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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做梦去吧!”这些天,魏知县入戏太深,已经有些不可自拔了,只见他拍案大叫道:“本官不会向他们低头的!”

“东翁,终究要讲规矩的,”司马求这个汗啊,皱巴着老脸道:“总得给他们个面子吧……”

“先生,这不是面子的事。”王贤终于被请到了内签押房,再不用司马求传话了:“就像这次争的,也不是那点秋粮的归属,而是这富阳县,到底谁说了算!”顿一下道:“属下说句不中听的话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都不在大老爷这边。人家联合起来,根本不怕大老爷手里的印把子。要想镇住他们,除了够狠够硬,别无他途!”

“说得好!本官也是这样认为的!”魏知县拊掌大赞道:“就是要谈,也得来县衙,按我的规矩来,否则免谈!”

“东翁,过犹不及啊,”司马求快要把几缕老鼠胡须揪下来了,着急道:“这出戏再演下去,可就不容易往回收了,万一他们就是不上套,咱们可就骑虎难下了!”

“呃……”魏知县看看王贤道:“那个谁,你有办法收场么?”

“应该可以。”王贤心说让领导记住自己可真难啊,费了这么大劲儿,竟然还是‘那个谁’。

“嗯,那就继续!”魏知县好似演戏上瘾一般。

“唉。”司马求看着年轻的知县和更年轻的王贤,心里暗叹一声,有代沟啊有代沟……

三天后是冬月初一。

按规制,每月朔望,也就是初一、十五两日,知县都要亲率阖县官吏,在衙前向百姓宣讲圣谕,使县民可以时常聆听圣训、了解圣意,从而忠君爱国,深受教化。

今天又是宣讲圣谕的日子,辰时不到,衙前街上便摩肩接踵,挤满了人。这里头,有必须要来听讲,好回去转达给乡民的里甲老人;有来凑热闹、看光景的县民;也有些特意赶来的乡绅大户、各区粮长,人数是平时的两倍不止。

这是因为有传闻说,大老爷会在今天发飙!

至于发飙的内容,小老百姓自然不得而知,但这更让他们感到好奇。而知道些内情的乡绅们,则怀着惴惴的心情,看知县大人是否真敢揭盖子!

辰时差一刻,衙前街上的乡绅百姓,便见府衙大门缓缓打开,三班衙役排成两排列队,每隔几步站定一个,手持水火棍警戒,一直来到八字墙前扎起的高台,两队正好抄起手来。

待衙役们列好队,厚重的礼乐奏响,嘈杂的人声顿小,仪门徐徐打开。六名皂隶打着‘肃静’、‘回避’、‘钦命’牌各一对走在前面。紧接着又有四名皂隶,打着大老爷的衔牌出来,上书‘乙酉举人’、‘丙戌进士’、‘富阳县正堂’等花头,以彰显大老爷的资历。

仪仗过去,一身赤罗朝服,头戴二梁冠的魏知县,昂首迈步走出县衙。

他身后,跟着同样穿朝服的蒋县丞、刁主簿、马典史、以及县学教谕、训导等官。再往后,才是一票青衫吏员,王贤也在其列。看着这威风凛凛的场面,王贤不禁好生羡慕,奶奶的,这才是主角好不好,我这不起眼的青衫小吏,连主要配角都算不上吧……

八字墙前的台子上,已经摆好一张方桌,桌上铺着黄帛,黄帛上摆放上太祖皇帝的《圣谕》和《大诰》。待知县携阖县官吏在八字墙前依次立定,担任司仪的礼房司吏高声唱道:

“跪拜圣谕!”

于是所有人都随魏知县,向《圣谕》行叩拜大礼。

“宣—圣谕-——”待众人起身,礼房司吏又高唱道。

魏知县便走上宣讲台,双手捧起圣谕,朝民众高声朗诵道:“太祖皇帝圣谕六条,一、孝顺父母,二、尊敬长上,三、和睦乡里,四、教训子孙,五、各安生理,六、毋作非为!尔等需朝夕谨记,不得有违!”

“遵旨!”百姓在官绅的带领下,轰然应声道。

顿一下,魏知县又道:“今次为尔等宣讲第六条,勿作非为!”

“从来教万民、训子弟、党正族、师月吉、朝夕告诫人知自爱,不敢偶蹈于非。”魏知县接着,翻开太祖皇帝的《大诰》,沉声道:

“勿作非为的要求是不做禁止之事,更不作违法之事。譬如太祖圣训曰:‘天下利病,士、农、工、商,诸人皆许直言,惟生员不许!如有一言建白,以违制论,黜革治罪。生员本身切己事情,许家人报告,其事不干己,辄便出入衙门,以行止有亏革退。若纠众扛帮,骂帮官长,为首者问遣,尽革为民!’”

衙前鸦雀无声,老百姓听不懂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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