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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琴虽然才刚搬过来不久,但是把房间布置得很居家,一扫最初那种冷冰冰空荡荡的精装修样板间风格,客厅飘窗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,色调温暖恬静。包括她身后那扇半开的门上,悬着一样门把装饰物,装饰物挂件上吊着一串流苏。

只是在任琴说出那句“我是一个人住”之后,池青只觉得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将整个房间照得格外森冷。

黑漆漆的门缝像沉默的怪物,静静潜伏在任琴背后。

“喵呜。”糕糕依旧警惕地蹲在任琴脚边。

还有这只他不太喜欢的猫,看起来也不对劲,它似乎很紧张,身上的猫微微炸起,局促而不安。

池青注意到任琴今天头发扎得也很乱,一缕发丝贴在颈后,眼底略微泛青,衣服袖口上沾到一点不太明显的厨房污渍。

她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,疲态明显。

池青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。

“我最近也在找合租人,这边房租不便宜,”任琴依旧笑着,“我把房源挂在安家上了,安家a那边会帮我推一下合租房源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。”

池青全程都没说话,忽然像查户口一样问:“挂了大概多久?”

任琴愣了愣,还是答道:“快一周了吧……怎么了?”

池青:“没有人联系过你?”

任琴:“目前还没有。”

池青:“你对合住人有哪些要求?”

“要求的话一定要是女孩子,性格好,爱干净,不排斥猫就行,”任琴以为池青会问这些问题是想给她介绍合住人,于是有些期待地问,“你身边是有朋友想出来住吗?”

池青慢条斯理地从边上抽了一张纸巾,他吃饭的时候仍戴着手套,黑色布料和白色纸巾碰撞出鲜明反差,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,说:“不是,我没什么朋友。”

任琴:“……”

池青自然不能把自己失控时半夜听到的话转告给她,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,好像他半夜不睡觉趴在她家床底下偷听一样:“我跟你没什么共同语言,更没有什么好说的,出于礼貌,随便找点话聊聊。”

任琴:“……”

解临:“……”

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,刚才那段让解临有点在意的问话都显得正常起来。

“你还是吃饭吧,”解临失笑,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清炒芦笋给他,“别吃辣的,你嘴唇都红了。”

任琴说自己只放了一点点辣椒,但对其他地区的人来说“一点点”可能就是致死量,池青嘴唇本来就红,刚才吃了一口土豆丝之后红得更加显眼,黑发衬着红唇,让人移不开眼。

解临手肘撑在餐桌上,歪着头看池青吃东西。

解临发现他夹的菜池青没说什么就吃了,心道对这位洁癖助理来说能乖乖吃别人夹的菜着实不容易,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。

池青吃完他夹的两筷子才反应过来,拿着筷子的手很不自在地顿住。

解临:“还吃吗?”

明明两个人之前是解临想约个饭都很难把对方约出来的关系。

一个“疗程”过后,产生的化学反应超过池青的预料。

池青放下筷子说:“……不吃了。”

饭后任琴才开那瓶解临带过来的红酒。

她想给池青倒一杯,结果那杯酒被解临接了过去:“给我吧,他不能喝。”

任琴心说,这位住楼上的池先生怪病还挺多。

这顿饭吃完接近八点。

外面天色黑透了,最近天气也不好,乌云堆积导致夜晚的天空格外暗沉,颜色是压得人透不过来气的墨黑色。

任琴送他们到门口,她刚洗了点水果,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正想说话,就见池青那双比窗外天色还黑的瞳孔正直勾勾盯着她看。

池青瞳孔黑,藏在头发后边看不到瞳孔光,冰冷地像无机质一般,任琴被他看得直发毛,她看不透池青眼神里的内容,只感觉自己像被什么盯上了。

“最近两起案子你听说了吗?”

“案子?”任琴说,“是说杨园和天瑞那两起吗?”

池青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侧面提醒她:“你很符合凶手挑选目标的特征,独居、漂亮、和家里人联系也不多,就算消失一个月可能也不会被人发现。”他说到这顿了顿,看她的眼神更让任琴觉得毛骨悚然,他说:“如果我是凶手,很可能会对你下手。”

任琴笑容僵在嘴边:“……”

“糕糕,”等池青和解临走后,任琴抱起全程在她脚边打转的橘猫说,“那位池先生可能不太会聊天。”

橘猫看着她,“喵”了一声。

任琴抱着它摸了两把,她这段时间工作忙,没怎么陪着它玩,这一摸,摸到糕糕后脑勺那边的毛似乎缺了一小块儿,她低下头、轻轻摁着橘猫后脑勺,仔仔细细查看,看到一处不显眼的伤口。

任琴心说,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,怎么会掉了一块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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