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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清圆:“自然是撕了……总不能是你真的要趁我不备,给我一封和离书吧?晏清雨,我与你说,我昔日签字,是迫于你的欺压。那样的书信,律法上是可以不承认的,你即使拿出来我也足以拒绝。”

晏倾轻笑。

他问:“我欺压你?”

他指尖抵在她鼻上,话音未落,一个轻叹先落下。

徐清圆别过脸,红意斐然,听他轻语:“是我欺压你么,露珠妹妹?”

徐清圆恼羞成怒:“怎么不叫欺压?我不签,你就不与我成婚。我有什么法子……”

抱怨之音收了。

她上身后仰,被他的手臂在后护住。这样的亲昵,以前真的是闻所未闻。他要抱着她起来,被徐清圆握住手腕阻止。

晏倾:“嗯?”

徐清圆垂头,拉着他的手。他手腕修而骨肉清,她指尖发抖,汗意连连,留恋地拉着不肯放,还将他越拉越近。

她拉着他的手,与他轻捻宛如一人。徐清圆垂首低语:“你不想试试这样吗?”

晏倾怔看她。

她抬头,羞怒地瞪他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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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倾微笑。

他面红了,并不言语,只顺着她的意。他本就宽松的袍衫更加凌乱,她一手与他相握,一手轻轻地掠过袖子,擦过他腰衣角。

徐清圆低声:“有个时候……”

晏倾:“什么?”

徐清圆埋入他怀中,轻声:“我也想碰一碰你。晏郎君,你格外好。”

她抬头望他。

她依偎在他怀中,听着他微热的气息与不平的心跳,喃喃自语,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她奢望许久的春日梦。

二人忘我,不必多言。

断续间,晏倾听徐清圆低低的话语。她都是在说他如何好,哪里好。他在她眼中有十万个优点,唯一的缺点也不过是太好了……

她那些情到深处的话,晏倾说不出口。他听得难受,又兀自发笑。

他模糊地想他也许真的需要这样明确的爱意。

“笃、笃、笃。”

窗格在外被敲了三声。

屋中忘情的年轻夫妻一顿,听到风若有些尴尬的声音:“徐清圆,你该和我走了,郎君该歇了。”

徐清圆静下来,她的心口尚未凉下,晏倾的气息重新落在她眉眼间。她颤一下,闭上眼,呼吸不定,却不想停下。

断断续续的情意,需要明确的表达。

风若声音更尴尬了:“徐清圆……”

屏风上依偎相挨的男女抵着额头,呼吸潺潺,正如窗外雨声淋漓,却并不能鸦雀无声。

烛火摇晃。

风若在外几乎恼羞成怒:“你们可以了吧?!你们别忘了我是武功高手,你们这样要我怎么办?”

徐清圆被抱在晏倾怀中,一滴汗落在他衣领口。她一边被晏倾拥着,一边糊涂地想笑:若是实在不行,风若念念清心咒吧。

风若声震如雷,拍窗的声音更大了:“我不会念清心咒!”

风若快开始吼了:“郎君,你不是那种不顾今朝的人!我觉得徐清圆也就是一般漂亮,不至于把你迷得昏头转向吧?你快和我说话啊……”

屋中烛火光暗一波,徐清圆与晏倾在那爆如雷的抱怨中,又无奈又好笑,还带着更多的羞赧与不情愿,不得不叹口气。

晏倾却仍拥着徐清圆,时不时在她眼角、唇角轻轻一点。他的温情,始终如一。

徐清圆埋于他怀中,听着他心跳,咬唇忍笑,还带着几分迷惑。她不明白晏倾为什么不搭理风若……他那样动心吗?

晏倾反手握住她手腕,拉着她的手抚摸半晌。他分明没做什么,温温柔柔,徐清圆想到以前浮光掠影,已经咳嗽一声,分外不自在。

她偷偷看他。

对上他低垂的眼眸,眸心湿润。

他看她半晌。

他又像是平复不住一样,俯身来怜爱她,轻柔而细密。

风若在外快疯了,敲窗声更大。再这么大下去,邻里都要被喊起来了。

晏倾仍平静无比。

晏倾问徐清圆:“今夜留下来,好不好?”

徐清圆眸中光泽微微一闪,流离潋滟。这是他第一次,明确地挽留她,明确地表示他对她的不舍,明确地告诉她,他对她的渴求和需要。

徐清圆点头。

她侧头,情不自禁地亲他喉结,小小咬了一下。他闷闷地“唔”了一声,徐清圆心中发抖,连忙松开,往后撤退,被他搂住不许退。

他摸一下自己的颈间,又低头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。

徐清圆镇定捂脸。

她听到晏倾胸腔传出的低笑声。

晏倾松开她,整了整她的衣容。他要走时,徐清圆忙拉住他的手,将他的衣裳为他整好。她仍坐在桌上,对上他目光,她很认真,与他做口型:

你只能给我看。

晏倾眸中微温,光华柔波荡起。

晏倾施施然走向窗口的方向。他离开后,周围不那样燥了,徐清圆竖长耳朵,听到晏倾和风若在说话。

晏倾低语:“今夜让她留下。明日你再来接她吧。”

徐清圆脸红。

他说的近乎直白,风若急了:“郎君,明日我们要去大理寺,很重要的事,她今夜必须睡好……”

晏倾反问:“跟着我便睡不好吗?”

风若:“……”

他望天,心想你俩要做什么,以为我看不出来吗?就你俩那忘情的态度,压根不避了啊。

而且郎君你脸皮比以前厚多了!

他痛心疾首,觉得徐清圆终究将郎君带坏了:郎君一个见人就脸红的人,此时居然和他这么说话。

晏倾温和地重复:“风若,你明日再来接她。我耽误不了你们的事……明日,我也有事要做。”

风若只好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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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倾关好门窗回来,继续方才的事。

徐清圆忍笑,虽觉得他俩这样有些丢人,但她又分明喜欢。

事后他抱着她回去床榻边,铺好床,要再去洗漱,徐清圆却拉住他的手,让他与她坐着说说话。晏倾从善如流,扯下床帏上榻。

他才躺下,徐清圆身子一翻,长裙掀开,坐在了他腰间,俯望着半坐半躺的他。

晏倾望着她。

徐清圆掩饰自己的心慌,镇定大胆回望:“怎么?”

晏倾:“你是要这么坐着说话吗?”

徐清圆:“怎么,晏郎君有什么意见吗?”

晏倾微微笑了一下,侧过脸,轻声:“没有意见。”

徐清圆心中欢喜。

他如今好说话了很多。

她俯身倾来,搂抱住他,低语:“清雨哥哥,我真喜欢你。你还记得我们刚成亲的时候,我挨你手一下你都要看我半晌,我虽然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,但每次都要被你看得心虚,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。”

晏倾低笑。

他说:“原来是那样吗?我原先那样可恶吗?”

徐清圆连连点头。

她委屈连连:“你是那样的啊。除了周公之礼,你不让我看你一下,碰你一下。事后你就转身,好像那些快乐都是假的一样,你从未流连。就是事中,你也表现得很冷淡,我都看不出你喜欢我……”

晏倾垂目。

半晌,他道:“说话便说话,你不要乱摸。”

徐清圆:“……”

她微怒,扑他咬他一下:“你看你现在还是这样!”

晏倾无奈。

晏倾拉过她的手,说:“你分明是在摸我身上的东西……你想要拿什么,直接告诉我罢,不要乱来了。”

徐清圆瞪他片刻。

她向他伸出手:“和离书,拿来吧。”

晏倾挑眉。

他说:“我当你喜爱我,流连忘我。谁知稍稍一试探,妹妹便暴露目的。”

他与她玩笑,可见心情好极。徐清圆乌黑眼眸眨巴,她歪脸,笑得狡黠:“哦,原来你那样想吗?你难道很渴望我呀?你说呀,说了我就满足你。”

他便又沉默不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