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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相继,也可自圆其说,只需大王施以仁政,广聚人心,日久必以大王所立为正朔。

啊,臣说的有些小了,异日臣等随大王堪平四海,鼎定九州之时,又有谁会再提起为政数载之唐王李渊?

再者,大王既擎日月星辰之旗帜,又得唐之号,也正有接引前代,继往开来之势……”

听到这里,温彦博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,尽都暗道,岑景仁思虑敏捷,条理清晰,口才更是了得,说的话也颇有道理,这么看来,以唐为号倒也不算胡闹。

其实吧,这道理谁都懂,只是被汉王殿下突袭了一下,仓促之间,谁也想不太清楚,再加上李破一直在那唠唠叨叨,更扰乱了他的思维。

岑文本这里只不过言简意赅的给整理了一下,效果立马就不一样了。

为什么没请何稠到场?何稠年纪太大了,有些东西在他的思想里十分顽固,而他又曾主掌大府,熟知礼仪规章,甚至是诸般典故,所以会非常难以说服。

不像现在这般人,最大的就是杨恭仁,五十多岁,最小的就是岑文本,年纪还不到而立,比李破都要小。

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像老人一样墨守成规,而他们也更愿意帮助汉王殿下成事,而非劝阻他如何如何。

李破做事一向考量周全,今次也一样,同样的他也确定局面会向他想要的那样去发展。

而在他的心目中,唐多好啊,虽然被李渊用过,但没关系嘛,大唐大唐,听着顺口而又阔气,要是弄成什么汉啊,晋啊,甚至是按照日月星辰旗的意义弄个明啊什么的,怎样一个别扭了得?

还是那句话,这事没人做过不假,可咱来做一做却也无妨。

李破瞅着在那可劲摆活的岑文本,心说这是该说弊端了吧?最好给我悠着点,不然你这年纪轻轻的,那么长时间的仕途都攥在咱手中,总有算账的时候。

岑文本阴阳顿挫的,按照既有的节奏在诉说着他的见解。

“有利即有弊,李渊虽死,可陇西李氏仍在,子弟颇众,若大王以唐为号,若将来……李氏立可以此为由发难,行那大逆不道之事……

若大王决意如此,那陇西李氏……臣以为应早做打算,勿要养虎为患。”

一直温文尔雅的岑景仁偶露峥嵘,就建议李破对这样一个关西大族动手,让李破都惊讶了一下,心下嘟囔,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太叫唤……

岑文本还有很多话要说,可扫了一眼堂中众人,明智的打住了话头,“臣智谋浅薄,只想到了这么多,如何决断,还请大王与诸位商议。”

这就很聪明了,年轻人常犯的毛病之一就是卖弄,得意时不知收敛,岑文本为官多年,这个毛病却已经改的差不多了。

而经他开了个头,气氛果然就不如方才拧巴,解说的很到位,其实内里的含义其他几个人都能琢磨的出来。

一个呢,就是李破心意已决,绝非其他人轻易能够动摇,与其劝阻,不如极力助大王成事。

二来呢,国号之事看似不小,其实和其他事比起来,并无多少实质性影响,不管是隋还是唐,也只会让人有所不适,只要将来能一统天下,这些都是细枝末节。

不见刘邦当初被封汉王,恼怒非常,因汉王不过小王而已,可当他登上帝位,国号起的也是汉,过后又有谁来诟病于他呢?

第三,弊病肯定有,陇西李氏一下便成为了大麻烦,可在现在看来,并无大碍,最多也就是让关西人或者是其他诸侯惊讶一阵罢了。

有了这些做铺垫,人们的脑筋也一下松泛了起来,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,他们拿出来供李破选择得国号并不那么让人满意信服。

“岑中舍所言有理,神人梦中托付,此天命也,天予不取反受其咎,只需传于天下,众人自当以为我主为正朔。”

杨恭仁开始表态,作为杨氏“余孽”,在这种事情上其实必然会站在李破一边,他才不管国号到底是什么呢。

苏亶趁机跟上,“潼关大捷来的早了些,臣觉着,西北屈突通早晚归降,让他们拖一拖,到时以此捷报祭告天地,流言之类定会少上许多。”

接着好像安排好了,王泽也来说话,“西京初定,人心颇不安稳,大王入城时为示宽容仁厚,并无滥杀之举。

可总有桀骜之辈,不思恩情,以为大王软弱,正好以此事为由,杀一儆百。”

这话竟然出自王泽口中,同样令人诧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