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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,什刹海,后小井胡同。

这是个四合院,住着是一户寻常的旗人人家。 祖先也是有功名的,只是传了几代,如今的家主海山只是个寻常旗丁。 因有次操练时,惊马摔瘸了腿,如今并没有随营当差,只领份银钱在家过日子。

家里除了媳妇,还有一双儿女。

这屋子也是祖产,一家四口住了两间上房,东厢房与西厢房租给了两户在城里打零工的老实人家。

这天入夜,海山在南炕搂住媳妇,将媳妇身上脱了个干净,就琢磨着等孩子们睡了,好同媳妇“敦伦”、“敦伦”。 女儿还小,尚未断奶,在南炕摇篮里已经睡了多时。 偏生北炕上的儿子,翻来覆去的,跟烙饼似的折腾没完。

海山哪里还忍不住,手已经在媳妇身上动了。 他媳妇忙掐了他一把,小声道:“儿子没睡呢!”

海山心里有些恼,带着几分生气道:“保住,咋还不睡,明儿还要去学堂,仔细先生打你板子!”

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,保住披了被子,趿拉着鞋下了北炕,过来到父母身边,低声道:“阿玛,儿子下学在海子边儿挖了坑,钓鲶鱼呢,怕明儿起晚了,让早起遛弯、遛鸟的那些个家伙捡了便宜去。 ”

因外头有月亮,屋子里并没有全黑,影影绰绰地看到些人影儿。

海山还没有说什么,海山媳妇已经从被窝里伸出手来。 往保住的耳朵上摸去,一把就拉了他地耳朵道:“怪不得回来,弄了半身泥,你这浑小子,啥时候能不淘气!”

保住耳朵被拽得生疼,带着几分委屈道:“不是白大娘说额娘奶水不够,要吃鱼么?”

海山听儿子这般说。 刚才一肚子的邪火也烟消云散,拍了下儿子的肩膀。 道:“好儿子,长大了,快去睡吧!明早儿让你额娘叫你,阿玛同你一块儿收鱼去!”

保住不过十来岁,挺了大半夜,也有些熬不住。 听父亲这般说,他打了个哈气。 回北炕去了。

少一时,便有细细地鼾声,保住已经睡着了。

海山媳妇叹了口气,对海山道:“爷,要不我托白大娘寻个零工吧,贴补贴补家用也是好的!”

海山听了,闷声道:“妞还不到一生日,家里事儿还多。 你有三头六臂不成?儿子已经十岁了,再熬吧几年,等他到十六,能领钱粮了,日子就宽裕了!”

海山媳妇揉了揉自己的胸,道:“好好的。 这怎么就没奶水不够了,这一冬天可没少吃鱼?”说到这里,叹气道:“要是生的是小子就好了,保住兄弟一个,实在单薄了些。 ”

海山闻着媳妇身上地奶香味儿,低声道:“真没有了么?让我吃一口。 ”

海山媳妇被他弄个直痒痒,嗔怪道:“这都多大人了,还同妞儿抢奶吃。 ”

因是纳罕,她不禁自言自语道:“这不会是又有了吧?”

海山已经压倒媳妇身上,喘着粗气道:“有了好。 生了儿子领钱粮。 生了姑娘选娘娘……”

这一夜却是过得极快,海山因睡得晚。 早上还有些不耐烦起床,被他媳妇给推起来。

保住已经穿好衣裳,洗漱完毕,拿着个竹筐,等着了。

海山抹了把脸,披了衣服同儿子出了家门,往海子边儿去。

时下,已经是二月下旬,早春天气,

保住虽是心下着急,但是顾及到父亲腿脚不方便,耐子性子慢性。 胡同里的人家,有起地早的,三三两两的遇到,海山少不得问上句 “您吃了么”、“您早”的应酬话。

保住挖坑的地方,是海子南岸一处浅滩,在几棵榆树中间,位置还算隐秘。

保住也顾不得湿鞋,趿拉趿拉地往前去,蹲下身子看了。 两尺见方的泥坑里,正陷着一尾鲶鱼。

“阿玛,阿玛,快来!”保住乐得不行,连忙招手。

海山背着手上前,也不禁裂了嘴笑了。

这鲶鱼有一尺来长,他忙用双手抓了,却是溜滑。 抓了好几下,才抓住,装到篮子里。 估摸着分量,得有一斤半小二斤沉。 要是在市场卖去,这么条大鱼怎么也得一钱银子。

父子两个提了篮子,欢欢喜喜地回家,路上爷俩儿个还商量着,今晚上还来放饵料来。

海山媳妇已经蒸得了白菜团子,熬好了小米粥,摆好了炕桌,等着爷俩回来吃早饭。 瞅见逮了这尾大鱼,她也是满脸欢喜,摩挲着儿子的脑袋头道:“额娘地好儿子,有出息了!”

保住被夸的不好意思,红着脸道:“学堂要晚了!”说完,抓了个菜团子,拽了书包就走。

海山忙吩咐一句:“下了学早点回来,让你额娘给你炖鱼吃!”

海山媳妇看着竹篮里里还用力摆尾的鲶鱼,迟疑了一下,对海山道:“爷,要不咱把这鱼沿街卖了吧?能值百十文银子呢?”

海山听了,立时黑了脸,往炕上一坐,冷笑道:“爷可丢不起这人,这日子还叫人过不过!”

海山媳妇叹口气,没法子,丈夫还端着旗人架子。 想到这鱼是儿子一番孝心,她便也没什么舍不得了。 她一边拿了碗给丈夫盛粥,一边问道:“爷,一会儿有卖豆腐的,咱买一块炖鱼?”

海山脸上这才好些,道:“嗯,要多熬些火候,熬出白汤来,味道才足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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