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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浪在家里睡大觉, 估摸着,这一觉能睡到中午去。

热闹喧嚷的菜市场,人头攒动, 熙熙攘攘。

白禾撑着一柄黑色蕾丝小阳伞, 遮着阴凉,寸步不离地跟在言译身后。

言译戴着黑色绒布口罩, 在菜摊旁挑挑拣拣,周围有好些个买菜的妇女,滴溜溜的眸子都落在他身上。

好难得见到这么清隽帅气的男孩来逛菜市场啊。

整个上午, 言译一句话都没跟她讲。

白禾心里有点小忐忑,甚至有些心虚, 主动走上前去, 踮着脚给他撑伞遮阴。

言译挡开了伞, 问小贩:“胡萝卜多少钱一斤?”

“便宜卖,1块。”

他蹲下来挑拣了几根新鲜的胡萝卜,扫码结账后, 又起身去了卖肉的摊位。

肉摊上腥咸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, 白禾亦步亦趋地跟上前去, 想拉扯言译的衣角。

“小心嘞!”

身后身后一辆载着新鲜猪肉的三轮车驶来,言译下意识地回身, 带着她退避三舍, 避开了三轮车擦碰到她的小白裙。

他单手护着她, 白禾感觉到了手臂肌肉的力量感, 硬|邦邦的, 动作很强势。

小时候, 她偶尔跟言译打架、还能靠小女孩更早发育的身高体型压制住他,赢了这一场架, 但现在…白禾惊觉自己根本没办法与他进行任何力量上的对抗。

她的弟弟…彻彻底底长大了,一只手臂的力量就能将她制服。

终于,言译开口说了今天上午的第一句话:“让你去菜市场外面等我。”

“不,我要和你一起买菜。”小姑娘倔强地说,还踮着脚,继续给言译撑伞。

言译说:“我不怕晒。”

“好吧,那我也不撑了。”她收了小阳伞,折叠好装回了斜跨小包里,和言译一起去买肉。

言译攥着她的手腕,避免她被拥挤的人流冲撞。

牛肉摊位上,他买了三斤牛腱肉,跟小贩一番讨价还价,便宜了几块钱。

在生活方面,言译很能精打细算,哪怕爸爸妈妈给他们这两天的生活费绰绰有余了,他也总要能省则省,绝不乱花钱。

言译真的是一个很适合居家过日子的男孩。

“不知道将来哪个女生这么有福气,能嫁给我们家小言译呢。”白禾开玩笑说。

言译轻嗤一声,并未回答。

买了肉,他又去水果摊位边买了白禾喜欢吃的车厘子,水果小贩用手捧了装袋,言译却说不要这样装,他耐心地蹲在摊位边,一颗一颗地精挑细选,选出满满一袋子。

白禾跟他走出菜市场,想接过他手里提满的袋子,但言译没给她:“不用。”

他对她向来绅士,从不会让她提拎任何东西,不像祁浪,臭不要脸地连自己书包都要挂在白禾身上,帮他背着。

白禾跟他走了几步,小心翼翼问他:“你在生我的气吗,一。”

“没有。”言译情绪淡淡的。

“你就是在生气。”白禾皱着眉,“阿一生气最喜欢冷暴力,不理人。”

言译深吸一口气,望向她:“没有不理你。”

“你刚刚就是不理人。”小姑娘有点委屈,控诉道,“你这个样子,就像小某书里那些女生经常吐槽的的男友,喜欢冷暴力,不沟通,不交流,什么都憋在心里。”

言译停顿片刻,说道:“我…不是你的男友。”

“当然不是,但性质一样!”

他低头认真地想了想,解释道:“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
“不就是因为…我刚刚偷亲祁浪,你看到了不高兴嘛。”

言译心头一惊,仿佛什么隐秘的心事忽然被触动,让他心脏不觉加快了跳跃,血流都加速了。

“我…为什么不高兴?”言译鼓起勇气反问她。

“你觉得我这样做,特别不矜持,你觉得我就是那种很轻浮的女孩,所以你不想理我了。”白禾只能找到这样一个解释,解释言译这一上午的冷漠。

言译沉默着。

他不是因为白禾怎样而不开心,他只是自己心里难受,难受得…不想多说一句话。

嫉妒如毒蛇般,快把他的心都吞噬了。

但这样的情绪却要偷偷隐藏着,压抑着,不能被她察觉分毫。

言译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她,她秀气的眉毛微蹙着,似特别不服气。

“我一觉醒来,看到你跟他睡在一张床上,你觉得我会怎么想,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了,又会怎么想。”

他将她爸妈抬出来,聪明地将自己纳入到了家人的立场上,对她说这番话。

白禾没他那么多心眼,她赶紧解释说:“不是,我跟祁浪什么都没有,小时候不也一起睡过吗?”

“但现在长大了。”

白禾有点不开心了,闷声闷气说:“如果长大了,好朋友之间就必须避嫌,不可以那么亲密了,那我宁可不要长大。”

言译立刻找到她话里的逻辑漏洞,反击道:“如果只是普通的好朋友,另当别论。但如果祁浪知道你这么喜欢他,他还会来跟你一起睡?”

“……”

诚然,不会。

祁浪会避嫌,这也是白禾一直不敢表达爱意的原因。

怕说了连朋友都没的做。

他继续说:“是谁一直打着好朋友的名义,不断想要跟他亲近,甚至做出一些…可能人家根本不会愿意的行为,譬如趁着他睡熟之后,狎近他。你自己设身处地想想,如果是你们班长陈得,趁着你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偷亲你,你会不会生气。”

这话带着一股子怒气,说出来却把白禾的脸臊得通红。

不只是脸,她的眼睛也有点红。

羞耻,愧疚,卑微,恼怒…各种青春期的复杂情绪,一齐涌上了心头。

“你…你跟他真是好兄弟,真会为他打抱不平!”白禾加快了脚步,朝着家的方向跑过去,再不理他了。

言译一脚踹开了脚边的石子,心烦意乱。

白禾回家十一点多了,祁浪已经起床了,冲了凉从洗手间出来,只穿了条短裤,正面迎上了正在换鞋的白禾。

四目相对,白禾眸光落定在他鼓蓬蓬的胸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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