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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话,俨然把她当成了贪慕虚荣的女子。

她辩解过,顾时行却没有相信她的话。

后来她也就懒得解释了,为了让自己好过些,她上敬公婆长辈,下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
若是顾时行回来了,说要娶她,无非就是两个原因,一则是为了负责,二则是因四年下来,她把侯府打理得好,而换了人未必能把侯府打理得这么好。

他们夫妻二人便是交集不深,可苏蕴却也是知道顾时行对妻子要求并不多。只看重端庄守礼,孝敬长辈,能打理家事,不惹麻烦。

她其实也没多大怨恨顾时行,只是这几年的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夫妻关系,还有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高门日子,让她厌倦了。

拿起信纸,苏蕴撕成了纸碎,再而点燃了火折子,把纸碎给烧了。

若她没记错,如今忠毅侯夫妇正在去岭南祭拜祖宗的路上,便是赶回来也要一个月。

而今没有被抓奸在床,也不需要急着下聘,估摸着还得两个月才回来。

如此,得在这两个月内让顾时行打消提亲的想法。

若是真的顾时行也回来了,他如今直截了当地扣了初意,说要见她,估摸着也是怀疑她也回来了。

苏蕴琢磨着直接拒绝顾时行的可能。

但想到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,再者那信纸上的强势,让她觉着就算是拒绝了,他也会如约前来提亲。

苏蕴一时犯难了。

*

这几日,苏蕴都在琢磨着如何应对顾时行。

还在犯难之际,嫡兄院子的婢女前来,说是嫡兄未过门的未婚妻来府中做客,还给府中妹妹准备了礼物,让她前去挑选。

苏长清不仅对嫡亲弟弟妹妹很好,便是对庶弟庶妹也很好,平日里有好吃好玩的都会让人给送去,也不会落下苏蕴的那一份。

苏蕴敬重兄长,既然遣了人过来,也不好拒绝,便理了理发髻便出了院子。

去时,还有些忐忑,担心在兄长的院中遇上顾时行,毕竟二人交情极好,平日每个月,苏长清都会把顾时行拽来几回。

如今苏长清未婚妻前来,顾时行应该不会在。

苏蕴是担心见到顾时行的,如今尚未想好应对他的法子,她担忧自己应付不过来。

上辈子刚嫁给顾时行那会,他便时常冷脸。待他做到大理寺少卿之后,身上的气息更是冷峻,冷峻到平日里,她能与他少说一句话便少说一句。

入了院中,苏府的几个姑娘便已经在院子中围着未来的嫂子在说话了。

苏蕴走了过去,朝着苏长清未过门的妻子,也就是沈家姑娘行了行礼。

沈家姑娘认得出苏蕴,便笑道:“六姑娘也来,快挑一样你喜欢的。”

桌上摆了栩栩如生的绢花,还有绣工精湛得一帕难求的帕子。

苏蕴听闻未来的嫡嫂手巧,想来这些应该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。

苏家的嫡女苏四姑娘,苏语嫣见了苏蕴,面露不喜,嘟囔道:“给她送走这么好的绢花和帕子作甚,怪糟蹋的。”

苏语嫣不喜苏蕴,这一点苏蕴很清楚。

上辈子她嫁入了侯府,这苏语嫣只差没寻死觅活的。她待嫁之时,苏语嫣更是时时辱骂她,更为过分的,便是把她推入了池子,让她染上了风寒。

那一会,苏蕴感觉得出来,苏语嫣是想让她死的。

苏家嫡母有心想让苏语嫣嫁入侯府,但明面上苏语嫣和顾时行八字尚未有一撇,可苏语嫣还是觉得是苏蕴抢了她的良缘,对她便恨之入骨。

如今再见苏语嫣,苏蕴却觉得,便是中间没有顾时行,苏语嫣也不见得会对她有好脾气。

苏蕴低垂着眉眼,一副柔顺,可依旧掩不住她的媚骨。

苏语嫣看着就觉得碍眼,正欲要讥讽几句之时,目光触及月门进来的月白身影,眼神一亮,也不再挤兑苏蕴,而是朝着月门欢快走去。

“时行哥哥,你怎么来了?”语声竟是雀跃。

相对比的,苏蕴听到那一声时行哥哥,背脊一僵。那一瞬。她感觉得到心跳得厉害,似要从心口挑出来了一般。

手心皆是汗。

“我来得似乎不大是时候。”

低沉的嗓音在苏蕴的身后响起,让苏蕴心头一跳。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,他哑着嗓子覆在她的耳边说——再忍忍,一会就好。

比起上辈子对她冷漠疏离的顾时行,前些天晚上的顾时行才是让她最为害怕的。

这那里是一会就好,分明是把她往死里折腾。

起初疼痛难忍,一如上辈子那般难受,可后来却与上辈子有些不一样。

似乎舒爽了些,可再怎么舒爽,却也经不住后来的索求无度。

想到这里,心里又是一阵后怕,四年高门媳的淡定从容,在这一时有了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