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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夕一怔。

却听那随雁冷笑一声说:“此事并不难猜。将军的武功大胥朝第一,内力修为出神入化。他必是用小姐的身躯,在修炼某种高深绝顶的武艺。”

另外那人答: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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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答:“你所言极是。但如今小姐已经作古,留她尸身却又是为何?”

随雁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极为阴冷:“那许多名贵材料,都喂进了小姐的肚子,你说将军会将她如何?活着能用,死了未必就不能用了。”

他没有明说,叶夕却听得太阳穴突突地跳——

不止是玩物,还是练功的工具?

那颜朴淙到底是什么人?

光是这个名字,就让她莫名地不寒而栗。

曾经的叶夕,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,出身普通人家,又有一份温柔善良在里头。所以平日很得同学、朋友喜欢。然而乐极生悲,就在她大学毕业前夕,路遇车祸,一命归西。

这样性格的叶夕,在一夜的惊惶绝望后,慢慢恢复了镇定。她甚至告诉自己,往好的方面想,自己其实是获得了重生的机会。虽然这个颜破月的过往,实在又糟糕又离奇。

尽管重新振作,她所处的环境却非常紧迫,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。因为她被当成尸体,饿了一天一夜,已是饥肠辘辘;另一方面,听随雁他们闲聊说,过几日那颜朴淙就要来别院看望“她”。

她必须在那之前逃走。因为如果颜朴淙武艺极高,他很可能就会察觉她死而复生。虽然对这个男人几乎毫无印象,但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,就让她避之唯恐不及。

至于就算真的逃出去了,没有身份,没有钱,如何安身立命,却不是她立刻能想到的问题了。

可又等了一天一夜,没有机会。陈随雁和另外那人虽不是一直在她的房间,但这庄子本就不大,时而能听到他俩走动、说话的声音。

叶夕等得都快绝望了。她甚至开始做“成为颜破月”的心理准备——这样至少能活下去。可是要如何让颜朴淙相信自己死而复生?这个时代,有没有鬼怪灵异之说?她不会被当成妖孽烧死吧?

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,机会来了。

第三日傍晚,陈随雁两人照例在她的房间外头的门檐下喝酒,低语了几句,那陈随雁忽然笑道:“去看看又如何?若是中意了,你我兄弟又不是没有钱银,赎回来做老婆便是。”

另一人却迟疑:“可是……”

陈随雁淡淡道:“便做对食夫妻又如何?”

这两日,叶夕听他们闲聊,大概也知道两人被送到颜破月身边看守时,已经不能人道。不知是何原因。
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,却原来附近庄子里有一私窑,新进了两个年轻美貌的窑姐。陈随雁两人以前年轻力壮,也是喜爱美色。然而不能人道之后,已久不能尝个中滋味。约摸是心有不甘,想学宫中宦官,买些美貌女子,做对食夫妻,满足扭曲的欲望。

后来都是些下流话语,叶夕听得对这两人渐生恶感,只想把耳朵塞住。

幸运的是,两人的酒越喝越多,最后便要出庄去寻花问柳。另一人还有些迟疑:“小姐尸身在此,离了守卫,恐不妥。”

陈随雁却笑道:“将军还未来,你就如此紧张。此事你我二人又不是第一次干,怕甚?且一具泡在毒水中的尸身,谁能盗走?”

叶夕心头一凛。

过了一会儿,脚步声终于远去了。再又一阵,偌大的庄园,竟半点声音都无。叶夕几乎是颤抖着从坛中爬出来。

这时却发觉双足有点沉,低头一看,是一对润润的金环,套在脚踝上。这让她觉得恶心——曾经的颜破月,被当成宠物养起来了吗?

蹲下想解掉,却发觉那金环不大不小、丝丝入扣,竟半点也脱不下来。索性也不管了,她跌跌撞撞到了屋门口,望着幽暗的夜空、沉寂的山岭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暗自平复了一会儿,她从椅背上抓起陈随雁丢下的一件外衫,将身躯一裹,又在房中翻找一阵,所幸找出了一锭银子,一些吃剩的饭食。胡乱扒了几口,又带上几个馒头,趁着夜色,用尽全身力气,跑出了深黑的庄园。在山中翻爬了两日,第三日午间,终于出得山来,到了一个寻常小镇。因她衣着凌乱,人人都以为是乞丐,并未近前。她拿银子买了衣服和食物,又学农妇用头巾挡住脸,改头换面,然后漫无目的地继续前行。

此刻的叶夕并不知道,前方等着她的,将是怎样的人生。她会在这个时代,遇到唯一的那个男人,一个正直又英俊的青年,一个视她如生命如珍宝的不世枭雄;而她这一世的名字,颜破月,也将作为传奇,与她波澜壮阔的人生一同,载入大胥朝的历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