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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不然,再等些时日,一来确定是不是真的怀,二来你想想清楚?”

施春浓敏感,“你这么说,其实是偏向生?”

施晚意:“……我是让你们考虑清楚,免得当局者迷。”

“那就还是偏向生。”施春浓起身,果断道,“你跟娘她们不一样,你觉得应该生,肯定有道理,没必要优柔寡断,回去我就告诉方既清。”

施晚意都呆住了。

她风风火火,说走就走,留下施晚意凌乱。

……

施晚意一个人回了东院。

陆姝还在院中,望了望她身后,“姨母回去了吗?”

施晚意缓缓点头。

陆姝又看向她身后婢女空空的手,“你答应我的吃食呢?”

施晚意:“……”竟然忘了。

陆姝撇撇嘴,没跟她计较,大度道:“记得补给我。”

施晚意应了,在院里坐了一会儿,看着她舞得虎虎生风,眼里浮现笑意。

她没跟陆姝说施春浓有可能有孕的事儿。

第二日东院搬家,陆姝照常去方家,陆一钊照常上课。

施晚意带着一个匣子,来到正院。

陆家这夫妻俩,见到施晚意,全都冷着脸。

施晚意不以为意,匣子交给婢女,婢女承给陆侍郎。

陆侍郎面无表情地打开信。

确实是儿子陆仁的笔迹,与她先前所说一般无二。

他随手撕掉信,团成一团,放进茶杯里,方才看向施晚意:“你得意了?”

“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,从前陆家若是以诚待我,我也不会这么做。”施晚意面上没有轻狂得意,淡淡地说,“人皆自私,我自认还算讲道义,否则发发疯,让陆家完蛋,你们能发现吗?”

陆侍郎和老戚氏脸色一肃,目光冷厉。

可他们从前轻视施晚意,许是陆家都倒了,都不会想到施晚意身上去。

“我说到做到,信给了,也不会亲口承认赈灾的事。”施晚意轻飘飘地看两人一眼,道,“我呢,不会再来陆家,陆姝和陆一钊却都是陆姓,未免教人指责陆姝不孝,她回陆家走动,希望两位表面功夫做好,大家相安无事,保住脸面。”

陆侍郎和老戚氏牙关咬紧,不置一词。

施晚意也不再与他们废话,省下礼,起身离开。

东西全都搬出去后,施晚意临走前,祝婉君特地来送。

左右日后常见,两人没多说什么,挥挥手便告别。

施晚意给了陆一钊一个眼神,陆一钊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嫡母上了她的马车。

马车启行,施晚意道:“你单独分到那份家产,我直接给你,你自己管着。”

陆一钊摇头,“夫人,我不要。”

施晚意专横地说:“少废话,让你拿你就拿,日后你那院子的月例我照常给到你成年,多的一分没有。”

陆一钊默了一瞬,道谢:“谢过夫人。”

“你比姝姐儿聪明,应该看得出来,我不讨厌你。”

陆一钊点头,“夫人是好人。”

施晚意环胸,就像对待一个大人那般,跟他对话,“人立足于世,德行比才华重要,这也是我容忍你的原因,记住了吗?”

陆一钊认真地点头,“夫人的教诲,我记住了。”

歹竹出好笋,陆仁真是活不明白。

他但凡真心对丁芷芙或是真心对原身,兴许都是另一个结局。

新宅本来就是分家之前买的,施晚意让人挂了“施宅”的门匾。

陆一钊看见,没有露出任何异样。

施晚意让人带他回他的宅子,随口道:“跟在陆家东院没什么区别,你也算不上寄人篱下。”

她说完便走。

陆一钊看着她的背影,微微出神。

傍晚,陆姝直接回到新宅,先四处转了一圈儿,看见她院子里那小小的练武场,高兴不已。

晚膳,三个人一起吃的。

陆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既不落下施晚意,也没落下陆一钊。

施晚意听得烦,无语地问:“你都没有点儿水土不服吗?”

陆姝不解,“只是从城西换到城东,为何水土不服?外祖家和姨母家都在城东,水我都吃惯了。”

她说到这里,忽然想到一事,奇怪地说:“今日姨父休沐,一直待在练武场,盯着姨母看不说,还笑!怪异极了。”

施晚意:“……”

完全不意外。

姐夫方既清干得出来。

而施春浓怀孕的事说是还没确准,但她的状态,八九不离十。

方既清不好对方老夫人和其他人言说,却不会放过姜屿,特地带着酒到姜家与姜屿、庄含对饮。

庄含见他一脸春风得意,笑问:“方大人可是有喜事?”

方既清笑而不语,亲自斟酒,递给两人。

“看来是真有喜事。”庄含接过来,一敬,“恭喜姜大人。”

姜屿白玉似的手捏着酒杯,浅酌一口,“师兄莫要卖关子了,什么喜事?”

方既清指了指酒,笑得张扬,“这酒,也叫女儿红。”

姜屿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,笑容消失,“……”

女儿红?

女儿……

庄含眼一亮,拱手,“方大人家要添人进口了,恭喜恭喜。”

方既清含蓄地回礼,便对姜屿道:“师弟,师兄又先走一步。”

庄含也瞧好戏一样看向姜屿。

姜屿浅笑道:“恭喜师兄。”

只是捏着酒杯的手,指骨微微泛白。

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