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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的文人,不管本身为人如何,但最好的就是一个名声,最讲的就是一个面子。谁都得自我标榜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于少保那般人物,一个文人被一个武人问做可有肝胆否,这于张嘉印而言,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他将腰板一拔“贤弟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来?我也是读圣贤书,知圣人礼的读书人,怎么会没有肝胆?不就是几个大户么,我也不怕与他们斗上一斗。只是这粮食的价格,可不是那么容易的,官府最多是让他们舍点粥,让他们降价,那是万万不能的。”

“若是县尊下令让他们降价,那自是万万不能,关键是他们不听,咱们又不能把他抓到监狱里去。可是若是粮食的价格砸下来,他们不降价,又有什么用呢?以往这个方法行不通,是因为一衙门没粮;二即使有粮,你放出去,他们也就都吃进去,所以低价救市成了低价救商;三就是他们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和关系,让你的救民之举被说成是破坏市场,是害民之事。”

“而且他们不是孤军作战,他们的背后有宗族,朝里有奥援,手里有钱粮,不管斗钱还是斗势,官府往往反倒都是弱势一方,所以每次争斗,基本都是官府处于下风。”

张嘉印叹口气道:“你说的半点不差。可惜这些百姓们是看不到的,他们只说为什么朝廷不赈济灾民,为什么不开仓放米,却不知道,即使我放了米,米也到不了他们手里。而且朝廷的官仓有限,想要指望官仓饿不死人,那根本就做不到啊。”

“就拿把弟你的想法来说,你想和粮商大户打对台,但是咱们手里的本钱不多,而且就算现在收购一些粮食,将来他们把粮价抬高之后,我们又怎么保证把粮价放下来?你说的那些困难一样存在啊。而且这回的事,不是咱们一县之事,我估计河南八府一起发动,到时候会有些大家族参与进来,那些家族中就有人在朝为官,甚至于京中担任大员,咱们以一县而抗衡八府,未免太不明智了。”

“大哥,这些困难确实存在,但是我们这次却也有个便利,那就是大义。”杨承祖一指那口供“这就是我们的

杀手锏,谋反!以往我们做不了这事,是因为只要一做,就会有人出来掣肘,说咱们与民争利,说咱们是害民。可是这回有了谋反这件大事在,谁也得自己掂量掂量,历来谋反,都是要囤积粮食,鼓动民变。我们这回的赈济灾民,平抑粮价,就是为了保证地方安宁,不生变乱。谁如果敢在这事上做文章,正好可以查一查,他跟这揭贴和谋反军械案,有什么关联没有。”

他又道:“至于河南八府的大家族,咱们管不了他们那么多,但是保证咱们滑县不生变故,是咱们的本分,也是咱们的职责。真若是滑县生变,咱们可是首当其冲,连个跑路的地方都没有。这次咱们对外可以说是为苍生谋福,为社稷出力,但关上门说一句,咱们这是为了保住自己啊。若是在河南生了民变,咱们谁身上的罪过能少了?”

张嘉印也知他说的是个道理,一旦滑县真的发生民变,自己一个失察之罪就跑不了。再说民乱必然杀官,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,其他的事也就讲究不起。他点头道:“贤弟言之有理,愚兄受教,这次的事就听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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