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鸣书屋mfshuwu.com

儿跑!偷的是什么东西?放下!!”

值班医生瞅到了大癞子,大癞子也瞅到了他。

因为背着药罐子,再加上大癞子天生的罗圈腿,眼看就要被医生追上。

大癞子慌了神,撒丫子狂奔,直奔村南的大路直冲。

想要冲上村南的大路,就必须要路过老年活动中心,路过一间酒吧。

老年活动中心里都是人,酒吧里也到处是人。

一路上灯火辉煌,大家都认识大癞子,大癞子从门口一闪而过,其中一个人叫到:“快看,大癞子回来了。”

一群老年人义愤填膺起来,提上鞋子就追。

酒吧里的年轻人愤怒起来,同样提着酒瓶子追赶。

大癞子几乎成为了全村人的公敌,老鼠过街人人喊打。

谁让两年前他跟二狗一起绑架了喜凤,小燕,还有带娣?

张家,王家,孙家的家族很大,人多势众,特别是带娣,那可是王海亮的媳妇。

王海亮对大梁山人有再造之恩,他的老婆被人欺负,全村人都不答应。

甚至有几条癞皮狗也冲他汪汪大叫,跟着人群追赶起来。

大癞子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,可他舍不得丢下那个帆布口袋,里面可是药材,没有药材,想要下幽魂谷,比登天还难。

所以癞子只有拼了命地跑。虽说好狗撵不上怕狗,可眼睁睁看着村民距离他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
被村民追上,挨一顿打是免不了的,不要说别人,刘媒婆的几个小叔子就把他给扒了。

大癞子跑啊跑,后面的人追啊追,冲出村子直奔大梁山的山道。

跑过村南的土窑,跑过王海亮家的工厂,冲过如意家的羊场。再往前没路了。

不知道谁给王海亮工厂的人打了电话,厂子里的人从车间冲出来,将大路给封死了。

后有追兵前有堵截,旁边的一侧有个羊肠小道。

那条羊肠小道是村民下地干活的乡间土路,大癞子没办法,只好冲上了小道。

小道走到尽头,前面被一条水渠拦住了去路。

水渠里的水流量很大,哗哗作响,目前是夏天,正是大梁山河流的潮汛期,河水万马奔腾滔滔不绝。

想从水渠的这边到那边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,中间根本没有路。

但是却有两个独木桥,所谓的独木桥,就是两颗大树的树干,横在水渠的两岸。

平时人们上工下工,到地里管理庄家,走的就是独木桥。

独木桥是大癞子唯一的出路。他没有办法,只好背着口袋,从独木桥上沿过去。

夜半三更,黑灯瞎火,独木桥又那么窄,大癞子一个没留神,脚底下一滑,出溜,一个倒栽青葱,从独木桥上滑了下去。

“哎呀!救……”一句话没喊出来,他就被涛涛的河水淹没了。

大癞子不会水,也害怕水,河水非常深,足足三米半,大癞子的四肢踢腾起来,顺着河水飘走了,手一松,后背上的帆布口袋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。

大梁山的群众追到独木桥边,瞅得清清楚楚,大癞子掉水里去了。

张大毛,王庆祥,还有憨子都是气喘吁吁。

憨子擦了一把汗,问:“庆祥叔,咋办?”

王庆祥苦苦摇着头,说:“算了,天不灭他,让他跑了吧。”

王庆祥是心疼被盗了几瓶子药才追过来的。

张大毛是为了给喜凤报仇。而憨子是为了凑热闹,帮着海亮哥出气。

没人想到大癞子会投河,宁可淹死,也不愿被人扭送公安局法办。

无奈之下,大家只好摇摇头散了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

大癞子掉进水里就啥也不知道了,夏季的水很暖,一点也不冰凉。

他的脑袋时而冒出水面,时而潜伏下去,光光的赖利头好像水面上飘起一个皮球。

喝了几口水,肚子鼓胀起来,眼前也阵阵发晕。

他觉得自己死定了,开始恼恨大梁山所有的人。

老子犯了啥王法?为啥那些村民不放过我?

如果这次大难不死,如果老子有翻身的一天,你们这些人都等着吧,老子一定报复你们,让所有人生不如死!!

这种仇恨在他的心里一点点压抑,一点点沉淀,随着他的身体越飘越远,越飘越远,渐渐地离开了疙瘩坡,离开了五个村子,最后离开了大梁山。

这条排水河从大梁山上一直流到Z市,是饮马河的一部分,跟山上的那个大瀑布相通。

下游有个大水库,穿过水库,在大山里弯弯绕绕,几经流淌,最后成为Z市的饮用水。

大癞子在水里不知道漂了多久,从半夜11点,一直漂到第二天天亮,随波逐流。

最后,他的身体终于被冲进了一条山涧。

山涧的旁边有一条路,一辆汽车从大路上疾驰而来。

车上有个女孩子,女孩子的眼睛透过车窗,欣赏着大梁山的美景。

她的心里暗暗感叹:“如果在这儿忽然看到二狗叔,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。”

忽然,她瞅到了水面上的赖利头,隐隐约约仿佛有个人影在水面上漂浮。

女孩吓一跳,不由自主惊叫起来:“那是二狗叔!!小张,快下去救人,水里的人一定是二狗叔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