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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神身,明显要比寝宫那天更狠。

硬玉般的修长手指嵌着她,形状清晰分明,要折了她腰似的。

她找不到平衡,仿佛行在悬崖吊索上,心惊肉跳,魂不附体。

不想跌个粉身碎骨,便只能将自己交托于他,却像在饮鸩止渴。

她下意识想要踏上一处实地——地板也好,床榻也好,他的身体也好,然而双脚却触不到任何一样实物。

步步踩空,心脏一阵悸过一阵。

分明在大口大口地呼吸,却感觉空气越来越不够用。

腰间被抓到发麻,上上下下无休无止。

忽一霎,彻底失守。

她身躯颤抖,不自觉地推他。

但他并没有停歇的意思,反倒更加凶狠凌厉。

恍惚之间,心头涌上委屈。

明明有喜欢的姑娘,还要对她这样。

他怎么这样。

可是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能失神伏在他肩头,摇摇晃晃望着他面具下的侧颜。

也不知还要多久。

“怎么哭了?”

身前忽然传来一道冰凉的嗓音。

云昭恍惚抬眸,只见失踪多时的鬼神终于出现了,站在卧榻前,垂眸看着她。

他黑眸幽深,神色看不分明。

她与他对视片刻,后知后觉发现……神身还在动作。

他就这么站在床榻边上看。

东方敛眼角跳了下,抬手,敲她肩膀。

恍惚一瞬,她进了入幻象。

她好好穿着寝衣,坐在床榻边上。

他把桌上的油灯推到一旁,懒懒往桌上一坐,偏着头,缓缓挑眉望向她。

这回他倒是把床榻上所有的声音抹得一干二净。

云昭抬眸望去。

在她视线落到他脸上之前,他收好恶劣的坏意,轻啧一声,若无其事地控诉:“说了不听,非招惹我。”

云昭:“……”

她盯着他,眸光不自觉地轻轻颤动。

他本想再补一句“被弄哭了怪谁”,对上她那双眼睛,心下立刻便是一软。

他是想找她算账,是想故意弄哭她,是在恶人先告状。

但他并不想真让她受委屈,见她这副样子,他浑身难受得要死。

他蹙了蹙眉,跳下桌面,摸到她身边坐下。

抬起手,大大咧咧揽住她肩膀,将她往他身上一撞。

云昭:“……”

真身被撞,神魂还被撞。

“你也知道我停不下来。”他是真有几分无奈,叹着气哄她,“我陪你说话,想听什么?”

云昭偏头看他。

他磨了磨牙,恨恨把一只手递给她。

“疼就掐我。”他忍气吞声道,“下次记着不要气我……算了,我下次记着不跟你生气。”

他摆了摆手。

云昭:“?”

她狐疑道:“我什么时候气你?”

东方敛深吸一口气:“……”

让他当着她的面重复一遍晏南天好看那种话,还不如拿把剑直接捅了他!

他恨恨盯着她。

好气,想再给她弄哭,又有点舍不得。

哭了还得哄,终归麻烦的还是自己。

他说服了自己,并且替她找到了另一个气他的理由:“什么叫跟我好聚好散?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嫁的什么人?告诉你,那种事你想都别想,我堂堂一个神,丢得起那个人?”

云昭比他更气:“明明是你自己……”

他一脸不服:“我自己什么?”

“懒得跟你说。”她瞥向一边,“你又不记得,说了有什么用。”

他愣了下。

半晌,他缓缓地挑高眉尾,黑眸亮起来,一点一点盛满坏笑。

“媳妇。”他忽地凑近。

云昭警惕后仰:“干嘛?”

“你吃醋?”他语速飞快地追问,“你吃醋是吧?你是不是吃醋?你吃我醋了是不是!”

云昭:“……”

他知不知道他这一脸得色的样子到底有多欠揍。

云昭拎起一只竹枕摔向他:“我吃个鬼的醋!”

他接住竹枕,大笑:“可不就是吃我这个鬼的醋!”

云昭:“……”

她抬脚踹他,他没躲,只用那只竹枕抵挡她的攻击,在床榻上闹来闹去。

她毫无营养地回嘴:“鬼才吃你的鬼醋!”

他笑得更大声:“嫁鬼随鬼,我是鬼,你也是个小女鬼!”

她忽地抓住了他手中的竹枕。

他正好后仰躲她,手劲又大,把她也带着跌了下去。

云昭下意识抬手去撑。

双手一下摁住了他肩膀,也不知是怎么摔的,双膝一分,竟是骑坐在了他身上。

一人一鬼,齐齐一呆。

云昭发现,自己坐得很不是地方。

她的视线缓缓下移,轻吸着凉气:“你……”

他睁大双眼,抬手捉着她两边肩膀,把她从他身上拎开,供到一边。

他气急败坏地解释:“我真身在那样,自然就……这是正常现象,知不知道!”

云昭:“哦。”

“你不是也那个?”他一脸不服输,“难道你就没那个?我都感觉到了,你不是也想?”

云昭:“……”

他义正辞严:“所以这是正常的反应,我没有要使坏,你千万别多想。”

云昭:“是是是是。”

她抢过竹枕抱在身上,瞥走视线,懒得再理他。

半晌,忽然听到他轻嘶一声。

他醍醐灌顶,碎碎道:“不是,还能这么玩?哎媳妇——要不要试试两……”

云昭恼羞成怒,回过身,一竹枕摔在他的帅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