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鸣书屋mfshuwu.com

闻言,向前走着的宋璟动作一顿,僵在了原地。

郑裕在警告他,如果他不听话,母亲也会被他连累。

郑裕看着宋璟僵住的背影,满意地笑了一下,戴上头盔,跨上重型机车,轰鸣着驶离,扬起手,嚣张地高喊:“学校见,班长!”

他的同伴也紧紧跟上,笑得肆意张扬。

宋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嚣张远去的背影,气血翻涌,混乱的情绪积压在太阳穴上疯狂地悸动着,影子被昏暗路灯拉的无限长,无限孤寂,一种蠢蠢欲动的报复心理在叫嚣着作怪。

良久,他才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,距离他家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,他推开门走进去,店员微笑着:“欢迎光临。”

宋璟礼貌地颔首,绕着货架走动,视线扫视,便利店后方透明的冷藏柜里摆了一排草莓牛奶。

是徐善喝的那个牌子。

在清冷的白炽光线下显得昂贵又精致。

宋璟盯着这盒草莓牛奶看了良久,缓缓抬起手,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盒。

既然接近徐善就能让郑裕发疯,那他很愿意这么做。

宋璟将草莓牛奶紧紧攥在手里,走到门口结账,店员拿着扫描仪对准条形码扫了一下,微笑着:“五千韩元。”

宋璟从口袋里掏出钱夹,这个钱夹他用很久了,边缘处有明显的磨损和破旧,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窘迫,从里面拿出一张一万面额的纸币交给店员。

“欢迎下次光临。”

宋璟拿着草莓牛奶走到便利店后侧光线昏暗的地方,靠着墙壁坐下,插上吸管喝了一口。

口感顺滑,浓郁香甜,和他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。

宋璟的脸隐在昏暗光线里,褪去清冷淡漠,显得有些危险,他仰头靠着墙壁,突然勾唇笑起来,倒是难得的轻松和爽快。

即使是蛆虫被人踩死之前也要挣扎两下,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呢。

翌日

徐母今天要去SA拍卖行参加私人拍卖会,早早就起床梳洗,徐父比她起的更早,今天他要陪老会长去做身体检查,走之前特意叮嘱徐母,如果有值得收藏的高端餐具务必要拍下来。

徐母记在心里,对今天的拍卖活动格外重视,因此打扮的时候也多花了心思,穿了件剪裁合体的珍珠灰长裙,佩戴了一套价格高昂的珍珠首饰,温柔如水,光彩照人,反复确认好妆容后才下了楼。

楼下早餐已经备好了,佣人为她抽开椅子,徐母优雅地坐下,她想着待会儿拍卖会的事情没什么心思吃饭,只端着杯黑咖啡小口小口喝着。

徐善缓缓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,她今天要去恩善院做社工活动,穿的并不像徐母这样正式端庄,白色薄针织衫下面搭了条粉色鱼尾裙,黑色长卷发扎成丸子头,通透干净,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,充满了保护欲。

徐母放下咖啡,冲她招了招手:“善儿快过来用早餐,吃完我们出发。”

今天佣人做的早餐不是西式的,而是传统餐食,小菜碟子铺了一桌子,徐善夹了块厚蛋烧送进嘴里,慢慢咀嚼着。

徐母:“今天李元少爷也会去恩善院吧?”

徐善点点头嗯了一声:“但他不会待太久,他不耐烦做这些东西。”

徐母语重心长:“善儿要和李元少爷打好关系啊,这是你父亲的叮嘱。”

徐善点头:“我知道的,母亲。”

用完早餐,柳司机开车送徐母和徐善,两人顺路,先送徐善去恩善院,再送徐母去SA拍卖行。

柳司机开车很稳,徐母和徐善坐在后座低声交谈着。

徐母温柔笑着将徐善耳边碎发别到耳后:“我们善儿真漂亮,恩善院的孩子们一定很喜欢你吧,每次社工活动都是满分,孩子们给你打的评价分数也很高。”

徐善温顺地笑着:“孩子们虽然听力上有些障碍,但都很可爱。”

徐母笑着感慨:“我们善儿真善良。”

柳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瞥见这对温馨交谈着的母女,也跟着开心,这样才像正常的母女啊。

到达恩善院,徐善从车里下来,关上车门,徐母叮嘱:“结束后给柳司机打电话让你接你回去。”

徐善微笑着颔首:“好的,母亲。”

徐母点点头,车窗缓缓升起,严丝合缝地关上。

车影越变越小,淹没在车流中。

徐善转身,瞥了一眼右侧停着的昂贵私家车,眉眼沉了一下,而后抬步走进恩善院。

恩善院里都是幼龄聋哑儿童,有的是完全听不见,有的是听力能力弱,对声音感知不明显,戴上助听器,还是可以听见说话声音的。

孩子们都很可爱,虽然孤僻,但很有礼貌,再怎么喜欢徐善,黏着她,也礼貌地使用敬语。

三楼,窗边

这里的孩子听力或者语言能力上都有缺陷,因此情绪也格外敏感,又都是幼童,所以极容易哭闹,阅览室里一个孩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积木,哭声吵闹又尖锐。

徐善刚转过楼梯拐角就听见孩子尖锐的哭叫声,还有重物哐当砸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。

她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单手撑在窗台上,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指间夹着支烟,他身旁地上是被踢倒的铁皮制垃圾桶,垃圾散落一地。

男生身旁低眉敛目地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,一脸忐忑不安,小心翼翼。

徐善脚步轻盈,缓缓走近。

西装革履的男人侧头不经意瞥见她,像看到了救星似的:“徐善小姐。”

徐善礼貌地冲他颔首:“崔室长。”

听到声音,站在窗边抽着烟的男生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,眉眼刻骨,轮廓分明,财阀公子那股冷淡又嚣张的姿态似乎融进了骨子里。

他皮肤白又薄,夹着烟的手背上能看见浅淡的青筋脉络。

李元对上徐善清凌凌的眼睛,拧起眉,眉眼间难掩烦躁,却又慢吞吞地把夹着烟的手背到了身后。

徐善像是没有看见他脚旁倒着的垃圾桶和散落一地的垃圾,温声同他打招呼:“早上好,李元。”

李元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,表情有些捉摸不透,眼底淬了一丝抗拒,但转瞬即逝。

良久,他轻唔一声,算是回应。

对于李元来说,德亚高只有两种人,害怕他的,还有讨好他的。

徐善是第三种,很正常的同他相处,就像对待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。

虽然他不稀罕,但这种感觉很新奇,也很难得。

可他也极为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。

徐善冲他微微颔首,没再交谈,转身进了教室,顺手带上门,隔去孩子尖锐吵闹的哭声。

李元极不愿来做社工活动,他讨厌孩子,更讨厌麻烦的事情,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,抬腿就要走。

崔室长连忙抬手挡住他,硬着头皮劝阻:“元少爷,你综合生活记录簿上的社工活动分值现在还未满五十分,理事长要求你今天必须要在这里待满两个小时。”

即使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,综合生活记录簿上也不可能空白一片,李元的社工活动也在恩善院这里,但他不耐烦做这些事,每次都只是装装样子,甚至待不到十分钟就会离开。

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格,孩子们也都很害怕他。

最近他做的太过分了,甚至直接缺席,所以理事长派崔室长过来监视他。

李元表情难看:“滚开。”

崔室长其实很怕李元,他性子阴晴不定,又肆无忌惮,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,但理事长交给他的任务,就算他再怎么害怕,也得硬着头皮完成:“元少爷,理事长的要求你不能违背。”

李元垂下眼,轻蔑地笑了一下,抬手将指间夹着的烟狠狠按在崔室长的手背上捻灭。

崔室长痛呼一声,表情扭曲。

李元靠近他,脸色阴沉,轻声警告:“崔室长,摆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
“你不是父亲的狗,是李家养的狗,别忘了,我也姓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