,难保不会有人放黑枪。”

师长在会上不同意,也是因为考虑到这点。

赵政委继续说:“我们以前说邵耀宗心眼实,小廖说邵耀宗愚孝。可我们只是说别一发工资就往家寄,从没说过为什么。

“邵耀宗的爹娘没教过他,他十六岁参军,战场上不会教人情世故。他给首长当警卫员,首长忙得没空回家,哪有空指点他。再说,他那时候二十岁左右,见得少懂得不多,给他讲大道理他也听不懂。

“后来上了军校,结婚离婚又结婚。现在是四个孩子的父亲。又有杜春分这个打小在饭店迎来送往的人精指点,这不,一年就把他愚孝的毛病改过来了。这也说明邵耀宗并非朽木。”

师长笑了:“他是大有长进,长进的敢叫老丈人大哥。他也不怕杜启元一枪崩了他!”

赵政委想起这事也觉得好笑:“不知者不怪。”

“同姓杜,滨海人,这么明显,他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。”

关于这个问题,昨夜睡不着,赵政委也考虑过:“我爱人说,杜春分无父无母,爹娘都死了。”

师长:“你是说她跟邵耀宗也这么说?”

赵政委:“你我如果没有见到杜启元,看到她档案上的父亲一栏生卒不详,会怎么想?”

以前兵荒马乱,五年前几乎天天都有人饿死。

师长不作他想——死了。

赵政委继续说:“按照他以前的实性子,杜启元说,别喊杜局。他肯定说,不行,不合适。那天敢叫大哥就是进步。虽说有点冒进。你当初跟人家争,不是想培养他?”

师长确实有这个打算,否则当初执行特殊任务也不会让二团去。只是没想到回来就遇到整编。虽说他手底下多一个团,算是军区人最多的师长,可也是远调。

如果还在宁阳,过几年他一定能再进一步。来到这儿干几年,按规定可以挪挪窝。然而越往上窝越少。他一想到在这儿干到退休就泄气。

哪个士兵不想当将军。

他哪还有心思培养别人。

再说了,邵耀宗上面也不止他一个领导。

干嘛全指望他。

师长叹气:“我确实有那么想过。可你我现在都在这儿了,想再多有什么用。”

赵政委来到这里也泄气。

他也做好在这儿退休的准备。

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一团长和政委不是他和师长手下的兵,揪出他们有功无过。他给邵耀宗请功,上面给邵耀宗记上的时候,也会给他和师长记下。

没有大的战乱,立功不易。

过几年有退休的,上面应该能想到他们。

赵政委:“我们还有杜局。”

“他?”

他们在军队,杜启元在公安系统,两不搭,他本人再厉害他们也指望不上。

赵政委道:“你忘了最早的情报部门是谁组建的?现在又归谁管?杜启元的电话本可能比你我二人的加起来还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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