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胤祚:“……”那、那不是他担心亲爹过来问罪,躺着装睡想用兰花蜡烛躲过这一茬,没想到装着装着就睡过去了吗?

翠微总不能把睡着的他叫起来泡脚吧?也怪不了其他人啊。

康熙和太子哪管奴才怎么想怎么做?认定他们伺候得不行,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胤祚找几个细心、能干、护主的奴才。

“梁九功。”康熙吩咐道,“你去一趟慈宁宫,把今天的下午茶送去。”

“奴才遵旨。”梁九功麻溜地跑去干活,特意叫上魏珠帮他路上拎食盒。

梁九功很清楚皇上为什么叫他去,到了慈宁宫行了礼就一通说:“六阿哥本是想先来慈宁宫给老祖宗送的,结果因为昨天跑了两趟慈宁宫,回去后也没奴才给揉揉腿,今天腿疼难受,没到乾清宫就走不动了,想着歇一歇再来。”

“皇上吃着不错,想让老祖宗早一点尝到六阿哥的心意,便让奴才赶紧送过来。”梁九功说到这,魏珠很有眼色地送上食盒。

苏茉儿打开食盒,里面竟然放了满满的两碗芋圆,可见是吃了屁股的教训,特意给她送了一份。

太皇太后也看到了,转佛珠的手一顿,“胤祚身边的奴才呢?”

梁九功委婉地道:“许是年纪小,不太懂事,想不到那么多。”

太皇太后蹙眉:“回去让皇上好好挑两个,堂堂皇子阿哥,身边怎么能连一个称心得用的奴才都没有?”

“奴才遵旨,奴才告退。”梁九功和魏珠退了出去。

回去的路上,魏珠小声问:“师父,我怎么瞧着太皇太后不是很关心六阿哥的样子?”

怎么也该多问两句吧?

梁九功瞪他一眼:“主子的事是你能置喙的吗?”

魏珠赶忙自打嘴巴:“是徒弟的错,不该多嘴!”

见他打了几下,嘴巴都红了,梁九功才阻止,“好了,看你也是见周围没人才问的,师父就提点你几句。”

魏珠竖着耳朵,就听梁九功说:“六阿哥非嫡非长非幺,出现在慈宁宫的次数还没有养在皇太后膝下的五阿哥多,你让太皇太后怎么喜欢他关心他?”

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喜欢?

真要天上掉馅饼,躲都来不及,谁会那么傻凑上去?

魏珠:“但是六阿哥是最特别的,满宫上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特别的阿哥来。”

这话梁九功也是认的。

光是六阿哥三番四次气死康熙又能不动声色哄好的手段,就是他望尘莫及的。

“这种话就算是为了六阿哥,以后也不要对旁人提起。”

“我懂的。”魏珠连连点头,他怎么会害六阿哥呢?

梁九功圆满完成任务,回到御书房后一字不漏地向康熙传达了太皇太后的意思,康熙点点头,对坐在太子怀里学大字的胤祚说:“过两天,朕给你拨两个奴才过去。”

这来真的呀?

胤祚想了想,“我那的人手够了啊。”再多就超出阿哥能用的规格了。

康熙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:“是换,不是添。”

好吧,胤祚闭嘴了,您开心就好。

康熙说是那么说,太子也命人留意着,但是得用的奴才没那么好找,既得调查清楚背景,确定家里人的身家性命没被谁捏在手里,又得确认本人是否真的有本事,暂时没那么快换。

胤祚接连挨了两顿打,不敢胡乱作妖,天天定时定点跑御书房,学习的内容也从《三字经》变成了《百家姓》,偶尔睡个午觉,蹭个晚膳,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悠哉,肉眼可见地圆乎起来。

这天下午,他正趴在桌边催促太子尝尝刚送来的双皮奶,就听外面有人通报,说傅为格求见。

康熙:“宣。”

傅为格来汇报牛痘的研究进度,更主要的目的还是诉苦和求招。

那天,他带着康熙的旨意,去太医院请了几位御医,又去天牢提了几个死刑犯。

除了人,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别的动物患有天花。

即便是据说痊愈以后能够免疫天花的牛痘,也只是看着像天花,并不是同一种病。

傅为格采用和种人痘一样的办法,用旱苗法和水苗法放入一部分死刑犯的鼻子。

考虑到牛痘可能没有天花那么凶残的感染能力,他又划开另一部分死刑犯的胳膊、手掌,把牛痘的脓液放进去。

前者没事,后者几天时间先后发痘,各方面的症状看着和天花有些像,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性。

经过太医检验和医治,十多个死刑犯全部痊愈。

再把天花病人的痘痂、衣物、脓液分别与死刑犯接触,竟然无一感染。

实验到这里,已经成功了。

傅为格的诸多行动并没有刻意遮掩,再加上原本给三位阿哥种痘的事拖延下来,府上的实验成功了,种牛痘能防天花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
这时候天花的危害力太大,京城之中人人谈天花色变,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就拼命地往傅家递帖子,搞得只想专心研究牛痘的傅为格烦不胜烦。

未免这批实验出错,具有一定的偶然性,他还想再实验一次呢。

傅为格就来找康熙诉苦了:“皇上,近日有太多的人上门询问种痘之法,已经严重干扰微臣研究牛痘。”

胤祚听他短短时日第一批实验就成功了,满心感叹:人才啊!妥妥的研究人才!真想扒拉到碗里来。

只要康熙一句话,没人再敢打扰傅为格办差,但是他看胤祚的表现……像是有话要说?

“胤祚,过来。”

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,胤祚还是很给亲爹面子的,康熙一叫,他就颠颠地过去了,软乎乎地喊:“汗阿玛。”

康熙:???

什么情况?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甜这么乖了?

不管怎么样,有便宜不占就不是爱新觉罗·玄烨了。

“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?”

胤祚由于前世职业的缘故,从来没有这种交际上的烦恼,想当然地回了句:“什么怎么办?不想见就不见啊,别人还能把他家的大门砸开,硬把他拉出去见人吗?”

傅为格眼神发亮,“六阿哥说的是,臣的确想这么做,但那些人或者那些人家里的人职位都比臣要高,臣担心闭门不见会得罪他们。”

胤祚不知道傅为格只负责给阿哥公主种痘,以为他专管这个。

“你不是负责种痘吗?全大清那么多人,你就算只负责种痘,也得干上一辈子,只要汗阿玛不把你的乌纱帽摘了,你怕他们干什么?”

“你要对付的是天花,在朝中和民间的名声都很好,谁要是敢打你骂你,你打回去骂回去啊!实在不行的话……你辞官来给我打工,我保证你以后有用不完的钱,吃不完的美食,享受不尽的美人,怎么样?”

康熙被气笑了,揪住胤祚脸盘更大手感更好的小脸蛋:“敢当着朕的面挖墙脚,你当朕听不见吗?”

过去胤祚还只敢说钱和美食,上次他提过美人,这次立马就给加上了,还挺活学活用。

不愧是朕的儿子,咳咳,不能夸。

“这不是觉得汗阿玛不会跟我计较吗?”胤祚嘻嘻笑,还把小脸蛋更凑过去了一点,好让康熙再捏两下。

儿子不反抗,康熙反倒觉得无趣,放开了手:“朕为什么不和你计较?”

胤祚挨挨蹭蹭,企图萌混过关:“因为我是你儿子呀!哪有人会和儿子计较的嘛?!”

康熙没好气地说:“朕还是你汗阿玛呢!也没见到你手下留情,不挖朕的墙脚啊!”

“都说要尊老爱幼,您不老也不幼啊!幼的是我啊!”胤祚拍拍小肚子,发出熟西瓜似的声音,“您不应该爱我一点,主动把人才给我吗?”

康熙倒吸一口凉气,好小子,原来你最擅长的不是吃喝玩乐,而是得寸进尺啊!

太子差点笑出声来。

论气汗阿玛的本事,六弟怕是全大清最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