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缇婴纳闷:“我不是帮你喊医修了嘛。”

三冬意识到,师兄看?上的这个小?姑娘,良心喂了狗。

三冬本来趴在师兄身上捶着?哭,这会儿忍不住仰头,泪汪汪地和缇婴吵:“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,你都不帮我看?看?我师兄是怎么回事,你良心过得去?”

缇婴肯定:“过得去。”

她嘀咕:“又不是我把人弄死的。”

她忽然?想起?什么,非常警惕地瞪圆眼睛,盯着?三冬:“你不会要污蔑我,说是我把你师兄弄死的吧?我、我可是留了‘留影符’,刚才发生什么,留影符全都记下来了!你们别想敲诈我。”

三冬震惊。

他想不到还有?人在这时候记得用“留影符”。

得多?没心没肺,才会这样啊?

三冬再一次怀疑师兄的判断,但他不得不硬着?头皮把戏唱下去。

三冬眼泪汪汪,再次趴在师兄身上哭:“我师兄要死了,我怎么回长云观啊……要是这世上有?‘复生术’就好了……小?师姐,我师兄的魂魄,会不会还留在尸体旁边啊?他还有?救吧……”

缇婴一声尖叫,往菩提树下挪,抱紧树身。

三冬的戏被打断,愣愣看?着?她。

缇婴:“鬼鬼鬼魂?!你、你让你师兄的鬼魂离我们远点……不不不,现在是白天,鬼出不来的……”

三冬:“……”

他硬着?头皮,一字一句压着?火气,强调:“要是有?人能?复活我师兄,我们长云观所有?灵宝都供她取用,我师兄是我们长云观的魁首,掌教会付出一切,来善待愿意救我师兄的人。”

缇婴惶然?抱树,左顾右盼,警惕有?鬼现身。

她结结巴巴:“你师兄应该不至于那么厉害,鬼魂在大白天出现吧?”

三冬:“……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?我说‘复活术’!”

缇婴喃喃自语:“这里灵气充裕,鬼应该不会来的。”

至于三冬说的“复生”,她根本不关?心。

她压根没想到对方在试探她是否学?了大梦术。

毕竟和鬼魂相?通的法术,她能?忘就忘,能?不用就不用。

三冬与?她鸡同鸭讲半天,实在累了。

一声咳嗽,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叶穿林,将手搭在了三冬身上,慢慢坐起?。

缇婴吓得跳起?:“诈尸啊!”

小?胖子三冬一是演戏过于投入,二是被缇婴的叫声吓到,在缇婴跳起?来时,他也吓得跳起?来,竟和缇婴抱作一团,一起?瑟瑟发抖:“什、什、什么?”

从地上坐起?来的叶穿林,无奈地看?着?两人。

叶穿林面不改色,施施然?起?身,拱手:“多?谢小?师妹救命之恩。三冬,还不向这位小?师妹道谢。”

缇婴:“……?”

她慢慢回神,看?出眼前这是人:“我没救你啊。”

叶穿林仍然?一本正经:“我在修行时,神魂出窍。小?师妹的叫声悦耳,将我从中拉醒。小?师妹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
缇婴:“……”

她听出来了。

这个人是说她的尖叫声,把他吵醒了。

叶穿林正经地向她自我介绍,还拉着?不情不愿的三冬道谢致歉,说三冬不靠谱。

三冬委屈十分?,见?他师兄借用这层关?系,不动声色地接触缇婴,和缇婴相?识、聊天。

就是师兄太正经,不会跟人聊天。

师兄却不放过缇婴,硬拉着?人聊。

缇婴眨眨眼。

缇婴不高兴:“你刚才吓死我了。”

叶穿林道歉:“对不起?。”

缇婴没想到这人道歉这么快,憋了半天,她闷闷不乐:“……算了。这位叶师兄,你没事的话,我就走啦。”

叶穿林十分?苦恼。

他锁定与?大梦术有?关?的两人,一人是江雪禾,一人是缇婴。

缇婴比江雪禾要好接触的多?。

但是……他一个堂堂弟子首席,每天除了修行法术,就是琢磨怎么找到大梦术的修行者偿还门派恩情,他还真?不知道怎么和小?姑娘聊天。

他好为难。

缇婴实在太小?了。

这个年龄的小?姑娘……当时应该叫门中的师妹跟着?自己来,总比三冬这个小?废物强。

缇婴要走,叶穿林还没想明白,身子已?经一晃,瞬息闪到了她身前。

叶穿林硬着?头皮:“方才师妹相?救,我总得回报一二。小?师妹现在可有?什么难处?”

缇婴眼睛一亮,笑起?来:“有?的!”

她娇俏可亲,笑起?来清新动人,如同一朵沾着?露水的小?桃花,粉艳灼灼。

三冬都看?呆了。

见?缇婴眉目灵动:“我现在要去踢毽子,缺一个人。”

叶穿林:“……”

在小?姑娘期待的凝视下,叶穿林沉静可靠,拱手应下:“愿往。”

三冬:“……”

——师兄,也不至于牺牲这么大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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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雪禾和白鹿野站在远处,看?着?这一切。

白鹿野半晌感慨:“叶首席,竟然?真?的被小?婴哄走了。”

他失笑:“听说叶首席端肃正直,除了他门派中人,他从来不和外面的人多?说话。他怎么和小?婴聊得好?”

白鹿野眯眼,多?想了想:“难道是看?上小?婴了?师兄,你说叶首席如果向玉京门提亲,玉京门会不会同意啊?”

江雪禾温声:“你是否想得有?些多??”

白鹿野笑起?来。

他耸耸肩:“也许多?吧,但也不是太多?。师兄你最近总下山,是不知道扒着?小?婴的男弟子有?多?少。小?婴也要及笄了,虽然?修士婚姻不因年龄而?定,但小?婴这个年龄,正是情窦初开之时,若她喜爱上谁,我们做师兄的,总不好拦着?。”

他笑眯眯:“还是要认真?把把关?的。”

他说半天,见?师兄并不应。

白鹿野扭头,看?到江雪禾身形已?然?走远。

白鹿野一顿,抬高声音:“你去哪里?”

江雪禾:“下山,办一些私事。”

白鹿野怔住。

他真?是弄不懂师兄。

难道真?的是自己想多?了,师兄光风霁月,没有?任何多?余的心思,没有?引、诱小?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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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行川在闭关?中,与?自己的神识杀了不知道多?少遍。

神识中多?余的那股气息,如野草般,寄生于灵池,根本不灭。

这力量并非多?么强大,偏偏确实会突然?在一瞬间发力,影响到沈行川。何况,沈行川这样的刚冷之人,是决不允许有?人寄生于自己,借助自己力量的。

他一直在杀识海中的这道气息。

杀了一千遍。

对方奄奄地趴伏在识海的灵池中,恶毒地开口:“你难道真?以为能?杀得了我?小?子妄想!”

这力量又装可怜:“其实你也看?得出,我力量不算强大。你是这么厉害的人,我即使寄生在你识海中,也吞噬不了你。你何不放过我?”

这人又道:“玉京门发展到今日,有?一千年了。你就不想知道,为什么历来掌教,一继承掌教位,力量就会突飞猛进吗?这正是我的相?助啊。

“我会告诉你们玉京门在一千年中失散的功法,教你们如何强大,让你们走得更远。我只是需要一个地方住下罢了……啊!沈行川!”

一剑劈下,这道神识瞬间四分?五裂,再次被沈行川杀掉。

半晌,神识重新在灵池中聚起?来,却已?经吓得不敢出灵池。

神识咬牙切齿。

哼,但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掌教,在玉京门的一千年发展中,沈行川也不是第?一个。

神识做出退让:“好吧,你给我划分?一个地方,我绝不出去。之前想让你帮忙杀的缇婴和江雪禾,你也不必管我了……你反正杀不死我,不如让我安静待着?。”

神识这种交涉,近乎喃喃自语。

他没想过沈行川会理会他。

但沈行川这一次突然?开了口:“你认识缇婴和江雪禾?”

神识一顿。

这道寄生的神识不敢猖狂,只阴阴一笑:“算是旧时吧。”

沈行川:“江雪禾是青木君转世,你若是认识他的话,是否缇婴也是谁的转世?你说可以教功法,你的功法,当真?是玉京门的?莫不是你来历不明,昔日与?青木君争斗落败,才逃入宗祠,一次次寄生于玉京门历代掌教身上吧?”

那神识嘶声笑:“沈掌教厉害,沈掌教猜得不错,正是这样。”

沈行川却心平气和:“我猜的必然?是错的。”

神识一怔。

沈行川:“没有?玉京门历代掌教的血统正脉,你纵是邪魔歪道得再厉害,也不可能?寄生。而?你却如此承认……你是何居心?”

那神识不吭气了。

沈行川:“你轻而?易举要我杀缇婴和江雪禾,如今又轻而?易举地放弃。依我看?,你本来就不想杀。你只是在试探我。”

沈行川沉吟:“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的徒儿,你不过是试探如今玉京门的实力、我的实力……看?能?否吞噬我。你一定还有?其他目的。”

神识半晌道:“不愧是沈行川。”

它先前跟着?白掌教时,白掌教对五大长老中,最为举棋不定的,就是沈行川。白掌教判断不出沈行川是善是恶,是一心的剑修,还是另有?图谋。

白掌教不敢将玉京门交到沈行川手中。

但是神识如今寄生于沈行川,它已?经从沈行川的神魂中看?到,沈行川是如何谋算一切,把掌教之位算到自己手中的。

神识:“……你不是寻常的剑修。”

沈行川淡声:“只会练剑,护不住自己想护之人。这是我从五岁就明白的道理。”

神识一怔。

沈行川:“你看?到我五岁的记忆了,是吧?为何不说话?持月剑的一次次失忆,黄泉峰中镇压的无支秽,你全都知道吧?

“你到底是何人?”

神识冷笑:“你一辈子都猜不出来的。”

沈行川:“那就杀你一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