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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颙回道:“已是差不多了。 ”

四阿哥只点点头,再没旁的话,便离去了,剩下曹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思量半晌也不知他什么意思。 大约是让自己好好干吧,以备将来为他所用?曹颙只得这样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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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婚期的临近,曹颐脸上的笑模样却越来越少。 饭量也越来越小,虽然在人前强装笑颜,但是偶尔会流露几分不安。

曹颂大大咧咧地,怎么会发现这些?曹颙看着她的样子,与去年进京时地那种惶恐有些相似,有点明白她的心思。

这个时候。 讲究的是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”,虽然觉罗太太与塞什图看着都是善良宽厚的人,但是毕竟不是相处多年的家人。 对于即将到来地婚姻生活,曹颐是期待里带着不安与惶恐的吧?他劝解了两次,曹颐只是默默不语,也不知听见去没有。

这天,晚饭,曹颐又吃的很少。 就连曹颂都察觉不对,对曹颐问道:“三姐姐,饭菜不合胃口吗?”

曹颐笑着摇头:“我不饿!”

曹颂睁大眼睛望了望曹颐的饭碗。 不过才去了个尖:“才吃了两口。 跟猫食儿似的,怎么会不饿?”他还想再说。 玉蝉过来回话,说是张嬷嬷问二爷吃好了没,若是吃好了,请二爷回去。

曹颂虽然不耐烦,但毕竟是他**的乳母,又三口两口吃了大半碗饭,与哥哥姐姐道别,先回槐院去了。

看着曹颐已经尖了的下巴,曹颙微微皱眉,回头吩咐在旁侍候的珠儿道:“去给姑娘热一碗**!”

曹颐不安地看了看曹颙,喃喃道:“哥哥,萍儿不饿!”

不一会儿,珠儿端来一碗牛奶。 曹颙亲手递到曹颐面前,看着她喝了,又吩咐她身后地春芽道:“明儿开始,早晚各给姑娘准备碗**,不管她吃了饭没有,都别拉下!”

春芽偷偷看了曹颐一样,俯了俯身子应下。

“哥哥!”曹颐知道哥哥如今当差很忙,又累他为自己操心,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。

曹颙见她低下脑袋,伸手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傻丫头,骨肉天伦,血脉相依,难道你出了门子,就不是曹家人,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吗?

“哥哥……”曹颐听了曹颙的话,不由红了眼圈:“哥哥,萍儿害怕!”说话间,眼泪簌簌落下。

曹颙挥挥手,打发旁边侍候的珠儿与春芽退下,而后拿了帕子,给曹颐擦眼泪:“有哥哥在,你有什么好怕的?不过是嫁人而已,若是塞什图敢欺负你,就告诉我来教训他!看他那样子,可不是我地对手,我保管把他打得乖乖的!”

一席话,说得曹颐破涕而笑,歪着脑袋看着哥哥道:“哥哥如今都是文官了,看着又最是斯文的,怎么还想着打架?”

曹颙摸了摸下巴:“平日斯文可以,若是我的妹妹受欺负了,那就让斯文见鬼去!”

曹颐笑道:“哥哥真好!”说到这里,嘴角又忍不住往下弯,红着眼圈道:“哥哥,我想母亲与父亲了!”

曹寅身子虽好些,但是毕竟年岁大了,又有差事,不宜长途跋涉。 李氏又要管家,又要照顾丈夫与高太君,哪里能够脱身?前些日子,特意遣人送信到京城,却是不能够来送女儿出嫁。

曹颙温言劝道:“若是想着父母双亲,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。 他们做长辈的,不就是盼着咱们做儿女的过得好吗?虽然江宁到京里远些,但道路还算通顺。 我看觉罗太太是明理之人,对你也是好的。 你做了媳妇,就将她当成父母般,好好孝敬!她心疼你,自然体谅你思念父母之情,也不会拦着不让你出来!到那时,你带着妹夫回趟江宁也不是什么大事!”

听了前面的话,曹颐还不停点头应是;听到后面提到“媳妇”、“妹夫”的,就羞得坐不住,支吾了两声,告退出去了。

曹颙开解了妹妹,心情大好,就着还未凉透的菜,又吃了半碗饭。

珠儿、翠儿见曹颐出去,挑帘子进来侍候,见曹颙吃着冷菜,忙上前道:“大爷,等热热再吃吧!”

曹颙放下了筷子,摆摆手:“已经饱了,倒是你们紫晶姐姐那边,这几日为姑娘地嫁妆单子忙着,也没空回这边院子吃饭。 你们记着点,叫厨房准备点补地东西送过去。 ”

曹颐出嫁的正日子虽然是十一月二十二,但是按照此时地礼仪程序,往往是前三后二五日的安排:第一日为添箱;第二日为送妆;第三日为聘女(即男家迎娶);第四、五两日为庆祝。 这五日,女方要大摆筵席,招待亲友。

曹家长辈虽不在京中,但是亲朋故旧多,再加上如今曹颙在这边当家,就是那些王公府邸看在平郡王府与淳王府的面子,也要来应酬的。

打十一月二十开始,曹颙就在部里请了假,开始操办妹妹的婚礼。 幸好都有章程可循,又有平王府那边帮衬,一切都井井有条。

虽然香草舍不得曹颐,但是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,做陪嫁丫鬟不合适,还是听着母亲的意思,留在曹府这边。 除了春芽、夏芙、秋萱与冬芷四个贴身侍候的随着陪嫁的,另外紫晶还在下人中,选了两对老实本分的夫妻做陪房。

十一月二十二,在“劈里啪啦”的鞭炮声中,曹颐蒙着红盖头,被扶上了花轿。

鞭炮燃放后,满地的红纸屑,曹颙站在大门外,目送着妹妹的花轿离去,眼睛酸涩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