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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司马一见她形容狼狈的回来,皱起眉,语气不甚好地问:“你这是去何处弄的?丢不丢人?”

何夫人想起谢钦那般风采,以及他对尹明毓的态度,顿时便气道:“你倒是一点儿不关心我何处受了伤!”

何司马忍下火气,嫌恶地看了她一眼,耐着性子问:“发生了何事?”

何夫人喋喋不休地叱骂起来,都是说尹明毓不识抬举的话。

而何司马一听她竟然这般耐不住,直接跑到谢家人面前去说,还教谢钦撞见,气得抄起手边的茶杯便砸向她。

茶杯砸到何夫人的肩膀,何夫人一怔,待反应过来,指着男人便气骂:“好啊,如今不是用我娘家钱打通关系的时候了,你以为你是如何攀上成王殿下的?!若没有我娘家,你还是个没有门路的小官儿呢!”

何司马被她戳痛自尊,越发厌憎,喝道:“行了!消停些吧。”

何夫人犹不罢休,撒泼威胁道:“你再敢吼我,我娘家直接投诚,你这司马的官,便求给我弟弟!”

何司马双目几欲喷火,可成王殿下用他,除了妹妹婆家,最大的因为便是他妻子的娘家有钱,他纵是再如何不喜,也得忍下一时。

是以,他深呼吸几次,缓和下语气,“你莫要闹了,早就跟你说过,我此番来此,是领了殿下的差事,你如此冲动,若是害得殿下的计划出现失误,莫说我,你也落不到好!”

何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怕,火气撤下些许,“你是不知道谢家多嚣张,尤其是那谢少夫人,一个庶女,粗俗不堪……”

最粗俗的便是她。

何司马别开眼不去看她,仍旧埋怨道:“妹妹察觉到那谢少夫人和旁人的事儿,告诉咱们,原本是想着利子钱的把柄不管用,便用画再拿捏谢少夫人为殿下所用,现下教你捅出去,被那谢钦知道,还有什么用处?”

何夫人却阴狠道:“谢家郎君知道又如何,我不信谢家其他人也能忍受!”

何司马若有所思,随即叮嘱她:“他谢家如此不识抬举,不为殿下所用,殿下自然要让他们不能碍事,你老实些,听我的话行事。”

何夫人闻言,笑得快意,似是已经见到尹明毓倒霉。

而尹明毓三人用完斋饭,又歇了会儿,才离开禅房,缓步下山。

正在下雪,下山路滑,虽没有上山时累,但极不好走。

尹明毓还是一拖二,总算是没再大庭广众之下摔跤丢人,安安稳稳地下到山下。

她们坐上马车,行了一盏茶的时间,方才到了庙会。

庙会人多,鱼龙混杂,偷子拐子常有,尹明毓叮嘱护卫跟好两人,这才去瞧庙会上的热闹。

姑太太自诩年纪大了,并不惧拐子,握着女儿的手,瞧见有兴趣的便凑过去。

尹明毓一个不注意,便瞧不见她们的身影了,不过有护卫,她倒是也没着急。

正巧旁边卖灯笼的摊子上,插着彩幡,那竹竿拿在手里,彩色幡布条子在空中,极显眼,她便跟摊主买下两根,打算带去给姑太太和表妹,教两人拿着,好让她能随时瞧见她们。

而她付钱之时,姑太太和白知许这里,却是有了些小麻烦。

两人容貌极其出众,即便穿着男装也丝毫不减色,一进庙会便极引人注目,不止男子,连女子亦是忍不住瞧她们。

不过大多数人望见两人的衣饰和身边的护卫,便生了畏惧,并不敢靠近。

然庙会上亦有家世不简单之辈,就有几个衣着不俗的郎君结伴来玩,一眼便被母女二人惊了魂魄,定定地瞧着她们一颦一笑。

眼瞅着两人要走远,其中一个郎君失落不已,被人一推攘,便几个快步追上去。

姑太太和方知许初时还未注意,还是身边的护卫忽然上前护住她们,两人这才注意到不速之客。

那几个郎君瞧着像是纨绔子弟一般,只眼神飘忽,一直往她们身上飘,看起来极为轻浮。

白知许一个闺阁娘子,最是不喜人浪荡,且名声若是教人坏了,婚嫁上受影响,脸色便有些难看。

不好多纠缠,于是她便握着母亲的手往护卫们后头躲了躲,打算待护卫们挡住这些登徒子,她们从旁脱身。

尹明毓和她们母女本来就没分开多久,拿着彩幡走过来,正好看见这一幕,微皱了皱眉,便带着护卫向他们走近。

这时,那几个郎君中打头的一人,转头斥了几声身边的几个同伴,再转回来,咳了咳,又整了整衣襟,隔着护卫故作有礼地见礼。

“在下平南侯府朱维桢,不知这位娘子出自哪家?”

刚走过来的尹明毓倏地停住脚步,默默无言地望着他和他见礼的……姑太太。

姑太太对上他的视线,看了看身边的女儿,恍然大悟,定是女儿与她在一起,这年轻郎君有礼,看出她是长辈,才对着她说话。

这般想着,姑太太便向旁边挪了挪,和女儿分开些许。

但是,紧接着,朱维桢拱手的方向,便随着她挪过去。

姑太太眼露茫然,“……”

而白知许看看那郎君盯着母亲的眼神,又瞧瞧母亲年轻娇艳的脸,更是沉默不已,“……”

她方才还生怕被纠缠,满心躲避……

一瞬间,白知许的脸臊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