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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既清亦是无语地望姜屿片刻,见他坦然至极,未免妻子情绪起伏影响身体,便将话题转向陆姝:“姝姐儿的武艺越发好了,我时常瞧她,总想着春娘幼时应也是这般模样。”

他爱屋及乌,语含希冀,“我女儿将来像母亲和表姐,再好不过。”

施春浓听他说“女儿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面不改色。

方老夫人倒是侧了侧头,但她也没说什么。

她自然希望有个小子继承方家的香火,可这么多年了,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,孙子当然极好,孙女……她也知足。

有担当的男人,本就该架起婆媳之间的桥梁,处理好一切矛盾。

方既清如此,姜屿亦是如此。

他们处理婆媳矛盾手段频出,然而师兄弟之间的矛盾,日渐加深。

对于师兄的“炫耀”,姜屿表现的极其冷淡,已经有名分的男人内心毫无波澜。

校场上,陆姝收势手腕翻转,棍子转了个花,贴着手臂垂直在她身后,抬眼便瞧见了意外之人,怔住。

姜屿平静地与她对视。

这是婚事定下之后,这对未来的继父继女第一次正式见面。

陆姝紧张地抿抿唇,挺胸昂头,气势不能输。

方老夫人打量着一大一小的神色,生怕他们不对付。

施春浓唯恐不乱,忽然兴趣盎然地提议:“姜大人是金吾卫将军,武艺不俗,不若姜大人指点指点姝姐儿。”

方既清手搭在妻子的肩上,唇角微扬,“春娘的提议甚好。”

陆姝眸子里全都是不逊,握着棍子抱拳,“请姜大人赐教。”

姜屿挑眉,施施然地走进校场,两手背在身后,道:“让你两只手,若是能打中我,我送你一匹好马。”

陆姝不傻,知道她打不过对方,自然不会逞勇拒绝他让两只手,也没客气,棍子一挥,便攻向姜屿。

姜屿后撤一步,待到棍子又刺过来,他微一侧身,再一次轻松地躲过。

数个回合之后,陆姝的攻势,莫说打中,连他衣衫都碰不到。

“可要认输?知难而退不丢人。”

姜屿游刃有余,呼吸都没乱。

陆姝满头大汗、气喘吁吁,并不认输,仍然拼尽全力攻向姜屿。

校场外,施春浓看热闹不嫌事大,“啧啧……”

场上,陆姝手中的棍子横扫之后,再次落空。

方既清淡定地拎起茶壶,为母亲和妻子斟满茶。

陆姝的动作越来越乏力,更没有可能击中姜屿,姜屿抬脚踢向棍子。

陆姝没松手,小身板不受控制地随着棍子歪斜,还没稳住身体,姜屿的脚已经踩在棍子上。

她使力抽,分毫不动。

输赢见分晓。

陆姝汗流浃背,蹲在地上仰头,喘着粗气问:“你不对我好点儿,讨好我娘吗?”

她知道姜屿爱慕她娘多年的传言,认为初见时姜屿送她见面礼,就是有意而为。

姜屿收脚,坦荡地说:“婚已经定了。”

陆姝一噎,所以没必要讨好了吗?

场外,方既清见他们说话,便低声对施春浓和方老夫人道:“累了吧?先进屋躺会儿吧。”

施春浓瞧一眼场中,没拒绝,顺手扶了把方老夫人,三人安静地离开。

陆姝注意力都在姜屿身上,没发现他们离开,揪着小眉头,不满这位姜大人的话。

姜屿并不当陆姝是小孩子那般哄,认真地问:“等我和你娘成亲,你想去姜家吗?”

他微顿,补充道:“不会要你改姓。”

施晚意,还有他,跟陆姝对话时,语气都像是对可以平等交流的人。

陆姝心里很受用,绷着小脸认真拒绝:“我不去,我就在我家待着,我阿弟也在家。”

姜屿颔首,不勉强。

陆姝问:“我阿弟偶尔会去见他娘,我能常去见我娘吗?”

姜屿察觉到她话语里细微的忐忑,低头看她,很是随意地问:“你娘不在,你在家中管事吗?”

陆姝肯定地点头,“当然。”

姜屿便道:“我需要一间书房,一个会客厅,寝室里也得添些我的日常用具。”

陆姝懵然,“什么意思?”

姜屿唇角上扬,睨了小孩儿一眼,语气中满是如愿以偿的惬意,道:“住在哪儿无妨,重要的是夫妻同榻,同进同出。”

说“夫妻”时,语气重了几分。

姜屿也跟她明白说了,施晚意加进去,是姜家宗妇,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外头,时不时还是要回姜家住些日子。

这比陆姝之前所想已经好很多,她脸上不由露出傻笑。

而后,陆姝忍着好心情,询问:“我娘知道吗?”

姜屿淡淡地说:“我与她通信时知会过。”

“那……”陆姝打量着他的神色,试探地问,“我娘在外玩儿,您不会计较吧?”

陆姝暗自琢磨,如果他介意,她能屈能伸,就表现的很乐意接纳他。

而她自我调整时,姜屿面容柔和了些,温柔地说:“她玩儿的高兴便好。”

陆姝那些打算都憋在了腹中,“……”

姜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笑容越发不收敛,“二娘极好,我娶她自然不希望她因我有一丝愁苦,日后我与她结成夫妻,有事你只管找我,莫要太过劳累她。”

陆姝还小,但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暴击。

她想了好一会儿,才撇嘴腹诽:

合着这两个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真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