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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过。”周昇认真地说,“我不止一次地想过,从我第一次发现它的作用时,我就想过了。”

余皓道:“那也不能扔了。”

周昇正想再说时,傅立群回来了,两人只得不再讨论这个话题,周昇道:“复习吧,马上期末考了。”

“看书吧。”傅立群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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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傅立群道,“好多要背的,惨了惨了,千万别挂科,我暑假还想和你嫂子去日本玩呢!”

余皓只能盖上翻译到一半的电脑,陪他们一起复习。傅立群背公共课内容,周昇给余皓讲数学题,余皓有点心不在焉的,看了周昇一眼。

“就这样。”周昇说,“你把这道题做一下就明白了。”

余皓其实没听懂,只得说:“好吧。”

三人各自戴着耳机听歌复习,余皓找歌时,周昇给他发了条微信。

【你想听实话?】

余皓:【是的,为什么?】

周昇:【我说了以后,你能保证以后别再因为这件事和我念么?】

余皓想了想,说:【好。】

周昇:【你答应我。】

余皓:【我答应你。】

周昇那边没动静了,余皓看了他一眼,周昇正在手机上打字,打一段又删一段,似乎在考虑措辞。正瞥他时,周昇腾出一手,指指余皓的卷子,示意复习,看什么看?

余皓做高数做得头昏脑涨,足足半小时后,周昇那段长消息才发了过来。

【因为这种生活如果一直持续下去,我们很可能会再一次遇上不可控的危险。尤其是你,那天在凯凯的奇琴伊察梦境里,你为了救我,替我受那么重的伤,咱们差点就再也出不来了,你能治疗我,我却没法治疗你,除非阳光升起,在x梦境里的太阳照射下,你才能痊愈。奇琴伊察是咱们运气好,可下一次呢?拿着金乌轮,在梦里自由自在,确实很有趣。可谁又能拍胸脯说,以后咱们不会为了一些看不下去的事,再去夺谁的梦么?你是善良的人,不愿坐视事情发生而不管,当然了,你知道我也不会。见义勇为当英雄的感觉挺好,可对我来说,活着是首要条件,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。哪怕救一千个、一万个人,也比不上失去你的代价,对我来说,别的都不重要,不当英雄也没关系,可你绝不能出闪失。正确认识自己,是我们所有信念和力量的来源。何况我总有种预感,什么时候我们会被热血冲昏了头,自高自大,到时不可避免的将酿成悲剧,到了那个时候,再后悔又有什么用?你看我平时总喜欢上去就一拳,是不?可我心里也会有衡量,有判断,打不过绝不会硬拼,唯一一次来不及考虑风险的,只有爬施梁家那次。】

余皓看到这段话,半晌不知如何回应周昇。

余皓:【还有一次,进梁老师的潜意识。】

周昇:【对,这就证明了我的话,我有选择吗?如果有选择,我一定不会去,也不会让你担心,我没有选择,所以我才觉得,如果咱们再这样下去,未来的某一天,还是会碰到这种没有选择的情况,所以,必须放弃金乌轮。】

【我也和凯凯讨论过,他同意我的想法,但他建议我把金乌轮交给他,他会通过梁老师的朋友关系,拿到北京的一个研究室做鉴定,最后上交给他们去研究。不说是从我这里得到的,但我还没完全想好。交出去以后,咱们就是普通人了,恢复普通的生活,不是很好么?】

【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,都是平凡人、普通人,大家都没有金手指,我们的人生,不能靠金手指来解决。】

余皓摘下耳机,侧头看着周昇,周昇从手机里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【余皓,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这样。】

【不,周昇,你说得对。】

周昇停了下来,朝余皓点了点头。

余皓:【你说服我了,周昇,你是对的。我其实也很矛盾,我想想怎么说……】

周昇:【不用说,我懂你的矛盾,因为我也有过这种矛盾。好了,这个话题到此为止。】

“做完了吗?”周昇又问。

“我觉得做错了。”余皓有点窝火地说。

周昇道:“你刚就没认真听。”

周昇搬着椅子过来,又给余皓讲了一次。余皓则控制不住地想起金乌轮,最初获得金乌轮的承认时,他也曾经想过,金乌轮的存在,是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,而赋予他们穿梭梦境的能力,去救更多的人,消弭他们精神世界中的黑暗之地?

能力越大,责任也就越大,拥有金乌轮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……余皓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它,以自己对它的了解,像个仪器?姑且叫精密仪器好了,它的存在一定有其意义。那天过后,余皓也与周昇讨论过金乌轮朝他传达的一些讯息,但两人讨论良久,最后仍然没得出明确的结论,为此周昇特地去与金乌轮交流了很长一段时间,只是这种纯意识的交流效果非常不明显,总感觉有许多讯息在脑海中,一时却无法提炼出明确的内容。

当时周昇说了一句令余皓印象很深刻的话“我总觉得这像外星人留下来的东西,它一定不是给我用的,我只是撞大运,无意中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”。但这已无从查证,毕竟当时梁金敏的案例非常特殊,他们无法再找到合适的潜意识,进入六感中的听觉道路里去再查证一次。

毕竟除非意识上层世界崩毁,所有记忆化作碎片归入遗忘废墟这种特殊情况,普通的潜意识里不存在听觉之路,它们都化作了真实存在的梦境形象。那天余皓还特地问过周昇,他是怎么在陈烨凯的梦境里,架起通往梁金敏潜意识的通道?

周昇的回答则是金乌轮教的,他与陈烨凯商量良久,陈烨凯非常聪明,推测每个梦境里的“太阳”是个关键点,它们都受周昇的控制,同样的也能通过太阳来建立通道。

周昇:“听懂了吗?”

余皓:“……”

周昇:“……”

余皓:“对不起,将军,我又走神了。”

周昇一手扶额:“我自己都有点混乱了。”

傅立群挪过来,说:“将军?这外号好听,给我讲下这题呗,余皓。”

“别想了。”周昇随手拍了拍余皓的后脑勺。

好吧,余皓决定不再多想,自己再怎么聪明也比不过周昇,他既然已考虑过,自己也不必再去多操心了。

时近六月下旬,余皓除了周昇在的时候,拉上傅立群一起念书复习,剩下的时间就是不停地翻译。

陈烨凯约过他们几次,周昇拒绝的理由都是:“正忙着呢,又要比赛又要考试,没时间!完了再说!”

余皓则一加上打工,就更没时间了,还有两百多篇报道压着。陈烨凯偶尔会不请自来地到寝室里坐坐,却刚好都挑周昇不在的时候,给他们寝室带点蛋糕之类,坐个五分钟,闲聊几句便识趣地走了。

中午吃饭时,周昇只要没来,陈烨凯就会在食堂里端着餐盘,坐到余皓对面,一起吃午饭,顺便聊聊兼职进度、考试成绩。陈烨凯非常有分寸,绝口不提上次的那件事,他们讨论的事情,大多集中在林寻身上。

林寻案正在等待开庭,开庭时间则等检方具体通知。

“你去看过他吗?”余皓忍不住问。

“没有。”陈烨凯道,“你觉得他会告诉我,那天下午与龙生的谈话吗?我觉得不可能。”

余皓也觉得林寻不会告诉陈烨凯真相,否则只会罪加一等。

“那他杀梁老师的动机……”余皓又低声道。

陈烨凯说:“目前他向警方交代的原因,是因为窃听了我们的谈话,得知梁老师搜集他贪污、出轨的证据,希望离婚的事实。回家后因为口角,爆发了冲突,下手失去分寸,将她打成了脑震荡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杀人灭口算了。”

余皓道:“这样能判多少年?”

“谋杀未遂,往无期徒刑的方向努力。”陈烨凯说,“性质非常恶劣,但具体情况还要看辩护律师,但无论如何,他的社会地位、名声、利益,都完了。”

余皓静静地看着陈烨凯,他只是觉得,龙生之死,若从此再无真相,也许对陈烨凯来说,仍未算真正的结束。

陈烨凯明白余皓所想,笑着说:“有的时候,真相的出现需要耐心等候,至少在我心里,会一直记得这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