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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上任第一年的春天来了,她也没能成功把春天唤醒,大地一片冰冷,植物只能冒着严寒艰难地生发,景春非常不好意思。

不过可能大家也没有更好人选了,她也就这么尸位素餐着。

推荐她入职的神官还安慰她:“大约是你还没能修出法体的缘故,你再努努力。”

景春努努力,收效甚微,只好借助外物,想给自己找了傍身的大树,但她可能命里犯大人物,一找就找到天上地下唯一一棵上古神树。

但那感觉就好像一只蚂蚁打算把一只大象拖回家当储粮,心有力,她力不足啊!

原来他和初任春神的感情这么深。

难不成被她趁着沉睡时候签订契约,扶桑醒过来没把她一掌拍死,是因为她担着春神的虚名吗?

“他们感情……很深吗?”景春实在有些想象不出来,扶桑这种目空一切呆头巴脑的木头美人,会有个什么样的主子。

或许只是老板员工或者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呢?毕竟富贵儿这只欠揍的鸟儿就没说过几句正经话。

“当然好啊!亲手种出来的树,嗯……”它试图找一个能让景春理解的比喻,“跟亲手养大的儿子也差不多了。”

景春:“……原来他是种出来的。”

“那不然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?”富贵儿翻了个白眼。

景春觉得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都比种出来的好理解一些。

他的本体实在太大了,如果完全释放,他的树冠可以通往天宫,树根可以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的黄泉。

“所以他的种子是比一座山还大吗?”景春好奇问。

富贵儿无语凝噎,半晌才说:“他其实是春神的佩剑,扶桑神剑,选取穷桑之地的孤桑木,用春神大人的肋骨佐以凤凰真火淬炼出来的。当时羲和女神生了十个太阳,太阳需要栖息的地方,但东方没有可以供太阳休息的器物,太阳之火可以焚毁一切,春神就选了一块儿地,把自己的佩剑插在了中央,然后它就慢慢发芽了,每天都在往上长,越长越大,越长越大……然后就……这么大了。”

景春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桑寻。

脑补了一下他努力长啊长的样子,怎么越脑补越觉得他呆头巴脑的。

“他看起来不太聪明。”景春小声说。

富贵儿大声回答: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
景春:“……”

傻鸟。

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鸟。

说不定初任春神也傻傻的,才养出来一个傻呆傻呆的扶桑。

景春为自己抹黑前辈感到抱歉,双手合十念了一句:“罪过罪过。”

桑寻走了一会儿,发现人不见了,扭过头去看景春,就发现她落后了一大截。

他站在那里不动了,等她。

景春快走两步,和他并肩,扶了扶书包,捋了捋头发,扭捏地问了句:“桑寻,我能……牵一下你的手吗?”

她还不是春神的时候,就可以通过触摸植物获取他们的生长脉络,如今她是春神,不知道可不可以探知扶桑这种神树的过去。

她不敢趁他不注意偷偷拉他的手,显得有点像变态,而且很可能会被他沉眠中护体的树灵一把扇飞。

她神当久了,托生的时候又怕不留存记忆没法护住他,只好保留了记忆和神力。

如此一来,她无论如何多努力,都不太像个人,常常忘记对于人类来说,许多事是有些过分的。

她觉得他都让她看他的手了,那拉一下也没多大区别。

桑寻表情再一次皲裂,错愕地看着她。

他有种白认识她十几年的感觉。

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父亲和母亲目的不纯,甚至知道他们收了他继母的钱也没有太大的意外。

他还知道,她的父母很想她和他建立更亲密的关系。

但他也能感觉到她本性不坏,对他应该也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,顶多不大好拒绝父母的要求罢了。

难不成他感觉错了?

他抿着唇,挺直背,把手插进口袋里,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:“这是在学校,你冷静一些。”

景春:“……”

她不冷静吗?

“那等回家,你给我牵一下?一下就好。”

桑寻大步走进教室,板着脸,又变成了哑巴。

他在第一排坐,景春在最后一排。

她跟着他去了前排,趴在他桌子后的课桌上探头看他,拉了拉他的衣领:“你不愿意就算了嘛,你别生气啊!”

怎么喜怒无常的。

桑寻抿了抿唇:“没有。”

像是怕她不懂,他侧头蹙着眉耐着性子解释,“没生气。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