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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难得一只鸡。

在各自的利益不被侵犯的前提下,顾青觉得可以和哥舒翰成为知己,同福同享有难不当的那种。

然而哥舒翰显然不这么想,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,他似乎比较抗拒,尤其抗拒与顾青十指交扣。

使劲挣扎了一下,居然没挣脱出来,哥舒翰只好咳了两声,望向顾青。

“顾节帅,退兵可以,饮酒也可以,但弹奏《高山流水》大可不必……”

顾青顺势道:“不弹亦可,顾某其实不通音律,以哥舒节帅粗糙的性子,想必也听不懂,哈哈,罢了罢了。”

扭头望向李嗣业,顾青挥手道:“快退兵,莫让我与哥舒节帅的友谊蒙上不洁的阴影。”

李嗣业再次看了看哥舒翰,不甘不愿地抱拳道:“遵将令。”

策马回到前阵,李嗣业转达了顾青的命令,安西军将士顿时如潮水般退去。

对面的河西军这才长松了口气。

都是经历过沙场浴血厮杀的边军将士,两军对峙时双方便能预感到输赢,不得不承认,今日河西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安西军的对手。

安西军的多兵种配置,令行禁止的军纪,还有长虹贯日般的气势,都已远胜河西军多矣。

别的不说,仅仅安西军前锋三千陌刀手就令人心惊胆战,一旦陌刀营发动起来,挥舞陌刀向前推进,河西军在陌刀营面前的伤亡数字实在不敢想象。

幸好大家都是大唐的军队,幸好双方主帅肯坐下来聊一聊,否则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,双方一旦开战,今日便是安西军血洗河西军的日子。

安西军已退兵,哥舒翰自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,于是下令河西军也退兵,退回玉门关内,只留下一些亲卫远远地护侍在身后。

两军收兵,玉门关外空无一人,只留下一座凉棚,和漫漫千里黄沙? 苍凉而隽永的画面,如同篆刻在石碑上的图腾,留给后人一丝寻古咏怀的线索。

凉棚内? 两位执掌大唐西北半壁江山的节度使相对而坐? 在这副苍凉的画卷里? 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谈买卖。

“安西军出钱粮,我河西军出人,这个……”哥舒翰摸着颌下乱糟糟的胡子? 神情迟疑地道:“这不是做人贩子买卖吗?而且卖的还是我河西军的将士? 老夫总觉得不像是人干的事……”

“自信点,把‘像’字去掉……”顾青下意识嘴贱,随即急忙改口:“节帅多虑了? 说句逆耳忠言? 您的格局应该再大一些? 安西与河西皆是朝廷重镇? 每年朝廷武部都有兵马调换补充的? 咱们做的不过是私下里调换几百上千个人而已? 而且顾某还会向陛下上疏,将此事说清楚,这点小事陛下不会不答应。”

“河西军有了钱粮,能够安定军心,节帅是带兵的人? 当知军中缺粮会是什么后果? 用区区数百人换取数万河西军的军心? 这笔买卖不划算吗?”

顾青的声音充满了蛊惑? 哥舒翰拧眉沉思许久,缓缓道:“倒是合适,就怕长安的天子……”

“我会向天子上疏? 安西直面大食和吐蕃,压力比河西军更大,需要更优良的兵源,我在奏疏里细剖利弊后,陛下会答应的。”

哥舒翰终于动心了:“一个人换十贯钱和十石粮?”

“没错。”

哥舒翰咬了咬牙:“好,便做了这笔买卖,仅此一次,顾节帅可莫搞成了习惯。”

顾青高兴极了,举起酒盏朝哥舒翰敬了一下:“如此,你我便说定了。”
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哥舒翰端起酒坛豪迈地道。

顾青浅啜了一口酒,道:“那么,接下来咱们说另一件事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这次闹得不愉快,你我都有责任,相比之下你的责任更大……节帅莫瞪眼,我是实话实说,你若不截我的战马,我也不至于兴师问罪。说正事,今日两军收兵,接下来咱们也要善后,否则天子降罪下来,你我都跑不了。”

哥舒翰冷哼一声道:“你说当如何办?”

“万幸两军没有真的开战,更没有造成伤亡,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,所以你我要商量一个完全之策,为你我这次出兵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……”

哥舒翰皱眉道:“有何理由?”

顾青神秘一笑,道:“玉门关附近是否有大唐的敌人?南面是吐蕃的吐谷浑,吐蕃太强大,不可轻易招惹,但北面可就复杂了,有与大唐交好的回纥汗国,也有突厥残余部落势力,我们要找出兵的理由,便从北面找……”

哥舒翰毕竟是名将,一点就通,沉声道:“顾节帅的意思是,拿突厥残余部落做文章?”

“河西节度使府的职责便是南抗吐蕃,北拒突厥,节帅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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