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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雪虽是还有些不足之意,但是见李鼎没了兴致,也不敢胡缠。 她披着衣服下床,一边侍候李鼎穿衣,一边叫丫鬟送水上来。

因想起将到月末,杨瑞雪也向往铺子里走走。 虽然李鼎并不约束她的行止。 但是杨瑞雪在他洗漱完毕后,仍是柔声说道:“若是爷在这边用下晌饭。 那奴儿便在这边侍候;若是爷出去应酬,那奴儿往前门走一遭。 ”

李鼎弹弹袖子,对杨瑞雪道:“爷要去往纳兰府瞧瞧,还不晓得回不回来,你让管家给你准备马车。 ”说到这里,还不忘嘱咐一句:“京里人乱,你又是这副可人儿地容貌。 多带几个长随,别再遇上不开眼的登徒子。 ”

杨瑞雪笑着应了,陪着李鼎用罢早点,送他走后,方换了外出的衣裳,乘着马车往前门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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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馆,雅间里。

问了韩江氏两个问题,曹颙心里也是透亮。 看来真是八九不离十。 他心中亦是唏嘘,这几年因惦记文绣的事,江宁城里使人查访了好几遭,始终不得消息。 没想到竟然是江家。

虽然不好再问江家私密,但是为了最后核认,曹颙忍不住问道:“请恕曹某冒昧。 敢问……敢问……令堂可是生夫人时病逝?”

韩江氏点点头,眼圈已经红了,回道:“家母却是因生小妇人后害病而亡,听乳母讲起,大姐当时虽小,却已是晓得照看我。 她是壬申年生人,长小妇人三岁,如今应是二十二了。 曹爷到底在何处遇到家姐,还望速告之。 ”说到这里,她亦是带着几分激动:“家父生前。 最是惦记家姐。 若不是思念家姐心切,也不会郁郁而终。 如今小妇人无依无靠。 孤身一人,实是天可怜见,让小妇人得了姐姐的消息。 ”

“她,没了!”曹颙犹豫了一下,终是说出实情:“那是四十八年的事,距今已四年半,临终前她说过想要回家……她地骨灰……就在我家……”

只听“哗啦”一声,韩江氏手边地茶盏落到地上,摔了个稀碎。 她身子已是发软,手上把着桌边,强支撑着,这才碰掉了茶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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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府,梧桐苑。

初瑜看了看座钟,已是近午时。 换作寻常朝会,曹颙早应到家中才是。 难道是往衙门去了?

初瑜想着曹颙旅途劳乏,不由有些后悔,昨晚不该依他,害得他半宿没睡,这头午还不晓得怎么劳乏。

五儿跟着**,去芍院寻四姐儿玩去了。 小姐妹两个虽说差了一岁,实际上不过相差六个月,两个小姑娘很是亲近。

初瑜又想起昨儿晚饭与今儿凌晨早点,曹颙都是尽素,半点荤腥未沾,这肯定是不顶饥的。 因此,她想了想,还是唤了喜云过来,让她吩咐厨喜下准备些素淡地点心吃食,想着待会儿使人送到衙门去。

喜云方出去,便瞧见紫晶带着个小丫鬟过来,忙回头道:“格格,紫晶姑娘来了!”

她早先也是跟着珠儿、翠儿等人唤紫晶“姐姐”的,后来曹寅与李氏进京,府里规矩也不似往日那般宽泛。

紫晶虽是大丫头,但是因侍候过没了的老太君,初瑜与曹颐等人都叫“姐姐”。 她们这些丫鬟,不能与主子们同例,便又依照规矩改口叫“紫晶姑娘”。

紫晶笑道:“这是要往哪儿去?”

喜云往屋子撇撇嘴,低笑道:“还不是格格,见额驸这会子还没回来,怕在衙门里差使绊住,饿了肚子,让我往厨房去盯着人准备吃食的。 ”

初瑜听说紫晶来了,起身迎了出来。

喜云笑着先去了,紫晶进了屋子里,对初瑜道:“奶奶,月初虽然传裁缝到府里制了冬衣,但是大爷与奶奶的却是没制。 如今这眼看入冬了,刚好府里进了几块好皮子,趁着今儿天好,打发人过来给大爷与奶奶量身量吧?就是二太太与几位爷,也要制得大毛衣裳了!只是二太太他们孝期没过,这毛色这块挑剔,怕还要使人往外头寻些。 ”

初瑜点点头道:“紫晶姐姐说得是呢,去年大爷在孝期,便没有裁冬衣,今年却要多添些才是。 ”说到这里,也想了想前几日外头送来的那些皮货,道:“就算是带颜色,挑几块好的料子,先给二太太那边留着。 我同大爷地皮毛衣裳多,倒也不差这几件,倒是前院先生,年岁大了,耐不得寒,也选大毛给,给先生裁两件。 还有姐姐这块,这几年也没怎么添大毛衣裳,今年却不能再省了!”

紫晶笑道:“谢过奶奶惦记,只是奴婢又不出去,穿不上这些厚衣裳,搁在也是白瞎呢!”

两人又说了几句家事,初瑜想起这两日便要到的恒生来,笑着对紫晶说了。

紫晶听到大爷出差一次,竟带回来个小少爷回来,很是意外。 因她这些年潜心向佛,最是心慈,听到这恒生父母双亡,这般可怜,不免也感慨一番。

初瑜怕紫晶太冷清,对紫晶道:“我自是喜欢孩子的,只是如今虽然二太太来了,但是五儿还是在我这院子的功夫多。 这又添了个恒生,将来却是有得忙了,还要姐姐多帮帮初瑜才好。 ”

紫晶笑着应道:“奶奶这话说得客气,侍候奶奶,照看小少爷本是奴婢应当的。 ‘大难不死、必有后福’, 这话说得半分不假。 这恒生少爷虽然没了亲生爹娘,但是遇到了大爷与奶奶,又是到了咱们这样的人家,也是他这辈子的造化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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