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三十九章 若愚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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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随即她就察觉不对,指了指十六阿哥道:“既是晓得她不对,曹爷怎么还让这个十六爷跟苍蝇似的,见天在那边院子转?”
十六阿哥听了这比喻,不禁摇头。
这小姑娘可爱是可爱。 不过这说话也太粗鄙了些。 说是狂蜂浪蝶,也比苍蝇好听不是?
曹颙道:“你不是看过她手脚,说她没学过功夫么?还说她至今还裹着脚,不像是吃过苦的。 她身上也没刀剑毒药,十六爷当然不怕。 ”
方七娘听了,冲十六阿哥吐了下舌头,笑嘻嘻地说道:“是不是瞧着人家好看,才往前凑?要是个丑八怪。 怕早就远远地!”
说起这个小英,曹颙想起这几日魏黑已经使人去乡下寻个她叔叔家,打听一圈,却没找到人,只剩下空房子。
“小英那边,十六爷可有什么进展?”曹颙说道。
十六阿哥脸上添了几分暧昧。 道:“小手已经拉了,虽说在塞外苦寒,到底是豆蔻年华,皮肤嫩得狠。 ”
方七娘看着小,实际上已经十二。
听十六阿哥说起这个,不由皱眉,嘀咕一声“登徒子”,跟曹颙道:“曹爷,我回去了,省得干娘找不到我着急。 ”说完。 也不看十六阿哥。 快步出园去了。
十六阿哥看着她的背影,对曹颙道:“看来这小姑娘有两下子。 是老魏教的?”
“多半是家传地,如今府里也有几个人教她。 ”曹颙说着,讲了方七娘的来历。
十六阿哥没想到还是招投标惹出地事故,有些失神,道:“不会养虎为患吧?照这样说来,这小姑娘她爹倒不是寻常人。 你将人家闺女掠到热河,别再把老地招来。 ”
“若是真的招来就好了,魏大哥说了,七娘她爹方种公在闽浙是数得上的拳术大家,扬名多民。 要是能留在这边,做个教头,往后遇到事儿,也不至于都靠人墙防备了。 ”曹颙说道:“只是不容易,听说他在方家问罪前,护着方百魁的儿子回福建。 这几千里路,往返也要费些功夫。 再说,晓得是我这边劫人的也没几个。 九阿哥虽晓得,方种公一个江湖人,两人轻易也难碰到。 ”曹颙回道。
说话间,暮色渐浓。
十六阿哥起身,问道:“对了,方才孚若说的千古流明地法子到底是什么?”
曹颙则是卖起机关,道:“这个不着急说,十六爷还是回去想想,眼下十六爷最想要什么就是?”
十六阿哥笑道:“瞧你那德行,就好像爷要什么,你都帮爷似的。 ”
曹颙笑笑,没有立即应答,十六阿哥瞅了瞅西边落日余晖,自然自语道:“得去瞧瞧那小丫头现下如何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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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士府,柴房。
伊都立坐在椅子上,看着地上绑缚的四人,脸上变幻莫测。
“说,你们到底是何人?为何要混进爷的府中?”伊都立沉声问道。
地上那四人,皆穿着下人服色,其中为首一人道:“回爷地话,小地们不敢说谎,确实是二奶奶的娘家人。 是我们老太太打发过来,给我们姑娘使唤地。 ”
伊都立冷笑一声,道:“当爷是傻子么?杨氏是江宁人氏,你若是杨家老人,怎么半点不带江宁口音?”
那为首地男人目光闪烁,还要辩解,伊都立已经吩咐旁边的护院道:“给爷打折这几个家伙的狗腿,看他们还敢不敢嘴硬!”
旁边的几个管事应了,带着人拿了板子,就要动手。
“且慢!”随着说话声,是得了消息,赶过来的杨瑞雪。
看着地上被绑缚地四人。 杨瑞雪面露急色,上前拉在伊都立地肩膀道:“爷,他们……”
没等她说完,伊都立已出言制住:“闭嘴!好好的在屋里做针线就是,往这边来做什么,怪脏的。 ”说着,已经起身。 拉了杨瑞雪出去。
临去之前,他悄悄地管家一个手势。
杨瑞雪甚好见他这幅模样。 再想到屋子里那几人的身份,已经是心乱如麻。
直到回到屋子里,她才醒过神,搂着伊都立的胳膊道:“爷,那四个长随,真是奴娘家打发来的。 因这几日爷忙,奴还没来得及跟爷说。 ”
伊都立听了。 皱眉推开杨瑞雪道:“四个商贾家地伙计,就能出关来?你是真糊涂,还是假糊涂?”
杨瑞雪闻言,脸色一白,说不出话来。
见她这般惶恐,伊都立有些心软,上前将她搂在怀里,道:“我晓得。 他们是李家派来的人。 不管他们目地是什么,爷这边都不能留他们。 你是爷的女人,是爷闺女地亲娘,李家算是什么八竿子打不到地亲戚,不必理睬。 就算热河太平,想要插钉子到咱们家。 也不能容啊。 更不要说现下热河乱着,真要是这几个家伙心存不良,闹出祸端来,连爷都要受连累。 ”
杨瑞雪到底心虚,听到伊都立提到李家时身子已经僵了,哪里还敢多言。
过了半晌,她才小声问道:“那几个人,要撵了出去么?”
“费那事做什么?若是他们回去跟李家嚼舌头,再惹得你老娘兄弟难做。 等回京了,使个人回南边。 将你老娘兄弟接到京里吧。 你也能安心些!”伊都立搂着杨瑞雪的腰,低头嗅了嗅她地脖颈。 道:“这是沐浴了?身上还带着香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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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房,就听到“噼里啪啦”的板子响,中间还间杂着闷哼声。
那四个被绑缚之人嘴里都被塞了抹布,身上血迹斑斑,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。
“啪!”的一声,一个板子被生生打折。
那执板子之人额上已经渗出汗,从旁边又拿了块板子,小声问边上的管家道:“三爷,都打了小一百了,再打下去……”
那管家瞪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那人没法子,只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继续抡起了板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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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曹府,兰院。
曹寅看着摇篮里的幼子,对李氏低声道:“长生睡了。 ”
李氏原本埋头绣屏风,听到丈夫说话,抬起头来,宠溺地看了看摇篮里的小儿子,随后轻声唤人将儿子连带摇车抬到东屋安置。
直到长生被抬出去了,夫妻两个才松了口气,放开音量说话。
“绣了半晌了,明儿再做吧。 ”曹寅见妻子面露乏色,上前抽了她手中的针线,道。
李氏用帕子揉了揉眼睛,道:“老爷,妾身也老了,看东西有些花了。 ”
“老什么老啊,还不是这些日子作活累的,歇几日就好了。 ”曹寅怕她再绣,将绣屏推到一边。
李氏见丈夫如此,笑着收了装绣线地笸箩。
夫妻两个,自是说起远在热河的儿子媳妇。
“都说北边冷,这几日有些阴天呢,不晓得孩子们怎么样?大人还好说,天慧的身子根基也不好,不禁折腾。 ”李氏提起这个,带了几分牵挂。
这些日子,曹寅也惦记儿子那边,常常夜不能寐。
当然,他担心的与李氏担心的不是一回事儿。
他是有些怕了,在江南这几十年,经由他的手抄家灭族地不是一户两户。
虽说他的顶戴不是用血染红的,但是他身上背负的罪孽也不轻。
如今,他没事就在佛前冥神静坐,祈祷若是真有报应的话,就报应到自己头上,不要让他的儿子受罪。
这些年他为帝王尽忠,对家人却甚有亏欠。 支持门户的重则,早早地落到儿子肩上,他这做老子的,反而尽享现成的。
若是因他的缘故,连累到儿子身上,怕他再也无颜立于世间。
李氏哪里会想到丈夫想这些多,见他不吱声,只当他是不放在心上,嗔怪道:“老爷可不能关疼孙子,不疼儿子……”
曹寅笑了两声,道:“儿子不是有媳妇在身边么,咱们这当老地,就少啰嗦两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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葵院,上房。
紫晶略显无奈地看着眼前地两个小脑袋瓜子,道:“今儿的故事讲完,两位小爷还是早点安置,要不然明早儿又不爱起。 ”
恒生趴在炕上,支着小下巴,问道:“姑姑,枢密使是多大地官?比祖父还大么?”
紫晶寻思了一下,点点头,道:“要是按照品级来说,未必有老爷的高,但是权利却比老爷的大,跟咱们大清国的相国差不多。 ”
“姑姑,那国公呢,也比祖父的爵高么?”天佑接着问道。
紫晶笑着说道:“高,我的小祖宗。 快别问了,越说越精神,一会儿就睡不着了。 ”
“太祖爷爷是大将军,还是国公,好厉害。 ”天佑赞道。
恒生则是伸出小手,拉了紫晶的衣袖道:“姑姑,父亲也厉害,不听太祖爷爷与高祖爷爷了,讲父亲呗?”
天佑也凑过小脑袋,巴巴地看着紫晶。
紫晶抬头看了看座钟,已经将近酉正(晚上八点),点了点他们的小脑袋瓜子,说道:“乖乖睡觉,想听的话,明儿晚上姑姑给你们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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