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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广元不禁说:“你们跟杜春分一样跑了,我上哪儿找你们去?”

几人无语,这是赖上他们了。

围观群众也无语了,难怪杜厅长的闺女不愿意认这门亲戚,可真无赖。

年龄最大的工作人员无奈地说:“行吧。”

到办公室没敢再让他俩跟着,“在门口等着,我打个电话给你们找辆车。”

林香兰往四周看:“这个办公室没后门吧?”

工作人员无语,“我现在在上班,就算有后门也不能走。”

林香兰还是不放心,跟杜广元俩人像门神一样,一左一右站两边。

工作人员见状,知道今儿不让他们见到杜厅长甭想摆脱他们,只能把电话打到公安局,然后请公安局的同志找局长,再由局长找杜厅长。

赶电话打到老杜办公室,杜春分人都到省厅大门口了。

杜春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
哪怕又是哪个孙女被公派出国,老杜也得去见她。

万一不是呢。

老杜就让秘书先问问电话里找他什么事,不是大事就等他把小杜的事解决再说。

杜春分怕那俩不懂事的在机关单位大喊大叫撒泼打滚给老杜丢人,“你弟弟和弟媳妇来了。”

老杜下意识点头,表示自己听见了。脑袋抬起来的那一瞬间,僵硬,忙问:“谁?”

“你没听错,你亲弟弟和弟媳妇。”

司机忍不住想笑。

老杜看他的司机,怎么回事啊。

二壮磨磨蹭蹭过来:“师公,这事怪我爹。我就是跟师傅去参加厨师等级考试,被我爹整的跟我考状元一样,逢人就说我今天来跟师傅汇合。广元叔和香兰婶子知道了也买的今天的车票,跟我一班车。车开了他们跑我跟前我才知道这事。”

老杜叹气:“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死心。人呢?”往车上看去。

杜春分:“没让她们上车。估计还在车站。”

“还在车站。”

秘书小跑过来。

老杜奇怪:“你怎么也知道?”

秘书:“刚刚那个电话就是车站打来的,问您该怎么办。”

老杜想也没想就说:“还怎么办?哪来的让他们回哪儿去。”

杜春分:“别人不知道村里的泼妇啥德行,你农村出来的还不知道?”

老杜不禁说:“总不能让他们到我这儿?”

杜春分:“去你家。我先应付着,等你下班再说。”

杀人犯法。

打伤了又容易被讹上。

为今之计只能先弄家去。

老杜:“那就先这样。对了,二壮,老二家出什么事了?”

二壮摇摇头,“啥事也没有。有事的话我爹昨儿送我的时候不可能一个字不说。”

杜春分:“我猜是因为林伟杰。邵耀宗跟我说过,革委会取消后林伟杰从区二把手变成小科员,过得生不如死。林香兰可能以为你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。所以来求你放他侄子一马。”

这事老杜都忘了。

区二把手变成小科员全省也没几个。

滨海市政府那么干肯定是因为他。

这点老杜跟滨海的领导们说起林伟杰的时候就料到了。

老杜冷笑:“你这个二婶跟他娘家人是真亲。”顿了顿,“你说,我要让老二离婚,他会离吗?”

话题跳的太快,杜春分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离婚?”

老杜道:“老二被林香兰吃的死死的。今天把他们赶回去,过两年再出点什么事林香兰还得把他弄过来。林香兰不需要做别的,光在门口哭,我就不能不管不问。这事要解决只能从根上断了。”

杜春分觉得好像只能这样,“可我二叔那人,媳妇没了,他一个人——”

“有儿子有儿媳妇。回头我亲自给那俩孩子打个电话,一人半年轮着照顾。”

二壮不禁说:“师公,我爹可能知道他们厂的电话。”

老杜道:“那你跟春分回去,家里有电话,去找你爹。”

能一次解决林家人,杜春分不怕当这个恶人,立即让司机送他们回去。

小河村没电话。

二壮把电话打去滨海饭店。

小学徒去小河村找二壮他爹拿的。

骑车过去来回不过二十分钟。

杜春分就打给她堂弟堂妹。

那俩性子随杜广元,胆子不大,犯不着让老杜出面。

杜春分在电话说林香兰找去省厅搞得老杜丢人丢大发了。电话那端瞬间安静下来。杜春分趁热打铁,又说林香兰是为了林伟杰。老杜气得让两口子离婚,问问他们的意见。

林伟杰从二把手变成小科员这事小河村的人都知道,因为离区政府太近,放羊都能碰到去上班的人。

十年革命期间林香兰没少仗着她侄子嘲讽村里人。

风水轮着转。

村里人又怎么可能放过林香兰。

林香兰几乎天天在家骂村里人狗眼看人低。也没少嘀咕这是老杜干的,早晚得找他去。所以那兄妹俩先后听到杜春分这样说丝毫没有怀疑。

人在小河村,身为杜家一份子,不向着杜家人,反而为了娘家人频频算计杜家人。那兄妹俩对他们娘也很失望。

杜春分又表示只要跟林香兰离婚,以前她二叔干的那些事老杜既往不咎。

兄妹俩用厂里的电话通个气,十分钟后打给杜春分,老两口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。他们同意离婚,他们当小辈的没意见。

老杜怕林香兰在他单位和家门口撒泼打滚。

这两兄妹也怕那个泼皮娘把他们的工作搅黄了。

但凡能为他们俩着想,也不会为了林伟杰去惹大伯一家。

杜春分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回答,不禁说:“长进了。别跟林香兰学。”

电话那端虚心受教。

杜春分让他们周末回家一趟就把电话挂了。

司机接到杜广元和林香兰又拐去接老杜下班。以至于杜春分把堂弟堂妹解决了,又等几分钟他们才回来。

为林伟杰这点不过是杜春分的猜测。

老杜让杜广元和林香兰两口子坐下就问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
林香兰忙着打量这个阔房子,眼睛跟不够使似的。哪知道他问什么。

老杜抄起搪瓷缸子往桌上使劲一拍。

林香兰回过神,羡慕道:“大哥,你这房子真好。比咱们村地主家的房子都好。”

杜广元点头:“这大宅子得不少钱吧?”

老杜心累:“这是政府分给我住的。只能住,没有买卖租赁权。”

“啊?”

两口子大失所望。

老杜:“不说是吧?那行,警卫员,送他们回去。”

林香兰下意识问:“说,说啥?”

“你们来干嘛?”杜春分问。

老杜接道:“不说立即给我滚。”

林香兰慌忙说:“大哥,是这样的,最近市里到处传你仗着自己的官大欺负官小的人。”说着看一下他的神色,见他没发火,又补一句,“快把大哥传成黑心肠的地主了。”

“我?”老杜怀疑他听错了。

杜广元点头。

林香兰接着说:“我们怕你不知道,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。”

杜春分不信:“你们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?”

杜广元不由得低下头去。

老杜了解他弟弟,这神色是心虚没跑了。

杜春分也了解她二叔,毕竟跟他们一家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,“林香兰,是你到处散布的谣言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