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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婉婉不说话,她咽了咽口水,把所有情况梳理了一遍,确认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后,打着哆嗦,努力控制好自己害怕的表情,爬向前方,去捡地上的剑。

在她握住剑的那一瞬,眼前那个“是”字仿佛是被点击了一般亮起来,整个页面瞬间消失,脑海中全是系统的装载音。

“恭喜您成功绑定‘大女主逆袭系统’,从今天开始,3838438系统为您提供最优质的逆袭服务,为您塑造最狂拽酷炫人设,开启恐怖如斯逆袭人生。”

“现在请按照指示,完成激活系统第一步:自捅身躯,高喊口号,‘从今以后,秦晚与问心宗,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!’”

这个动作很简单。

秦婉婉给自己打气,她颤抖着站起来,抬头看向众人。

没关系,很简单的,捅就是了。

她不断做着心理建设,风吹过来,她染血的衣衫在风中招摇作响,一人一剑站在审命台中央,看上去犹如染血孤鹤,高傲又美丽。

周边弟子喊杀之声突然静了下去,大家都愣了愣看着台上的秦晚。

所有人都知道,问心宗是秦晚的家,秦晚一心挂在沈知明、君殊、宋惜年三人身上,以往,她都是宁愿死都不会离开问心宗的。如今沈知明这样以自废修为、逐出师门相逼,难道秦晚宁愿成为一个离开问心宗的人,都不愿意救苏月璃?

这到底是真的不愿救,还是不能救?

真的是秦晚害得苏月璃昏迷不醒吗?

一时间,所有人都有了一瞬动摇。

而秦婉婉内心里一直在鼓励自己:

没事,抬起剑来,拿出当年打疫苗的勇气,她很勇敢!很坚强!

她想着,颤抖着举起剑,将剑尖指向自己。

周边人都注视着她,沈知明皱起眉头,宋惜年满脸担心,君殊饶有趣味看着秦婉婉,而旁边躺着的简之衍,抽搐得小幅度抖起来。

“捅!”系统看见她迟迟不动手,鼓励她,“不要怕!刀剑穿肠过,系统心中坐!有我在,莫慌!”

“那个……”

秦婉婉想到穿越之前简行之劈她那一剑,痛得她到现在还有点肢体幻觉,她盯着这个带着渡劫期咒术的长剑,实在忍不住,终于暗示系统:“我捅进去,会疼吗?”

“这不废话吗?”系统对她的问题很不解,“谁被捅不疼啊?”

“你……”秦婉婉见系统不接招,只能开门见山,“你没点什么特异功能,比如痛觉屏蔽什么的?”

“你一个逆袭大女主,要什么痛觉屏蔽?”这个38系统语气里满是鄙夷,随后提声,“来,捅进去,给他们狠一个!”

看来,这系统不仅没有痛觉屏蔽,还要监督她塑造一个大女主人设。

秦婉婉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,她盯着剑尖,急促呼吸,好久,终于鼓足勇气,扬起手就朝着自己捅去,然而也就是在动手那一瞬,她突然听见一声高呼:“等等!”

秦婉婉听到这话,瞬间停住了动作,她兴奋抬头,就看见高处的说话人,正笑意盈盈看着她。

“晚儿啊,”坐在金座上的君殊手中玉箫一转,施施然起身。

秦婉婉茫然看着他,见白衣公子拾阶而下,一步一步走向她,唇齿一张,便用温柔的语调,描述出一幅极其残忍的景象,“没想到,你竟然真的宁愿忍受这肠穿肚烂之苦,也不愿意救一救月璃。”

‘肠穿肚烂’这个词一出现,秦婉婉僵住了。

系统赶紧安慰她:“你别听他胡说,你就闭着眼捅,一点都不疼。”

“这剑上带着的,是通真道君的咒术,你一剑下去,那些咒文便会像虫子一样,从你伤口,一路爬进你的奇经八脉,它们会沿路吸食你的修为,其痛似如碎骨,更胜车裂。”

君殊说着,缓慢走到秦婉婉边上,秦婉婉一听这话,想象到那些画面,冷汗瞬间下来。

系统忍不住骂人了:“这个人怎么这么烦,逼逼赖赖的。”

“而且,它不是疼一时,毕竟晚儿金丹期的修为,这咒文怎么都得耗个三五天吧?这三五天里,伤口不愈,血流不止,咒文顺着筋脉,一路爬进五脏六腑……”

秦婉婉眼睛都直了,她捧着剑,脚上发软,“扑通”一下就跪在了地上,君殊微微一笑,靠近秦婉婉的耳边:“到时候肠穿肚烂,五脏流脓……”

“师父!”

秦婉婉突然想开了,什么系统,狗屁逆袭女主,什么大女主人设,成大事者能屈能伸,条条大路通罗马,她为什么非得找个这么受罪的?

人活着,开心最重要,手剖龙丹是疼,这一剑捅下去更疼,难道没有一个更两全其美的办法吗?

一定有的!

秦婉婉脑内运转速度超出了她两辈子最高的水平,系统都被她惊呆了:“你……你打算干什么……”

“徒儿知错了,”她举起剑,真诚地看着高座上的沈知明,“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,我再也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秦婉婉就见眼前白影一晃,旋即就有人将自己一把拉起来,半抱在怀中,握住她的手,稳稳划出一道剑光。

剑上还带着沈知明的咒术,这凌厉一划,竟将君殊直接逼退三丈,秦婉婉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,就感觉那剑剑尖一转,毫不犹豫、果断干脆、凶狠决绝地——捅进了她的身体!

秦婉婉双膝一软,重新跪回地上。

她愣愣低头,看见自己肚子前的剑柄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手停留在剑柄上,血从她的肚子流出来,浸染了交握的两只手,然后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半垂着的白色广袖之上,和白袖上的梅花相映成辉。

剑身贯穿两人,男人从背后虚抱着她,青丝从两侧垂落,似如幕帘,为她隔出一片天地,好似将她护在怀中。

“不劳道君费心,”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清朗,又多了久战沙场之后才有的高冷沉稳,他一字一句,说出了那句她没来得及说的台词,“从今日起,秦晚与你们,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