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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答道。

王仁:“半天画个楼梯间,有病就回家休息啊。”

迟小多一本正经道:“你炒我啊,顺便把证还我。”

天大地大,迟小多的一级证最大,王仁只得不吭声了,迟小多脑袋上还在冒粉红泡泡,对着窗外的秋叶,沉浸在与项诚的恋爱里。

“哟,谈恋爱了?”闺蜜问。

迟小多收起他的傻笑,摆摆手。

咖啡店里,闺蜜拷问了迟小多一番,大叫道:“你怎么找了个做搬运工的啊!”

“什么搬运工!”迟小多说,“人家一个月也有八千呢!”

闺蜜:“……”

“你的择偶一百二十一条呢?”闺蜜说。

迟小多讪讪,已经把一百二十一条忘光了,最后他只好说:“反正我就是喜欢。”

“哟,谈恋爱了?”

闺蜜老公今天没空,齐尉特地过来,接闺蜜去做产检,迟小多坐上车,认真地说:“八字还没一撇呢。”

齐尉要问,迟小多却死活不吭声了,齐尉只得说:“找时间出来,请你家那位吃个饭?”

迟小多感觉齐尉和项诚完全就是两个圈子的,想了想,说:“我问问他吧,他可能有点忙。”

齐尉朝迟小多说:“最近想开个新公司,正想请人帮忙。”

看齐尉的样子,应当是想帮忙给项诚介绍点靠谱的工作,正好上次项诚自己也说,做物流太累,想跳槽。不过他们还没有正式恋爱,迟小多不知道项诚会不会有歪掉的自尊心,考虑良久,还是决定谨慎点的好。

“你的朋友都很有钱吧。”果然项诚这一次见面的时候提起来了。

“还好吧。”迟小多只是稍微提了下齐尉的事,想试探下项诚愿不愿意到齐尉的公司去上班,露了点口风,说,“也就几千万的身家而已。”

“‘也就’。”项诚笑道。

迟小多哈哈哈地笑,今天项诚精神倒是很好,周末在家睡了一整天,收拾干净后出来约会,和迟小多沿着公园外头慢慢地走,晒晒秋冬交际的太阳,暖洋洋的。

“最近和主管吵架了吗?”迟小多问。

“吵。”项诚答道,“天天吵,吵得不想干了,主管成天刁难我。”

项诚的工作是个副主管,经常被拿钱不干活的主管欺负,使唤他跑上跑下的,还经常被主管在领导那里告状。

“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?”项诚突然问。

“还行。”迟小多说,“要吃饭啊,还是有点累的,经常加班,二十五之前还可以,现在就渐渐不行了。”

“你觉得我辞职合适吗?”项诚又问迟小多。

迟小多和项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他开始给项诚分析利弊,按他的想法,稍微规划了一下,觉得项诚在这个公司做,哪怕做到中层或高层,也就是两万一个月,没有太大的出路,不如换个工种。

可是适合做什么呢?项诚要技术没技术,要学历没学历,初中毕业就没再读过书,在社会上闯荡,三十好几了,才混到月入八千的位置,自尊心又实在太强,还经常被人瞧不起。

迟小多知道项诚心里肯定有点敏感,对别人的一言一行,都有抵触,只是混惯了社会,不会轻易说出来。

“我就初中毕业的学历。”项诚说,“找什么工作,薪水都不高,最近看了几份招聘,主管岗位都要研究生学历的,早知道当初好好读书了。”

迟小多说:“其实我觉得,工作一段时间后,一般就不必用投简历的方式来找工作了。”

项诚说:“可是我也没有人脉。”

他们安静地看着草坪上放风筝的小孩,迟小多依稀觉得,如果没有那梦境般的一切,他与项诚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,表世界与里世界,就像一块镜子的两面,倒映着他们的理想与现实。

“那天我在咖啡厅里看到你的时候。”项诚说,“我猜你一定混得很好。”

“也没有很好。”迟小多说,“还不是给人打工的。”

“嗯?”项诚想了想,说,“读书人,既有文化,又有社会地位,和我这种外来人口不一样,在这么大的城市,挣扎了这么多年,总觉得在广州还没有一席之地。”

“想回去。”项诚把烟头按在长椅旁的垃圾桶里,悠然说,“老家的房子又拆迁,没了。”

在里世界中,项诚是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,充满了天马行空的际遇与波澜壮阔的冒险。

而在表世界里,他仍是坐在这个公园里,普普通通、为工作烦恼、为生活发愁的一个初中学历的农村男人。

“这才是生活。”迟小多自言自语地说。

“什么?”项诚没理解。

迟小多笑了起来,起身说:“我喜欢这样的你,走吧。”

“去哪?”项诚问。

“我买菜,去你家做饭吃?”迟小多说。

“等等。”项诚说,“我有句话想对你说……”

项诚站起身,迟小多认真地看着他,想安慰他几句,项诚却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给他。

“送给你的。”项诚说。

盒子外头包了礼物纸,迟小多茫然道:“送……我的?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
“没有。”项诚笑道,“就是……嗯,买给你的。”

“谢谢。”迟小多笑道,想把盒子收起来,却又注意到项诚似乎在期待他拆,于是想了下,便小心地拆开包装纸,里面是一对h。

迟小多:“……”

“这太贵了。”迟小多说。

项诚笑了笑,迟小多说:“好吧,谢谢。”

项诚说:“感觉你什么都不缺,想买礼物都不知道送什么。”

“哪有。”迟小多笑道,“很喜欢。”

迟小多戴上表,心想这么一对手表,得花掉项诚一个月的薪水了,以他目前的待遇来说,确实非常有心。

“另外这个是戴右手吗?”迟小多问。

项诚:“……”

“这个是我的。”项诚说。

迟小多反应过来,给项诚戴上,项诚按了几下,有个心率监测,还有gps定位,给迟小多设置好了,朝迟小多亮了下表,说:“你可以从你的手机上看到我在什么地方。”

迟小多笑了起来,项诚又说:“你的心跳很快。”

“有一点。”迟小多的脸有点热,很不好意思,说,“那你是不是也能知道我的位置?”

“嗯。”项诚说,“有一个‘恋人app’,是店员教我设置的,如果你不喜欢的话,我这就取消掉。”

“不不。”迟小多说,“我……可以接受的。”

这样一来,项诚和迟小多就能在各自的表上看到对方的心率、睡眠和所在位置了。

“我可以……”项诚想了想,说,“提一个要求吗?”

迟小多莫名其妙:“啊?”

“我……”项诚有点紧张。

嘀嘀嘀嘀——刚戴上的手表开始报警了。

项诚的心跳瞬间飙高,迟小多马上就明白了!他想表白!要表白了吗?来啊!快说啊!

他们就这么呆呆地面对面站着。

嘀嘀嘀——心率持续报警,项诚满脸通红,把心率预警按掉。

“你……”项诚说,“你的条件真的……很……”

迟小多:“……”

“我配不上你。”项诚说,“这个请求,可能有点过分。”

迟小多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迟小多的手表也开始报警了,他的呼吸急促,站在秋日的阳光下,整个世界充斥着无所不在的金色阳光,两人的月光石脚链瞬间亮了起来,发出绚烂的蓝光,一只狗跑过来,朝着他们“汪汪”地叫。

“走开!”项诚皱眉道。

迟小多:“……”

“你……不要这么说。”迟小多说,“你很好啊,你又高又帅,也很暖。”

“我没有钱,没文化,混得也不好。”项诚有点郁闷地说。

迟小多笑了起来说:“可是你很努力,只要努力,生活有目标就好嘛。”

项诚欲言又止,一阵风吹过,吹得树叶“哗啦啦”作响,黄叶飞扬,掠过他们身前。

“我觉得你不会……”项诚说,“你喜欢什么样的人?”

“我……”迟小多说,“我也不知道,其实我听过一个说法,缺啥爱啥。”

项诚:“?”

“就是。”迟小多想了想,说,“喜欢自己身上没有的一些……特质,譬如说像我这种技术工,就喜欢初中毕业没读过大学的,喜欢干体力活的,喜欢质朴点的,运动系的,喜欢……像你这样的。”

“找到过吗?”项诚说。

“目前没有。”迟小多答道。

“我喜欢你,你考虑一下我可以吗?”项诚终于下定决心,说出了口。

“好。”迟小多想也不想就答道。

黄昏时,月光石温柔地绽放光芒,唰然从两人脚踝上绽放,扩散出一道铺满大地的蓝色光浪,浪涛的边缘闪烁着白光,从公园内飞速蔓延。

在那天地脉交汇之时,皓月东升,夕阳西沉,月光石的浪漫之光犹如地毯一般覆盖了城市、山川、河流,无止无尽地洒向天边。

时间仿佛停驻,两人的身前,散发着蓝光,蓝光犹如粉末一般飞起,整个世界为之歌唱。

项诚紧张得要死,伸出一手,朝迟小多伸了伸,迟小多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中,项诚便握着他的手,两人的手互相牵在一起的时候,四周仿佛又恢复了原状。夕阳在地平线上渐渐沉默,留下一抹绯红色的晚霞。

喧闹的车水马龙声又回来了,项诚提议道:“去吃饭?”

迟小多脸上发红,跟着项诚走,手心紧张得直出汗,有点不自在,却又不好意思放开。

公园外,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俩,到了公交车站前,项诚便顺势放开手。

迟小多见项诚一直在笑,突然也觉得好笑,两人面对面,突然大笑起来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迟小多说,“你……你笑什么?”

项诚既不好意思,又觉得好笑,转过头去,还忍不住想盯着迟小多看,说:“我……不知道,你笑什么?”

迟小多摇摇头,表示没什么。

公车来了,两人挤上车,在车门前挤得紧贴在一起,项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衣,迟小多贴着项诚衬衣下强壮的肌肉,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与剧烈的心跳。

“晚饭去哪里吃?”迟小多问。

项诚示意由他安排,两人便在狭小的空间里挤了五六站,到一个小区外,项诚进超市里推着车,迟小多买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家做,进小区后回了项诚的家。

项诚的家里收拾得很整齐,家具也很简单,书架上一大堆八|九十年代的台湾地摊武侠,什么《天邪教主》《武霸天下》之类的,偶尔能找到几本金庸黄易温瑞安。

迟小多站在书架前,问:“你喜欢古龙吗?”

“古龙的书看起来不够爽。”项诚在厨房里做饭说,“主角都太厉害了,不接地气,不喜欢。”

是嘛,迟小多心想,你就是大龄男青年喜欢看yy武侠小说,幻想摇身一变成大侠。不过我也喜欢看台言,幻想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的。

项诚的速度很快,一个小时饭菜可吃,他在阳台上摆了张桌子,点了蜡烛,放俩玻璃酒杯,给迟小多倒了果汁,边看夜景边吃晚饭。

“晚上住我家吗?”项诚低头给迟小多剥虾,问道。

迟小多的心率监测再次开始报警。

“我……还没有准备好。”迟小多说。

项诚笑了起来,说:“我想着你搬过来,可以省你那边的房租。”

“一次交了三个月。”迟小多答道,“到月底呢。”

“嗯,那先住完。”项诚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