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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厢归德侯府内,宫里来人召见宣仲安,归德侯已回府,见了传旨的公公,等下人从儿媳妇那问了话来,就告知了来的公公,他家长子已带着刑部的人去帮忙找肖大人去了。

“人在哪,可是有数?”来的公公略有些着急。

“说是在追捕犯人,别的尚且不知。”

“那咱家再去别处寻一寻罢。”找不到人,传旨的公公笑得很勉强,带着薄怒急急去了。

归德侯不明所以,叫来了儿媳妇,打算问个明白。

哪想,片刻儿媳妇过来后,却是满脸苍白,当下就挥退了里房间中的下人,与他道:“父亲,儿媳有一要事与您说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许双婉苦笑道:“我们家已被御林军围住了。”

“什,什么?”

“双婉也不知出了何事,只知侯府外面有了不少御林军,在府中的细作和前几日送来的美人已往听轩堂和泌园来了,路上杀了我府不少人,云鹤堂的那些家卫现已围住了他们……”许双婉是一得信就把望康着人送了出去,也差了两人往姜家和长公子那送信,她这厢跑过来,也是作好了万不得已,就奋力一博的决定,“还望您与母亲做好准备。”

宣宏道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,失声道:“圣上这是要清理我们家了?”

“不管如何,还望父亲作好应对。”

“我,快快,快派人去姜家报信,仲安呢?快叫他回来!”宣宏道慌了,“让他别找人了,我们家快大难临头了!”

“父亲!”许双婉见他慌得快语无沦次了,大声坚定地叫了他一声,“莫慌!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家中还有我!”许双婉本来是想请他出面作主的,这时候见他没个主章,当下当机立断就道,“我去守住大门,您在后面主持大局。”

说着,也顾不上再说话,她转身就出了门,大步往听轩堂的大门边走去。

这时,大门边已能听到干戈声,许双婉步子未停,跟在她身边的虞娘子和采荷必须小步跑着才能跟上她。

“少夫人?”她还未走到门边,有护卫传她跑来通报,一看清她就道:“回少夫人,已如您所令,格杀勿论,一个人也没留。”

“大门那边如何?”

“昌平爷带着人守着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您要过去?”

“是。”

大门边上必须有人,堂堂侯府,岂能龟缩。

她现在只庆幸,洵林不在侯府,他们和姜家早做好了安排,给他们小辈们留了条后路。

许双婉从来没想到,刀子掉下来落在脖子上的这一天来的这般快,但来了,她却发现她没有她想的那般贪生怕死。

既然来了,她当了侯府这个少夫人,她就会像个少夫人。

她踩过听轩堂大门处的血迹,无视那几个倒下的美人细作大步往前,一步也未停,跟在她身后,是视死如归、满脸坚韧的虞娘,还有泪流满面、牙齿颤抖却还是一步未停跟在她们姑娘后的采荷还有乔木,雯儿她们。

**

而这厢宣仲安已带着人找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肖宝络,先寻人的御林军副统领戚方元一步。

他让手下背着宝络,想送他回府,没想半路上遇到了自家府里来寻他们的人。

宣仲安听完传话,脸色未变,就挥退了人,“去罢,按计划行事。”

“是。”来人躬身,在黑暗当中悄无声息地退了。

“咦?”前面在人背上的肖宝络见后面没人跟上来,伸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往后面瞧,因着动作,嘴里还“嗖嗖”地抽着气。

太疼了。

“咦?”见人还不走,他又咦了一下,打了下背他的人的肩膀,让人等等。

咋不走啊?

难得碰个面,还有借口,回家喝两杯啊。

这厢,宣仲安听到了朝他们急步过来的行军声,看来是找宝络和找他的那些人来了……

奉家的那些人,怕是吓惨了罢?

他提起手下人手中的灯笼,往宝络走去,走到人面前,提起灯笼看着宝络那张被揍得更是丑得不能见人的脸,问他,“我要进宫,你是回你家,还是……”

还是与我一道进去?

只是他的话还没问完,有人已经大叫了起来,“在那边!”

一堆人马的脚步声,伴随马蹄声朝这边跑来。

无数的火把出现在了仅有几盏灯火的小街当中,他们一下子就把整条小街都挤满了。

“戚大人,在这,肖大人在这,还有宣大人也在!”有人朝往大喊。

“带过来,把人带过来。”

“是!”不等他们说话,这些人就把宣仲安和肖宝络强行往外推。

“干什么?大胆!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”肖宝络被人一推,火了,大喊大叫了起来,这下身上更是疼得让他哎哟哟叫了起来。

他们很快不被推到了两台轿子上面,被抬进了宫里。

一进宫,肖宝络听说圣上要见他,也是不满,“我还要回家疗伤呢,大半夜的叫我作甚?”

“太医在侯着呢,您放心。”老桂子的老徒弟甘三栓也是终于见到了这爷,心里那是放下了一大块石头。

“肖大人……”这时候,在后面的宣仲安突然叫了肖宝络一声。

“干啥啊?”肖宝络都快被他们折磨疯了,扭过头就问他,“你又要作甚了?”

宣仲安强行突破了围住他的几个御林军,朝肖宝络走了过来。

但他没走几步,还是被人强硬地拦住了,“宣大人,您还在后面,圣上现在还没叫您。”

“干啥啊?”鼻青脸肿的肖宝络抬起头来,都快哭了,“还让不让人说两句话了?放他过来!是他救的爷,你们早干嘛去了?宝络爷差点被人打死了你们知不知道啊?小心我跟圣上告你们状啊。”

但宣仲安还是被人拦住了。

“戚,戚统领是罢?”肖宝络火大了,朝他们的头副统领看去。

这戚方元年方四十,是接了霍家的霍溆的位置任的副统领。

他与霍溆不一样,霍溆是闯五关过六将,先是一越成为武举人,后又在各家的比试当中把那副统领夺到手的,他则是老皇帝身边的老人,这副统领的位置本来就是他的,只是老皇帝当口开玩笑地道了一句当选有才之士,各家开始了争这副统领的大比试,后来霍溆一人争得头魁,把他的位置给抢了,不过,霍溆一退,副统领之位又到了他手里。

他是天子近臣,从年少时就跟在了老皇帝的身边。

他跟了老皇帝二十多年,自然,也是认识肖宝络的母亲的。

他的命按理说,不是老皇帝给他的,而是肖宝络的母亲给的。

遂这统领看了他惨不忍睹的脸一眼,别过脸,一挥手,让人过来了。

“要说啥啊?”肖宝络等人近了,抚着嘴抽着气道:“你赶紧说,本官还要去上药。”

“肖大人,”宣仲安过来了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见他淡然道,“宣某是想跟您说一句,宣某救了您,您日后也要保重才好,往后做人说话,还是客气点好,要不您这次是命好,有人救,下次要是没这么好命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您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
肖宝络气得眼前一片发黑,当下就吼:“谁放他过来的!”

这厢肖宝络被人围住了往里走,肖宝络见他们围着他往太极殿里冲,他真真是火大了,“气死我了,太医呢?我快要死了,快给我上药啊!”

看他中气十足的,一时也死不了,太极殿里的太监抬着他就进了门。

而这边,宣仲安也被护卫带着去了偏殿太医们呆的地方。

**

肖宝络一进寝宫,闻到满室的苦药味,当下就惊了,肿得一条缝的眼睛这下往内一缩,连眼睛缝都找不着了,只余一片青肿。

他当下就消停了,止了嘴里的话,人走过去的时候,安份极了。

“宝,宝络?”老皇帝听到他来了,嘴角动了。

“是,宝络爷来了。”老桂子抹眼泪,又叫宝络:“宝络爷,您快过来,圣上有话要跟您说。”

“这是怎么了?”肖宝络当下就扑了过来,跪到了前面,“舅舅你怎么了?咋的了?别我还没死你就死了啊?”

“宝络?”老皇帝抬了抬眼皮,看到了他的脸,但这时他也不觉得这脸如何了,人活着就是好的。

“是我啊,是我,舅舅你怎么了?”肖宝络全身都疼,这时候脑袋更是发懵,却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着无数说不出的高兴。

老畜牲终于要死了?

临死前还能见到他,肖宝络觉得这真是太好了,他想在这个人身上扎两刀,把他的烂心烂肺扯出来去喂狗!

想想都觉得痛快!

肖宝络想着,都高兴得哭出来了,“舅舅你别死啊,你死了我怎么办啊?”

“宝络爷,宝络爷,您冷静点……”见他大吼大叫,老桂子也是头疼,压着声音连劝了好几句,“您听圣上说,圣上有话跟您要说。”

“哦,哦……”肖宝络伸出肿手去握这老不死的手,恨不得他这只手是去掐老畜牲的脖子的,“您说,我听着呢。”

老皇帝看着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,不禁想笑,可惜他嘴皮动不了了,他只好朝老桂子看去。

“圣上无力了,就由奴婢跟您说罢,”老桂子这厢也在床头跪了下来,跟肖宝络轻道:“等会圣上就要换血治病了,这一次……”

“换血?”肖宝络打断了他。

“是。”

“换谁的血?”

“这个,您就不需要知道了。”

“宣白脸的?”肖宝络看着他道。

这时,他的小眼睛睁开了一点,老桂子看着他的惨样,当下就道:“就是他的,这次他十有八*九也是活不成了,您高兴了罢?”

高兴了罢?肖宝络听着简直就想大笑,他太高兴了,高兴得现在就想把老畜牲杀了!

肖宝络气得连牙都颤抖了起来,他咬着抖牙嘿嘿笑的样子,阴险狡诡,越发显得跟老皇帝出奇的像。

不愧为圣上跟那一位的儿子,老桂子心里想着,脸上也是放松了些,接道:“但此事有风险,但您放心,圣上已经做好了准备,就是有那万一,您定也能安危无恙,就是宫中会混乱一段时日……”

肖宝络从牙关里挤出了话来,“如何个混乱法?”

“就是……”
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肖宝络突然抬头,大叫了起来:“啊……”

他叫着叫着,眼泪也流了下来。

什么日后要保重,这叫他怎么保重?

他不能让他义兄前脚救了他出来,后脚就看着他去死啊!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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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死啊!

“宝络爷,宝络爷?”老桂子被他犹如困兽嘶叫的声音叫得慌了起来,这厢外面守着的护卫也都带着刀剑跑了进来。

这厢,肖宝络转头扑到了老皇帝身上,此时,他不仅牙是抖的,连手都是。

他防身的匕首在早前跟奉家那帮孙子打斗的时候丢了,要不然,要不然……

宝络哭了起来,他凄惨地喊道:“舅舅,您不要死啊,您死了,那个跟奉家一腿的太子当了圣上,我就完了!”

老皇帝也是急得喊了两声,“莫怕,莫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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