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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一行人赶回京城。

陆姝得到了一部分猎物,她想要分给陆家的长辈们。

野猪肉不好吃,施晚意不觉得陆家人会喜欢吃,与其浪费,不如送野鸡野兔,心意到了便可。

至于野猪肉,施晚意建议带回到织坊,送给那些家里不宽裕的织娘。

她只是建议,并不替陆姝做决定。

而陆姝听后,考虑片刻,认同了她的建议:“我也想给丁姨娘一只野兔。”

施晚意无所谓,“那是你的东西,你想如何分配,你自己决定。”

陆姝想了想,问:“我何时能有自己的下人?”

施晚意挑眉,“怎么忽然如此问?”

陆姝道:“你的陪房,我支使起来不够名正言顺,若是支使阿弟身边的下人去做,岂不是分了别人两分好处?”

她想得直白,施晚意却笑了,故意问:“难道你与陆一钊生分了?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陆姝皱眉,“我为何不能有自己的人?有事也方便。不行吗?”

“可以啊。”施晚意神情轻松,“只是你得拿自个儿的月钱养,约束不好,可再不能来质问我。”

陆姝没有迟疑地点头,“若是我的人,我也找不上你。”

既然如此,施晚意便道:“你可以从我的陪房里给两个小婢女,再选两个小厮。”

陆姝理直气壮地问:“身契给我吗?不给身契我不要。”

施晚意笑容越发大,“那你得给我些好处,凭什么白白予你?”

“你将来不给我置办嫁妆吗?”陆姝小脑瓜子转得飞起,“将来也得安排陪房,早一些磨合,又有何妨?”

施晚意悠然应对:“凭什么嫁妆陪房,我就得白白予你?”

“自古便是如此啊。”

“凭什么别人如此,我就得白白予你?”

陆姝霎时噎住,抓耳挠腮半晌,试探地问:“那……那我讲舐犊情深?”

“呦,谈情啦?”

施晚意笑得不行,实在是陆姝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。

“我晓得你对我不慈爱,哼~”

陆姝抱臂,傲娇地撇头。

施晚意并不羞愧,从容道:“我不慈爱,你便没现下这般自在了。”

别人家的娘子,肯定不是想学武便学武,不想学女红便不学的。陆姝眼睛动了动,放下手臂,认真道:“那你说,我能为你做什么?若我做得到,我就答应,若是做不到,我也能拿月钱找人牙子买几个下人。”

她真的长进很多。

施晚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“你好生长大,应该会过得不错。”

陆姝吹起的聪明劲儿泄了些,不满道:“我在与你谈正经事儿呢。”

施晚意慵懒地靠在马车厢上,“你能为我做什么?你倒是可以不做什么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日后我做什么,觉得不妥当你可以劝说,但不要试图左右,你之前对我的态度,我不是很喜欢。”

陆姝咬嘴唇,沉默。

马车先停在永安坊,放下那头野猪,让织娘们分。

织娘们欢天喜地向宽和的主家道谢。

马车再启行,施晚意开口跟陆姝换一只野兔。

陆姝小声答应:“你想要,拿就是。”

“这是你亲自进山林,才从你姨母那儿分得的猎物,我没有权力任意安排。”

施晚意从靴子里取出匕首,扔到她怀里,“喏,送给你,只能用作自保,不可拿来逞凶。”

陆姝抱着匕首,不敢随便拔。

而施晚意让马车到仁心医馆停下。

这是她开给小苏大夫的医馆,跟瀛洲的医馆同源,便起了相同的名字。

到目的地后,施晚意亲自下马车,进去给小苏大夫送野兔。

医馆里人不算多,是以苏木见施晚意进来,立即便过来行礼,“夫人。”

“独挑大梁半年,小苏大夫比以前老练了不少。”

施晚意让人将野兔给他,又要了几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。

苏木挺胸,一派稳重,让医童连同祛疤的药膏一起拿过来,而后问道:“药膏夫人用着,可有效果。”

效果不明显,由于对方是大夫,医药方面需得严谨对待,施晚意便实话实说了。

苏木也没有气馁,认真道:“夫人放心,我会仔细钻研的。”

施晚意笑着鼓励道:“我相信小苏大夫。”

苏木如同遇到伯乐一般,两眼盛着清澈的感激,“谢夫人。”

得,老练就是个皮,芯儿还是那个芯儿。

施晚意笑盈盈地看着他。

苏木有些不好意思,随即想起一事,道:“夫人,几日前我收到了父亲的信,说是处理了瀛洲的医馆,兴许快到京城了。”

施晚意不算惊讶,只笑道:“若是老苏大夫来了,派人去知会我一声,我和宋嬷嬷为他接风。”

苏木应下来。

天色已晚,施晚意没多留,拿到药膏便回到马车上。

几瓶跌打损伤的药膏,她全都递给陆姝。

陆姝抱一怀,许久之后,忽然大声喊道:“我敢作敢当,对不起!”

施晚意一激灵,心突突跳,无语道:“你这孩子,吓我一跳……声音大涨气势吗?”

陆姝搓瓷瓶,虚张声势道:“反正我说了,你以后不能再翻旧账。”

施晚意白她一眼,侧身看向马车外,嘴角却是上扬的。

陆姝侧头看她的神情,随后也露出笑脸。

母女俩回到东院,宋婆子便迎上来,禀报道:“娘子,才不久姜家那位二郎君派人送来一份礼,说是给姝姐儿的见面礼,有些贵重……”

宋婆子边说边疑惑地看向陆姝。

施晚意也看过去。

陆姝说:“在山里打猎的时候,姜世叔也来了,说是要给我一份见面礼,姨父让我收下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施晚意和宋婆子对视一眼,既然方既清发话,便不必计较见面礼。

不过……

施晚意饶有兴趣地问:“长得好看吗?长什么模样?”

陆姝想了想,“好看吧?”

“你不是见着了吗?”

“有猪,我仔细看他作甚?”陆姝略显不耐烦,“反正好看的。”

合着光顾着看猪了。

煮鹤焚琴,牛嚼牡丹,暴殄天物。

施晚意没劲地摆手,“……你快回去吧。”

陆姝行了个礼便走人。

她一走,宋婆子便凑到施晚意耳边,低声道:“娘子,确定了,有人窥视咱们府里。”

施晚意表情不变,“发话下去,如果有人买通打探,报过来,我不怪罪,另给一份奖赏。”

“我指以后,在这之前的,先记着,往后处理了。”

“是,娘子。”

施晚意手揉捏后颈,娇气道:“折腾一日,好累,嬷嬷,让人给我准备热水,我要泡澡。”

宋婆子道:“水已经烧好了,您先进去更衣。”

“再没有比嬷嬷更细致的了。”

施晚意娇撒得越来越自如,完全将她威猛的灵魂抛之脑后。

威猛……也可以嘤嘤嘤嘛。

施晚意坐在浴桶里,泡着药浴,使劲儿搓了几下她肤若凝脂的手臂。

没有泥。

施晚意又抬起她短但是比例极佳的腿,脚踩在浴桶边,伸手捏了捏小腿,触手软弹,稍一用力便留下指印。

她一揉吧,红一片。

宋婆子进来,一看她手臂通红,腿上也是,当即埋怨道:“娘子,等婢女给你擦背便是,您自个儿上什么手?瞧这没轻没重的。”

施晚意悻悻地收回腿,弱弱地反驳:“我自个儿的皮子,还不能捏了吗?”

宋婆子心软,瞅见她左手臂上的疤,又硬起来,横她一眼。

施晚意老老实实坐在浴桶里,不再还嘴。

浴桶大,坐两个人都没问题。

施晚意的身量,坐在里面,显得格外娇小。

宋婆子重新给她拢了拢垂下沾湿的头发,“还有一件事儿,屈六那边儿禀报,您那书生回来了。”

施晚意初听到,迟钝了一下,然后才惊喜地展颜,“真的?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宋婆子:“……”

她瞧得清清楚楚,再不回来,她家娘子得将人忘得透透的。

施晚意没有她没良心的自觉,侧趴在浴桶上,欢喜道:“屈六跟他说搬家了吗?我那宅子又大又漂亮,不知道他喜不喜欢。”

她骨架小,却不是骨感的身材,尤其这半年,好吃懒做,又养出些肉。

两肩微耸,手臂压在桶沿,软肉压出浅浅的凹陷。

颈子到肩背,一片平滑。

蝴蝶骨些微凸起,脊柱上每一节凸起的小小的骨头,也都附着着肉,丝毫没有嶙峋之感。

肉眼可见的白皙细腻,像是上好的白脂玉,只看着便知道极好摸。

而婢女站在侧面,视线沿着她的锁骨向下,能隐约瞧见一点隆起,大半都隐在药浴之下。

药浴微浑,看不见水下,但可以想象,浅浅的背沟向下,腰身稍稍扭转,后腰下陷,带着一点弧度,然后是臀部……

婢女轻咳一声,阻了胡思乱想,忽然替自家娘子不平道:“娘子,要不您晾一晾那书生吧?您也太吃亏了。”

宋婆子也没见过书生,她眼里当然也是自家娘子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好,谁都配不上,“您别将人养贪了,反噬您。”

施晚意一琢磨,“有道理,那我就晾他一日。”

宋婆子和婢女双双无言,施家明日过大礼,她明日本来也见不了情郎。

施晚意就像个色令智昏的女人,轻叹一声道出烦恼:“可是就算被男人骗钱,我的钱也花不完啊。”

宋婆子和婢女:“……”

也是,就算嫁妆花完了,她还有娘家。

最重要的是,施晚意自己就是最大的底气,完全不怕一无所有,永远有从零开始的勇气。

作者有话说:

二娘的娇软透着股粗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