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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乞丐,你过来。”他把偷笑的乞丐给叫过来。

“你说,开源府张万荣那里缺保镖护院,没说慌吧?我们可是听你这消息,大老远二百里开外赶过来的。”

“真的,绝不掺假,不信你去开源打听,张老爷人可好了,开源第一富豪,张万荣,对穷人也不吝啬,经常资助我们这些乞丐啊,还给我们房子住,送吃食,送衣裳,只是我们丐帮的规矩,穿不得那么好的衣裳……”可惜了。

“他真有那么好?我可听说,这有钱人,没有一个是好东西!”有人骂道。

这话一落,鹿三七与元樱皆看向桌上的东方青枫。

东方青枫:……

“你们看我干什么,我可没钱。”他伸手挟了块腊肉,“若说有钱,还得阙氏,出手阔绰。”说罢,他目光看向旁边阙清月:“是吧?”

三千两黄金,只为一人。

阙清月瞥他一眼,放下酒杯:“你现在没钱,不代表以后没钱,听说今年粮税已收,大聂国库充盈。”她拿起碗道:“贡品都快堆积如山了。”

桌上其它三人低头扒饭,确实,比有钱,谁有国库有钱,那是大聂的宝库。

两王斗嘴干架,小鬼还是吃饭闭嘴吧。

东方青枫无语,挟了块山药,放在阙清月盘子里:“赶快吃吧。”

“……是真的,张老爷是开源出了名的大善人,去年上万流民堵在开源府门前,就是张老爷开了粮仓,施了半年粥,没有人不夸,是开源大大的善人,你们只要去张老爷府上,说生计困难,张老爷定会出手相助,给你们安排活计的。”

“哼,若有一句假话,把你脑子打出来。”说着,那男子扔了块饼,给了乞丐,乞丐拿到,跑到一边吃去了。

“五哥,他靠谱吗?”

“骗我们?他也没什么好处,谅他也不敢,若假的,就揍死他。”死一个乞丐,官府都不管,他低声道。

“待入了开源府便知道了,不过张万荣这个人,我听说,确实在开源有些名声,许多乞丐都愿意去那边讨饭,若不是城内衙役驱赶,恐怕过去的人会更多。”

他们的对话传到另一边,刘司晨道:“看来有钱人里,也有好人,施粥半年,地主家的粮仓也得空。”

阙清月倒是对个张万荣有些兴趣了,很少有人懂得,看不见的东西才最珍贵,看不见的财富,才最难积累,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,世间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。

入夜天黑得快,晚上两伙人各自打铺睡觉。

客栈地上有些稻草,估计是以前这里宿过的路人留下的。

刘司晨直接找了个柜台凑合躺平,鹿三七守上半夜,坐在火堆边看着火。

东方青枫倚着墙,先拿刀睡一会,下半夜轮到他守夜。

阙清月在躺椅上,盖着披风,元樱直接趴在桌子上。

火堆木头在燃烧,一夜无事。

离开客栈后,一行人又走了两日,才到达开源,开源府附近庄子上有集市。

他们早上路过时遇见。

很是热闹。

卖什么的都有,五人很久没接触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了,便想去集市逛一逛,跟重回人间一般,看什么都觉得新鲜。

集市上各种吃食,元樱看着口水哗地下来了。

当街一大锅面片汤,再配上肚肺杂碎汤,肉香气香得路人忍不住坐下来喝一碗。

各色炸糕、蜜枣糕、煎雕花团子。

梅花包子、香肉饼、冰糖葫芦、吹糖人……

最后几人坐在铺子中,吃云吞,阙清月点了阳春面,东方青枫买了她喜欢的蜜枣糕与煎雕花团子,只因这两种点心,样子好看,蜜枣糕松软红郁油亮,煎雕花团子绿色一小团,小巧玲珑。

花红柳绿,看着喜人。

阳春面里的葱花被东方青枫挑进自己碗里,阙清月坐着先吃枣糕,等他挑完再吃面,结果枣糕没吃完,面好了,也只吃了几口罢了。剩下的被云樱给吃了,她三碗才刚解饥。

集市上还有卖符的,什么平安符,去邪符,姻缘符,财运滚滚符,挂了一面墙,好多人在买,几文钱一张,买回家保平安。

这么便宜!元樱就要冲过去。

“欸,贪什么便宜?别买。”鹿三七一下拦住元樱。

“对啊,你鹿哥哥就在这儿,还用得着买符?”刘司晨旁边道。

鹿三七曾赠与他们每人一张祛邪符,算是见面礼。

他毕竟是黄老门这一代的门主,管他的符好不好用,大家给他面子,揣在身上,不过现在看来,这门主,还是有点本事的,符也自然是真符,好符,于是刘司晨嘴上说嫌弃,其实一直贴身放着。

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中邪了。

鹿三七摇着扇子道:“我的一张祛邪符,可去三煞之邪,像平时的虫蛇蚁蚊之小邪煞,遇到我的符,皆可以避除,在我们黄老门内,一张符,二十两银子!还买不到我亲手制的。”

“嘁!自吹自擂吧。”

“不信?你可以去那个摊子上买一张,跟我那张做比较,他那张符,毫无功效,就是个骗子,你看我的符,笔走龙蛇,有股气韵,非有天赋者不能持画……”

“真的假的?”刘司晨掏出来看了看。

“只是我的祛邪符,只限三煞,与三煞以下的小邪煞管用,若是碰到东方兄这尊大佛,呵呵,就还是弱了些,弱了些……”他边说边看向旁边的东方青枫。

他们道门中人,多少还是知道些事情的,尤其他们门主掌门级别人物,都听说过,大聂唯一的一条黄泉级蛟龙煞,就在眼前这九皇子身上呢。

祛邪符当时赠与他时,一碰到手,燃得比风吹得都快,一会就烧成灰,让众人目瞪口呆。

他的符,能镇三煞,却镇不了黄泉级以上,遇到东方兄,根本镇不了一点儿,碰到即燃。

东方青枫皱眉看向身边摇扇子的人,凉风全摇到他身上了。

他瞥了他一眼:“哼,无聊。”

“哎行了,别吹了,快走吧。”刘司晨道

临近开源府,鹿三七几人打算,先去城内药铺,将他们包袱里的药草卖了,再找住处。

交了路引,进入城门,放眼一望,开源,果然一派繁华之景。

繁华到什么程度,没走两条街,竟然见到两家青楼妓馆,其中有一青楼,高达五层建筑,建得那叫一个美轮美奂,珠围翠绕,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。

还是在开源府最豪华的路段。

各路书生公子豪客生意人,络绎不绝,认识的人进出遇见,还能笑颜一番,打个招呼,仿佛习以为常。

刘司晨看得目瞪口呆。

这也太疯了吧?青楼便罢了。

那家两层楼的妓馆,竟然白天开门做生意。

五人路过时,还能见到里面一群莺莺燕燕,姹紫嫣红,许多普通男子进进出出,生意似乎好到爆满,客流之大,让人目瞪口呆。

鹿三七此等见多识广之人,都奇怪了:“原来开源是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吗?”

风花雪月是他自己的含蓄说法,意指这种花天酒地荒,淫之事。毕竟,他老家旁边就开着一间勾栏院,平日都悄摸的做生意,没想到开源府竟如此开放,此等皮肉生意,做得跟酒楼一样,如此之豪放。

这有点奇怪,毕竟一府之地,这风气,按说不应该啊。

他本想问问东方兄,这合理不?这城中的男人是吃了龙鞭?还是凤丸了?这么龙精虎猛……

但东方兄脸向别处,根本没看妓馆。

鹿三七再看向另一边元樱她们,尤其阙氏祖宗在旁边,他张了张嘴,最终化为一声:不太好说啊,不好说便罢了。

先去卖药,在熟识草药的鹿三七带领下,找了几家药铺后,终于将几人手中的药材卖了出去。

虽然要比正常收购价格低了两成,但这还是因为鹿三七此人懂行,糊弄不了太多,加上有些药草确实罕有,是药铺长期求购的几种,才会如此,否则外地散人想在开源卖药材,拦腰砍一半都是少的。

几人在那边忙着称药算银子。

阙清月揣着手,在药铺里四下打量,内堂有坐堂的大夫,外堂药店,一面墙全是药柜,来拿药的人很多,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。

来得大多是男子,拿得方子都是补精益髓的方子,阙清月瞧着,什么兽骨虎鞭,硕根树结,还有些虫子,虫草,全是补药。

她在柜台看了一会,那几个伙计见她生得贵气,长得漂亮,好看,也不敢慢待,虽然忙得要死,还是能忙里偷闲看她几眼,甚至她在看方子,也没赶她,甚是宽容。

直到有一妇人来买驱虫药:“……才租的房子,有些虫蚁蛇蜈,有什么能驱赶驱赶。”

那伙计随手将柜台上面摆成一堆,用油纸包得严实的巴掌大药包,扔了一个给她:“十文,撒到屋子里就行了,虫蛇蚁包退包散,不好用退你双份钱。”

“好好好,谢谢。”妇人赶紧取出铜钱,数给伙计。

阙清月这走到纸包前,这么好使?撒上就行?

想到那些虫子,她捏着袖子,指着那药包:“这个,给我来一包。”

……

几人卖了药材,收入颇丰,元樱跟在阙清月旁边道:“……卖了八十三两银子呢,第一次赚这么多钱。”她手里拿着装银子的钱袋子,乐颠颠的蹦跳。

阙清月把驱虫药包放袖子里,才看向她:“我所有家当不都在你那儿?怎跟没见过银子一样。”

“那怎么一样,这是额外赚的。”

“呵,呦,还知道赚钱了?行,平时花用就拿箱子里的钱,这些你自己留着吧。”我的你随便花,你的还是你的,毕竟第一次赚到这么一笔,可以理解。

元樱把钱袋往怀里一放,“嘿嘿嘿”搂着祖宗胳膊撒娇。

阙清月看了她一眼,再看向自己的袖子:“你轻点。”

她把袖子一下拽了出来,“扯得我袖子都变形了。”

就在一行人问宅子的时候。

路过开源府一酒楼前,见到客栈那几个保镖护院,还有小乞丐,正对着一个身边有护卫,坐在轿子上,长得胖乎乎,头带金冠,一身锦袍的男子,在点头弯腰说些什么。

那男子五十多岁富态模样,脸圆大无须,白白胖胖,一脸和煦。

“……好好好,你们就留下来,这家酒楼就是我名下的,你们在这里做个护院,一个月十八两,有条件,日后可帮你们在开源府落户,呵呵。”

“多谢张老爷,张老爷慈悲,张老爷心善。”那小乞丐急忙弯腰一个劲的道谢。

其它人听罢,同样面露喜色,一个月十八两,对护院来说,很丰厚了,一年两百两银子,比走镖安全得多,也都跟着拱手鞠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