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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对出轨怎么看?” 郑余生说。

他们沿着楼梯下到中庭,赵星卓趁着还没被黄锐找到,去买了简餐,与郑余生坐在中庭处吃饭。

赵星卓被问住了,在这之前,他似乎从来没认真想过有关婚姻与爱情的忠诚问题,也许从小在国外环境长大,谈恋爱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。

“出轨……”赵星卓想了想,分给郑余生塑胶刀叉,说:“在感情存续期间,出轨是不可以接受的吧? 你呢?”

郑余生答道:“我对精神与身体出轨都不可接受。”

赵星卓意识到有点危险,说:“等等,之前说好的,咱俩只是在演戏对吧?”

郑余生打量赵星卓:“演戏也要敬业,否则怎么朝外界交代?”

“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!” 赵星卓叫苦不迭,自从接受了郑余生的计划后,他就要清心寡欲,不能和女孩子说话…… 不,是禁止与其他的人类说话,无论男女。

“你就这么着急?” 郑余生显然很难以理解:“不找女生会死?”

赵星卓:“我要禁欲耶! 禁欲,禁欲到什么时候?”

“没有让你禁欲,我也可以让你释放。” 郑余生说。

“好啊!” 赵星卓还没反应过来,马上道:“一言为定!”

郑余生点头。

赵星卓已经在畅想今天去哪个酒吧里过平安夜:“什么时候?”

郑余生:“看在你这么认真讲解的份上,稍后回酒店就可以。”

“叫…… 叫到酒店里来吗?” 赵星卓浑然不觉,问:“那你去哪儿? 不太好吧?”

“你在想什么?” 郑余生说:“是由我,你的老公来亲自宠爱你!”

赵星卓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黄锐来了。” 郑余生突然起身,拉起赵星卓的手:“走!”

赵星卓吃到一半还没擦嘴,只得匆匆忙忙跟着郑余生转进中庭一侧走廊处,黄锐正沿着楼梯快步下到中庭,两人躬身于一座花园的雕塑后,躲开黄锐的视线。

“不是。” 赵星卓小声说:“你不能让我真的完全禁欲,哎,宝贝儿,我承认你很性感,但是我真的不想和男生『那个』。”

“我看你上一次还很享受呢。” 郑余生答道。

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 赵星卓很抓狂:“你随便选一个男人,让他禁欲一个多月,他对着绵羊都能硬起来好吗?”

“为什么是绵羊不是山羊?” 郑余生答道:“所以你也不是真的不挑…… 嘘。”

郑余生一手环过赵星卓脖颈,另一手按着他的唇,两人举止极度亲密。

“除了黄锐,还有别的人在跟踪咱们。” 郑余生几乎可以确认了,卢浮宫中庭餐厅另一侧,又有几名伪装成游客的亚洲人,仿佛在找位置,实际上却在打量餐厅里的人。

“走吧。” 赵星卓转身,小声道:“先办正事去。”

卢浮宫文物修复办公室,爱琴海与古希腊文明分部,后院内明显的没有游客了,但他们需要面对的,则是重重身份识别的关卡,每个玻璃门都需要刷卡进入。 他们需要先刷卡离开卢浮宫,进入中间的一个花园,再从花园另一侧进办公室区域。

“怎么办?” 赵星卓抬头找其他的道路。

“稍等。” 郑余生掏出手机,点开一个软件,把手机贴在刷卡器上,软件开始识别刷卡器的型号,开始制作虚拟门卡。

“我靠。” 赵星卓说:“你有这本事? 早知道不用买票了! 这是怎么办到的?”

“一个内置集成的刷卡识别器而已。” 郑余生有点不耐烦,答道。

赵星卓对黑客们的戏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不片刻,软件进度达到100%,郑余生把手机贴上读卡器,滴一声轻响,玻璃门打开了。

两人闪身进入后院区的大花园处,黄锐终于追上来了,玻璃门却自动关上。

“等等!” 黄锐着急道:“不要胡闹,你们要去哪儿?”

赵星卓回头,朝他作了个“拜拜”动作。

接着,郑余生把手机第二次贴在办公区的识别门上,进入了研究部办公楼。

办公楼一共有六层,打扫得纤尘不染,前台放了圣诞树,犹如一个企业,午休时间这里没有人,想必都吃饭去了。

“Leno· Roi在几层呢?” 赵星卓翻看前台处的资料,此处不开放给游客,传单全是法语的,他找到了三楼的古希腊研究部。

郑余生:“稍后你要朝他说什么?”

赵星卓:“我不知道…… 呃,其实我还没想好,这人是我家亲戚还是什么…… 我完全不知道。”

郑余生:“你要打听你爸的下落! 玩玩玩,一天到晚就知道玩。”

“啊是的!” 赵星卓郁闷道:“别说了…… 嘘,声音小点。 还不知道Leno来上班没有呢。”

两人找到了Leno的办公室,门上就挂着名牌,赵星卓凑到小窗前看了一眼,看不见全貌。 郑余生稍微拧了下锁——门开了。

整个办公室里全是藏书与文物,角落放着一人高的青铜雕塑,雕塑前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,手里拿着清理刷,正在清理灰尘。

他听到门响,没有转身,只背对他们,用法语说:“放在门口桌上,谢谢。”

郑余生与赵星卓都没有说话,观察他的背影,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,棕黑色的西裤,作明显的法国人打扮,肩宽腰窄,戴着围裙,个头很高很壮。

“Leno?” 赵星卓试探着问。

那男人有点茫然地转过身,看了他们一眼。

好帅! 这是赵星卓对他的第一印象,郑余生也显得十分意外,毕竟在造访这里之前,他本以为这个姓“Roi”的是赵星卓的堂亲,那么想必五官也会有几分相似。

但他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,他的体格魁梧且健壮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具有明显的日尔曼人的长相,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与金色的头发,五官十分深邃,颔侧则现出不明显的须根。 他的五官就像卢浮宫里渥太维的雕塑般俊美,搭配上这一体格,居然半点不显突兀。

“Bonjour。” 赵星卓朝他示意,问:“请问您会说英文么?”

“亚洲人?” Leno十分意外,用英语答道。

郑余生知道赵星卓改用英语交谈,是为了他能听懂,便点头道:“是,您是Roi先生吗?”

郑余生看了一会儿Leno,又看赵星卓,实在找不出他们的相似点,怀疑是找错人了。

但Leno放下笔刷,朝他们走来,注视着赵星卓的模样,继而笑了笑,作了个手势,意思是:“请坐。”

“我是Leno· Roi。” Leno答道:“找我有什么事?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过来自神秘东方的访客了。”

赵星卓笑了笑,知道这只是法国人日常的奇怪幽默感,说道:“是这样的…… 嗯…… 我叫Etole· Roi,这位是我的…… 我的……”

“未婚夫。” 郑余生说:“我是他的未婚夫。”

赵星卓只得暂时接受这个称呼,期待地看着Leno,毕竟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姓氏。

“哦——”Leno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,几乎是在一秒内,赵星卓便判断出,这个日耳曼人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! 对象没有错!

“他在找人。” 郑余生倒是替赵星卓先说了:“叫大卫· Roi,你们有同样的姓氏,所以我俩找到了卢浮宫。”

“嗯。” Leno想了想,说:“你和大卫是什么关系?”

他始终打量赵星卓的五官,赵星卓几乎判断出了他的潜台词,说道:“您认识他,是不是?”

Leno笑了起来,又看郑余生,说:“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?”

“他是我的父亲。” 赵星卓说:“我们失去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如果有通讯方式,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吗? 只告诉他,星卓来了,他就知道了。”

Leno想了想,似乎有点为难,郑余生想说话,赵星卓却以眼神示意不着急,改口道:“或者等您有时间再转告他我们来过,也可以的。 我们现在下榻于巴黎的一家酒店,会在这里逗留到新年假期结束后再离开,可以用这支笔吗? 嗯这是我们的地址……”

Leno说:“你能不能告诉我,找他具体有什么事?”

“呃。” 赵星卓总不能说他的妈被谋杀了,现在找他爸来搬救兵,毕竟他也不清楚面前这人是什么来历,再三思考后,他编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合适的理由:

“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。” 赵星卓说:“希望得到他的一个祝福。”

赵星卓心想,这样你总不好拒绝吧。

Leno笑了起来,制止了赵星卓写地址,说:“我知道了,好的,这样吧。”

Leno站起身,赵星卓不明所以,看着他走到书桌前,拿来一个烫金的信封,交给郑余生。

“要送到什么地方吗?” 郑余生问。

“今天晚上,在圣奥诺雷街的东方文华酒店,有一场平安夜的酒会与拍卖会,届时Roi也会参加。” Leno说:“这封请柬虽然没有写抬头,但事实上是给我与我爱人,你们可以前去赴宴,晚宴从八点开始,注意需要正装出席。”

“太感谢了!” 赵星卓说:“您不去参加吗?”

“不了。” Leno说:“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,你能认出你的父亲吗? 你们的长相应该有一定的相似处。”

“不要紧。” 赵星卓再次道谢,知道对方很忙,这种学者如无必要,会尽可能地减少与任何陌生人的交流,便与郑余生告辞。

郑余生把请柬放进风衣内袋里,礼貌地朝他们点头,Leno又说:“祝你们婚姻美满,家庭幸福。”

“谢谢,很高兴能认识你。” 郑余生说,似乎还想与他客套几句,却被赵星卓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