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二十七 添子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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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甲戌年,壬申月,丁卯日,庚戌时”,这是曹颙的生辰八字,二十八星宿牛,甲子纳音沙中土。
瞧着两个萨满婆子在那里沾沾自喜,道什么“正是土年生的土命,合该是小王妃的贵人”,曹颙与赫山都懵懂不解。
赫山同曹颙不一样,还有些不放心。 按照古人的想法,知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,就是晓得对方命脉一样,弄个小人儿就可以行巫蛊诅咒。 虽然曹颙不信这套,赫山心里却不免想到这些,看向那老汗王与萨满婆子的目光就多了几分防备。
因内院小王妃那边耽误不得,老汗王来不急解多说什么,便拉了曹颙过去。
曹颙隐隐地猜出是那萨满婆子的缘故,看着那萨满咧着血盆大口,不晓得这“贵人”不“贵人”的到底是什么缘故。
刚进后院,众人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哭声。 只见上房门帘撩开,疾步出来个婆子来,见了老汗王进院子,忙哭着奔过来,跪下道:“汗王,小王妃……小王妃没了……”
老汗王大惊失色,喝道:“浑说什么?贵人都登门了,怎么会没了?”
那婆子想来也是小王妃生前得用之人,跪在那里,哭了起来。
老汗王正听得焦躁,就听到屋子里哭声止住,有人唤道:“王妃,动了……动了……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长生天啊,这是作孽啊……”老妇喟叹道。
曹颙的心中“咯噔”一下。 看着这老汗王脸上地关切之情,不似作伪。 要是这小王妃活着还好,不管真相如何,还能从旁求求情或者借借助力,如今却是不成了。
老汗王在廊下听得不耐烦,高声问道:“王妃,巴依儿如何了?”
就听“蹬蹬”的脚步声起。 汗王妃从屋子里出来。 虽然见曹颙与赫山两个面生,但是现下也顾不及那些。 就见她红着眼圈回道:“汗王,这孩子横生,露出个小胳膊,将他阿妈折腾没了。 汗王,巴依儿虽是咽气了,但是阖不上眼,孩子的胳膊还动着。 ”
“咽气了?这是什么话?”老汗王怒得不行。 对那两个萨满婆子道:“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,竟然敢欺蒙本汗?如今巴依儿的性命都没了,还有什么贵人不贵人?”
那两个萨满婆子甚是乖觉,忙拉了曹颙垫背,道:“汗王,我们算得没错,确实这位大人是小王妃的贵人,您问问这位大人是否乐意救人。 小王妃魂魄未远。 或许能死而复生也未曾可知。 ”
纵然刚才有些糊涂,曹颙现下也看着这两个萨满婆子没安好心。 起死回生,那是指没死透时,有神医救人的。 就曹颙来说,怎么也同神医搭不上边,难道还要他同这萨满婆子一道。 跳大神祈福不成?
毕竟是萨满所说,老汗王虽是半信半疑,但是多少也生出些希翼来。 就连汗王妃,望向曹颙的目光也多了祈求之意。
曹颙怎么敢应承这个?忙摆摆手,道:“在下不曾习医,汗王还是快传大夫吧!”
老汗王神色有些复杂,犹疑了片刻,对曹颙道:“若是额驸能救救巴依儿,那喇嘛……那喇嘛本汗便放了……”
曹颙如闻仙音,不过他也晓得自己地分量。 看着老汗王花白的胡子。 道:“生死由命,在下只能勉力一试。 若是不妥,也请汗王……”
老汗王使劲一跺脚,歪着脖子道:“随你,随你,不管是生是死,都放了就是!”
时间紧迫,众人也不再耽搁,除了老汗王与赫山在外面等着,曹颙随汗王妃进了产房。
他心中也是没底,不过记得听人说过产妇有昏厥“假死”地,便暗暗祈求这小王妃也是如此。
几个接生婆子与丫鬟见进来个大男人,都唬了一跳,齐齐地望向汗王妃。
曹颙却没功夫与她们耽搁,对床边那两个婆子道:“你们大力捶她的胸口,用力气!”
那两个婆子哪里敢?老汗妃心下着急,便叫小王妃的两个贴身侍女上前:“快按这位大人吩咐的做,这是你们主子的贵人,救命来的。 ”
曹颙虽然强装镇定,但是心里却是不停祈祷,让自己这个瞎猫撞着个死耗子。 救人一命不说,也能顺利完成救宕桑旺波喇嘛的任务。
事情哪会儿尽如人意,虽说那两个侍女护主心切,按照曹颙地指令将小王妃胸口按压了无数下,又有个按照曹颙所说给小王妃口对口送“人气”,不过小王妃仍是如故。
她,是真的咽气了。
曹颙心中叹了口气,看着床上那不能瞑目的女子,很是懊恼。 这横生虽不晓得是何缘故,左右也就是胎位不正什么的,若是搁在几百年后,小小的一个刨腹产手术就成了。 搁在这个时候,却只有送命的份。
听那婆子说小孩的胳膊渐渐不动时,他对脸色苍白的汗王妃道:“大人不行了,孩子还保不保,王妃快拿个主意!”
汗王妃哭着道:“为了这个孩子,巴依儿送掉了性命,死不瞑目。 孩子……自然是要保地……”
在老汗王的怒骂声中,在汗王妃的哭求中,在婆子们的惊诧生中,孩子终于落地。
或许是在母体里憋太久的缘故,孩子小脸青紫,直到被用力地拍了好几下后,才发出明亮的啼哭声。
曹颙却是胃里翻滚,强忍着,才没有呕吐起来。
孩子六斤半,足月而生。 桑旺波喇嘛是二月中旬到地喀尔喀。 至今不足七月。
老汗王像是苍老了十岁,并没有刻意刁难,放宕桑旺波喇嘛与他地十一位侍从离开。
曹颙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腥气熏人,顾不得同宕桑旺波多说,让赫山送他们回了喇嘛庙,自己则回客栈了。
纳兰富森他们等得心焦,见曹颙脸色难看。 一身的血腥气,以为事情有变故。 众人皆起身。 神情中带了几分肃穆。
曹颙笑道:“没事了,哥哥们,汗王放人出来了!”
纳兰富森盯着曹颙的前襟,正色问道:“动手了,怎么沾了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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