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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骂道:“我草有你这么讲话的,以后你看你被人打,我他妈的不上去补两脚我就不姓张!”

摸了摸眼角,已经不怎么疼了,文涛这厮,可真能打啊,我完全招架不住,下回我得约他单挑,看他是不是真的如此牛x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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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录,李姗娜。

他妈的,头真疼。

冤冤相报何时了呢。

靠。

门又被敲了起来,不知道又是谁来烦我了。

我不耐烦道:“进来进来!”

进来的,是小凌,就是那个上次带着叫王进还是王静还是王什么的D监区的抑郁症要饿死自己后来被我救了的那个D监区女管教。

小凌进来后,说:“不好意思张管教,又要来麻烦你了。”

我看着她,问:“不说麻烦,是什么事?”

小凌靠旁边一站,她身后的女犯被另一个女管教押进来了,女囚,被反绑着手,还被手铐铐着。

我皱起眉头,说:“这怎么回事,还要五花大绑的。”

小凌说:“这女囚以前有过精神病患史,这几天发病,闹得几个监室的女囚都不得安宁。又打又抓又要自杀。”

唉,D监区怎么尽出这么极品的人才。

上一次那个,我是去找了柳智慧几次,才救了她,而这个,我估计比上次那个要难搞多了。

我说:“如果是这样,真的精神病发作,暂时关着就好了。”

小凌说:“怕她自杀。只好看着。”

我说:“那就干脆送精神病院吧。”

小凌说:“没那么容易的,要经过很多道手续,还要犯人家属同意,如果家属不同意,送去了,万一出事,麻烦就大了。麻烦张管教了。”

你们还把我当成神仙了。

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,如果实在不行,还是要去跟柳智慧请教。

我说:“你让她坐下,铐着跟凳子一起,然后让她和我聊聊。”

小凌和那个管教把女囚押着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,然后手脚都跟凳子绑了起来,接着两人出了外面。

我看着这个女囚,估摸快四十了吧,身体健壮,额角突出,眼角也微微凸出,鼻子尖尖,看上去不好惹啊。

我问她:“我们能不能聊聊天?我能和你聊聊吗?”

她却抬起头来,看着我,说:“我根本没病。”

我说:“是啊,来这里的人,都说自己没有病。”

她说:“我是医生,我自己有病没病,我自己知道。”

我说:“哟你还是医生啊,那好啊,那你说说既然你没病,为什么那么疯狂?”

她说:“压抑,这里的压抑,让我太难受,太难受。”

我说:“好吧,对外伤害,对自己伤害,这也是发泄心中压抑的一种办法吧。”

她说:“我老公死了。车祸,刚死了没几天。我心里压抑,难受。”

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
对于这个,我不知道说什么好,其实说什么也不好,干脆不说。

看来,她很懂她自己,我根本不用做什么,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她疏导她的情绪,她心中积压的太多洪水,怕再积压,就冲垮了自己心中的堤坝,会疯掉。

我问:“如果你不介意我提到你的伤心事,可以和我聊聊这些吗?”

哭了足足有五分钟,我给她递了纸巾,可是她双手被绑,我只好帮她擦了眼泪。

她说:“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没良心,好人被带走了,坏人却在这个世上活的好好的。”

我不明白她到底说的什么,就问:“你和我说说你的事,怎么样?”

她看看我,然后说道:“我和我老公,都是xx医院的,我们是内科医师,十多年前的一天,我丈夫作为主医师做了一台一个心脏病人的手术,手术没有成功,病人死了。这在医院,这样的事,不少见。病人的儿子,叫金华,把愤怒怪到了我和我丈夫身上。当天就在医院门口挂横幅闹事,无论我们的院长医院的人怎么劝怎么说,他都要我丈夫赔命,不然就赔偿两百万。”

我问:“然后呢。”

我去给她倒了一杯水,喂了她喝。

她说:“谢谢你。然后,我们当然不予理会,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。结果他就劫持了我女儿,我上一年级的女儿。说不给钱就杀人。我慌了,跟丈夫说了,丈夫就报警,警方成功抓了他。可他有精神病历史,做了无罪辩护,那时候,法律对精神病病人犯罪的处罚,并不太完善。他被关了一段时间就出来了。出来后,他马上又在我家附近寻找我女儿,他父亲死了他一下子就没了生活来源,他认为他家变成这样,完全是因为我丈夫的原因,当我发现后,很害怕。后来,我报警了,警察来了,他就不见了一段时间,后来又出现。之后我做了我人生中唯一的,也是一件最大的错事,利用学到的医疗知识,在医院里配药,然后跟踪他,到了他家,他家很破,连门都没有,我等着在他外出的时候,进了他家厨房,在几张烙饼上,下了药,之后就离开了。可是没想到,他还有一个疯了的老婆,回来后吃了饼,死了。更让我想不到的是,他家邻居虽然也是个穷人,但那个地方经常有人窜门偷东西,所以他邻居家门上,却装有摄像头,我被查出来,因为我在中学时曾经发过精神病,法官也看在我这样特殊情况,就轻判,没让我死,来了这里。我让我丈夫带着我女儿搬家,那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罢休。搬到了x城,就这么几年过去了,没想到他还是找到了我的家人。偷了一部三轮车,等着我丈夫下班回家路上,开车撞死了我丈夫。”

我们都沉默,她说到这里,眼泪一直流不停,这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