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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到的时候,发现季老太太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,肌肤润泽了一些,估计头天晚上睡得不错。

果然,季老太太笑呵呵地说:“胡大夫,您那药挺不错的,我昨天晚上睡得很香,中间也没醒,我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。早上醒来之后,就觉得身上没那么凉了。”

胡大夫这时已把完脉,他对这效果早有预料,对病人的夸奖也习以为常了。他直接问季老太太还有哪里不舒服,一番望问切结束后,他就嘱咐季老太太再按之前开的方剂吃两天,情况再有变化他再给开别的药。

苏金萍这几天为了陪季老太太,没有去上工,等季老太太瞧完病,她就问陈凝:“凝丫头,听说你今天去打麦场帮忙去了,给你工分吗?”

陈凝想着队长跟伍建设聊天时说过,伍建设还会在村里留几天,到时候他如果再去打麦场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,一想到这些,她就不想再去。

于是她心里一动,就道:“给工分,但今天下午再去一趟我就不想去了,那边有祝亚楠一个人就行,其实我去不去都差不多。我想跟胡大夫学医,不知胡大夫您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?”

陈凝这么说,倒不只是为了避开伍建设,她确实想跟着胡大夫学点东西。

像胡大夫这种乡村医生,也许理论知识没有她那么丰富,看过的医书和典籍没有她看过的多,但他的实践经验一定是相当丰富的,而且他一定碰到过很多大病重病急病,有着极为丰富的实践经验,陈凝觉得跟着胡大夫这样的人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。

胡大夫正在收拾医药箱,突然听陈凝这么说,先是诧异了一下,随后笑呵呵地说:“想跟我学医,得准备拜师礼的。”

苏金萍呸了他一口,说:“胡老头你也好意思跟凝丫头要拜师礼?当初你跟着她爷爷学医,陈老大夫可没这说头,一年四季还给你准备衣裳鞋袜,你这老头心坏得很。”

胡大夫笑着讨饶:“你这人,用得着我的时候叫我胡大夫,用不着了叫我胡老头。再说我就是随便说说,你看你说这些干什么?”

随后他神色一正,告诉陈凝:“我这一身医术都是跟你爷爷学的,你想学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。不过医者面对的是人命,事关人命就没有小事。你要是真想走这条路,态度一定要端正,不然我是不会教你的。而且,学医也不容易,你得想好了。”

陈凝郑重点头,说:“胡大夫,我明白这里边的利害关系,您要是愿意教我,我肯定会好好学。”

见她态度认真,胡大夫信了她,他心情不错,笑着说:“丫头,你要是真学好了,以后能成个大夫,我对你爷爷也有个交待。”

“既然真心跟我学,明天早上你就去我家,最近我在忙着做膏药,忙不过来。你正好过去搭把手,顺便学着点。要是有人找我,你就跟着我出诊。”

又聊了一会儿,就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,陈凝重新戴上草帽和口罩赶往打麦场。她到的时候,特意向周围张望了一番,这回她没见到伍建设,心里便想着,是不是她多疑了些?

很快,麦子一车一车地运过来,忙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,妇女主任又来了,她手里端着个玻璃杯子,乐呵呵地递给陈凝,说:“凝丫头,知道你今天身上不舒服,婶子给你带了一杯红糖水,还泡了几个红枣,你都喝了吧。”

陈凝有些疑惑,好端端地给她喝红糖水干什么?稍后她才想起来,中午她说不能吃凉的,妇女主任怕不是误会了吧?

“不用了,婶子,这水你喝吧,我真不用。”妇女主任劝她:“怎么不用?小姑娘年轻时不注意,小心老了会落下病根。”

陈凝总感觉妇女主任对她好的莫名其妙,事出反常就让她觉出不对劲来她就又客气地拒绝了:“婶子,真不用,麦子运过来了,我得过去干活,您先忙,不用管我。”

妇女主任见她走到一边,也不好追上去,就拿着杯子走了。走到一处树荫下,她把杯子递给站在树下的伍建设,摇了下头说:“她没喝。”

伍建设接过杯子,往杯子里瞧了瞧,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
妇女主任忙道:“伍主任,那您说咱们村这些麦子,能合格吗?”

伍建设转着杯子把玩,眼神眺望着远处,没有看她,过了会儿才说:“看情况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