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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尧瑶猛地站起来,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大片,但心里也明白楚含棠不是故意的,不自然问:“楚公子,你的巫术解掉了?”

楚含棠咽下口中的烤鱼,点点头,“刚刚解掉的。”

想了想,她为了避免误会又补充,“是在亲你之后才解掉的,刚才抱歉了。”

这一点非常重要,不然其他人可能以为楚含棠在解除掉巫术后,还凑过去亲人家小姑娘。

不提还好,一提起来,池尧瑶脸更红了,在月色下娇容动人。

并不是她对楚含棠有意,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,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觉得不好意思,甚至有一丝尴尬,却也知道不能怪对方。

池尧瑶不忍楚含棠因此内疚,“楚公子你又不是故意的,无碍。”

她保持着适当距离,“对了,你是如何解除巫术的?”

楚含棠在这件事上只有装疯卖傻,不然蒙混不过关,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在一瞬间,那巫术对我的影响好像就消失了。”

这一刻她极害怕听到系统出来说池尧瑶对自己的好感度下降。

本来好感度才升到二十五,要是掉下去就没有剩了。

系统早解除晚不解除,非得在她亲了池尧瑶之后。

白渊他们也走过来了,当中最介意他们有亲密接触的就是他了。

但介意归介意,还是没能及时阻止,事情都发生了。

他在池尧瑶送鱼给楚含棠的时候,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,目睹了经过。

俊俏的少年在某一刻倾身过去,轻轻在少女脸上落下一吻。

不到顷刻,楚含棠木讷的眼神恢复清明,继而飞快地离开池尧瑶,由于两人容貌都出众,做出此等轻浮的举动仍十分养眼。

将他们看得目瞪口呆。

白渊不再回想那一幕,走到池尧瑶身边,看得出楚含棠的巫术已解,惊讶大于心中的在意。

本来也想问巫术为何能突然解除掉的,听了她解释又感觉神奇。

巫术不是只有使用巫术之人才能解除么,怎么会自动解除?可确实无法找到它解除的其他理由,也只能相信巫术是自动解除的。

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楚含棠一眼,见她神情自若,怀疑又消了大半。

池尧瑶闻言又弯下腰给楚含棠把脉,脉象跟以前大致相同,可以彻底确定巫术是不会干扰到人的脉象。

她垂下手问,“那楚公子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
楚含棠此刻除了太饿,没别的感觉,“没有。”

谢似淮忽然递了一张沾了河水的帕子给池尧瑶,宛若好心地提醒,“你不擦一下脸么?”

此言一出,所有人面面相觑,这也太过于计较了吧。

会不会让楚含棠下不来台?他们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默契地一致,纷纷看向当事人池尧瑶。

楚含棠感觉自己被嫌弃了。

之前又不见谢似淮使劲地擦洗自己的脸?一到女主身上就重视起来了,区别对待!她忿忿地啃着手里的烤鱼,被嫌弃就被嫌弃吧。

说到底是自己理亏,在他们眼里是占了池尧瑶的便宜。

池尧瑶一时不知该接下那条湿帕子还是不接好。

最后出乎意料的是楚含棠从谢似淮手里抽走帕子,亲手给她擦,语气虔诚地再次致歉,“池姑娘,抱歉,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丝毫没留意到这样的行为更显得她们暧昧了。

白渊想开口说话,却又不知以什么立场说些什么话。

谢似淮的掌心变得空空如也,只剩下河水的湿气,抬着眼看她们。

池尧瑶被楚含棠擦了一下脸,河水的凉意通过帕子传递到皮肤上,“没事的,楚公子不必太在意。”

她说完抬手想接过帕子。

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,【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五,叠加之前的过后,好感值为三十。】

好感度升了?这样也能升!

楚含棠眼疾手快地缩回手,不让池尧瑶拿走帕子,为了好感度殷勤道:“你刚才烤鱼,手可能也沾上灰了,我也给你擦擦手吧。”

可这一次,系统没再出来。

又见池尧瑶有点儿想拒绝的样子,楚含棠可惜地把帕子给她,“还是池姑娘你自己来吧。”

池尧瑶羽睫眨了几下,“嗯。”

白渊一声不吭地回到火堆上继续烤鱼,楚含棠觉得自己得罪了男主,冤屈没处说,她根本不想跟他们抢女主,只是形势所迫。

但得罪光明磊落的男主没什么,得罪谢似淮就糟了。

她忍不住去看他。

谢似淮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站起来也还是背靠着树,一条腿笔直地撑着地面,另一条长腿向后曲起,靴子踩在生长出来的树根上。

这到底是吃没吃醋?

他还真是一个表情管理大师,楚含棠看不出谢似淮心里在想什么。

柳之裴本无意参与到他们之间的事,却想在池尧瑶心目中留个好印象,特地给他们解围,长手一捞,勾住楚含棠的肩膀,拍了下。

“楚兄,一串鱼吃不饱吧,我再去给你烤两串。”

他说着把她带离大树底下,走向火堆旁,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。

楚含棠嫌弃地推开柳之裴,楚兄?他可比她大。

她见他又锲而不舍地把手伸过来,侧了侧身子躲开,警告道:“别搂搂抱抱的。”

柳之裴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,更不会小心眼地记在心上,只当她生性不喜人碰,口头却喜欢开玩笑,“你怎么跟个小娘子似的。”

江湖上男人一般不拘小节,揽揽肩什么的都挺常见的。

楚含棠目前不太想理他,走她的路,小声反驳,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
结局章,柳之裴被谢似淮杀的原因可能有他太啰嗦的成分在。

突然之间,楚含棠有点儿不太想跟他死在一块了,怕在结局章临死前还要先被吵死一次。

柳之裴不信邪地又揽住她的肩,比着身高,“楚兄,你比我矮半个头,待会儿多吃点儿,以后长高些。”

楚含棠忍!

身为丰城最爱拈花惹草和骚包的男人,他身上佩戴了不少香囊,一靠过来,味道浓郁扑鼻。

楚含棠已忍无可忍了,踩了他一脚,一字一顿道:“关、你、什、么、事。”

柳之裴压低声音问:“楚兄是因为池姑娘才对我这般疏离么?”

孺子可教也,楚含棠赏他一眼。

但她因为池尧瑶不想理他的理由跟柳之裴想的完全不同,柳之裴以为她把自己当情敌了。

他挑眉道:“楚兄,你如此行事实在失了大丈夫的气节,你我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,喜欢美人,公平竞争即可,别搞孤立吧。”

楚含棠又踩了柳之裴一脚,“谁跟你说我要做大丈夫的?”

谁要跟他公平竞争?池尧瑶的官配是白渊,不可拆。

柳之裴疼得额间青筋暴起,认为这个小公子还真是不识好歹,他都放下面子跟她交好了。

不过也罢,以前她也算救过他一命,柳之裴就不打算跟她斤斤计较了,小跑追上去,“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,楚兄你别放心上。”

楚含棠置若罔闻地啃着自己的烤鱼,一个字香。

池尧瑶看着他们走向火堆的背影,记起谢似淮也还没吃东西。

她转头回去看他,“谢公子,你要不要尝一下这次的烤鱼?我们清理得很干净,不会有任何腥味的。”

寻常人不吃肉也许是嫌腥,那种人的嗅觉尤其灵敏。

谢似淮目光似乎也在逐渐走远的两道背影一扫而过,既礼貌又疏离,眼却又含着笑回道:“不用了,你们吃吧,我还是不饿。”

池尧瑶颔首,也回火堆了。

见池尧瑶回来,柳之裴就不缠着楚含棠了,不动声色地竭力跟美人寻找共同话题。

楚含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个劲儿跟自己说话,想尽快融入他们,但是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接近,于是选中了刚恢复自由的她。

只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,柳之裴恐怕也没想到。

火堆越烧越旺,坐在旁边久了会容易有点儿热。

吃了三串烤鱼才饱的楚含棠坐不住了,用袖子扇着风,朝河边走去,准备用河水洗把脸。

谢似淮坐在河边,双手撑在身后,仰头看夜空上满天的星星,靴子踩着水面上凸起来的石头,有些衣摆掉了进去,被水浸湿了。

而他束起的长发在身后被夜风吹得微晃,气质偏阴柔。

楚含棠犹豫了几秒,坐了过去。

晚上的河边很安静,能清楚地听见流水声,她拉了拉谢似淮的衣摆,“我刚刚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亲池姑娘的。”

“我发誓。”她信誓旦旦。

他终于转过头来,似笑非笑,一张神似他母亲的脸精致漂亮,“楚公子你为何要跟我再解释一遍呢?”

还不是怕他为了女主在大结局章使劲地折磨她?楚含棠假笑着,“我就是怕你介意。”

流水声听久了似还能听出规律。

谢似淮仿佛不解,苍白的手指探入身侧的水里,缓缓地搅动,“我为何要介意?”

楚含棠冥思苦想,憋不出话了,“那你不介意?”

他答非所问,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听闻的话,所以听起来有点儿像在开玩笑,“我只想把你的嘴巴割下来罢了。”

她顿时噤若寒蝉。

楚含棠装作以为谢似淮在开玩笑,“谢公子说笑了。”

他笑而不语。

她决定不说这件事了,越说越严重一样,从怀里掏出一块饼,打开包着它的纸,双手递过去,“你还没吃东西吧,试一下这个?”

谢似淮垂眸看着,但是没有接,“这是什么?”

这是楚含棠之前就藏在包袱里的,怕遇到什么意外没吃的。

恢复自由身后,她找出放在包袱里的杏仁饼,本想自己留着吃的。

可见谢似淮又不吃鱼肉,怕他体力不支倒下,到时候他们又被人追杀,胜算就少了,于是楚含棠为了安全着想,决定忍痛割爱。

她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不变,在摆脱巫术后的双眼不再空洞无神,而是明亮如火,“这是杏仁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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