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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青婉摇头。

她的半个脸颊都都靠在他臂弯里,其实舒服惬意。

耳旁,盛明远还在说着他小时候的事,眼前的火堆“哔啵”作响,许是受他影响,洛青婉也想起小时候,想起爹爹,娘亲,杜叔叔,还有杜澈……

若非后来家中发生了变故,爹娘过世,家门蒙冤,卢叔叔偷偷带她从南顺逃到了燕韩,投奔舅舅,也就是现在的朗州洛家,舅舅给她改了名字,叫洛青婉。

她并非舅舅的女儿,只是舅舅膝下没有子女,整个洛家都唤她作大小姐。

舅舅教她经营之道,她也耳濡目染。

舅舅中风后,一力撑起洛家。

这些自然都是后话。

当初卢叔叔带她从南顺逃到燕韩,她同卢叔叔走散,她也是在那时遇见的盛明远。年少时的盛明远其实同现在一样,有些蠢,还有些缺心眼儿似的仗义。可那时,多亏了有盛明远护她……

后来她到处寻他,可燕韩这么大,她哪里寻得到?

直到前不久,她才知晓他就是“大名鼎鼎”的建平侯。

她蓦地笑出声来。

盛明远又为五斗米犯愁了,多年后,还是颇具喜感。

等到洞房花烛,盛明远掀起她的盖头,那幅震惊模样,她以为他认出了她来,结果他又给她把盖头盖上,悄声同喜娘道新娘子接错了。

她却一眼认出了他。

他抢了她合卺酒,一头栽到,她一脚将他踢在床下,他连趴得姿势都同当年如出一辙,果然是当年那个二货盛明远,如假包换。

思及此处,正好笑意浮上眼眸。

刚回神,恰好见到盛明远借着篝火和当下的氛围,鬼使神差凑过脸来想亲她。

她微楞。

他也愣住。

耳旁,火堆正好烧到空心处,啪的一声作响,她身后的影子被火光应得跳跃而狭长,唯独那双眼睛,好似藏了秋水潋滟一般,惹人动容。

盛明远不争气得咽了口口水,心一横,伸手挑起她下巴,俯身,欲将双唇压上。

眼见唇畔就要触上,洞外,比雷电还要响亮声音:“侯爷!夫人!”

尼玛!

早不来晚不来,盛明远恼火。

本在骑虎难下之时,又听先前那声音稍微小声了点:“咦,侯爷早前不是说好在这边寻的吗?”

一听就是贾容的声音。

盛明远看她。

她也看盛明远。

洞外声音又道:“小声点,侯爷说了要做的自然点,像一点,不要被夫人发现,你说,这要是被发现了,得多尴尬呀!”

盛明远觉得自己脸都绿了。

“别找了!在这!”盛明远起身,脸皮再后都绷不住了,要是不拦着,还不知道猪队友会再说什么话出来。

洛青婉强忍住笑意。

登场的贾容一脸真诚:“侯爷,您可让我们好找!幸好您和夫人没事。”

盛明远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……

洞外,雨过天晴,桃林上空映出一道彩虹。

他牵她下山。

彩虹映在他的侧颜,好似镀上一层清晖一般。

洛青婉觉得有些好看。

“夫人,先回驿馆歇息,晚些还要去四方街。”盛明远不想再搭理这三人。

洛青婉应好。

“失陪。”盛明远瞪着三人一眼,意思是,让道。

长安君呲牙,可又奈何他不得。

临到驿馆门口,信源君忽然开口:“嫂夫人,三月后是定国公寿辰,定国公好马球,届时京中会举办马球赛为定国公庆生,夫人一定要来。”

因得唤得是她,洛青婉驻足回眸。

永安侯倏然会意,心里道了声“妙哉”,便接着信源君的话讲:“夫人可知建平侯一根球仗用了十年从未换过?”

洛青婉听得不明不白。

盛明远却脸都绿了:“鲁建明,你够了!”

长安君笑道:“夫人,那根球仗是定国公的嫡长孙女送给建平侯的。建平侯同定国公的嫡长孙女自幼是青梅竹马,这根球仗一用就是十年,一直舍不得换,可惜啊,定国公并未将嫡长孙女许配给建平侯府,呵呵。夫人,我等告辞了。”

言罢,都朝洛青婉点头致意,既而转身。

盛明远又气又恼,而洛青婉却似是不太在意。盛明远适才反应过来,天哪!他夫人竟然……会说话?

洛青婉语气平淡:“我从未说过我是哑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