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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缘知听见开门声响, 扭头看去。

胡妤洙已经寒暄完,很自然地走过来坐在了郑业辰的身边。

姚瑞的声音远远传来:“哎,怎么你们俩又同时来的啊!”

郑业辰笑道:“妤洙和临濯是一个小区的, 估计是一起打车过来的。”

胡妤洙应了声:“差不多。”

胡妤洙拉开了面前的那把椅子,轻巧落座。不知为何, 她没有选择坐在陈缘知身边, 而是坐到了郑业辰的旁边。

陈缘知默默地转过头,看向面前的碗筷, 心下跳动却略略快了。

离许临濯最近的空椅子,就在她右侧。

挨着她。

在场的人愉快地笑闹着, 胡妤洙的到来仿佛让气氛更加活跃了,也因此,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座位选的有些不合常理。

就在陈缘知按着心跳微微低首之时,凛冽清凉的青木香气随着那人缓步而至挟来的风,慢慢萦绕包围过来。

陈缘知不为所动,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玻璃转盘, 实际的余光却都落在许临濯的身上——他今天穿了身休闲服, 浅蓝色的上衣和牛仔裤,气质清疏干净,搭在桌沿的手指修长。

椅子和椅子之间挨得不远也不近,刚刚好的距离。

许临濯挨着她坐了下来。

包厢头顶的光盘旋降落, 他的影子微微一晃,擦过陈缘知的手背,好像情人之间轻柔的抚摸。

陈缘知强装镇定, 就在此时, 左边响起了另一道声音,“缘知。”

彭凌泽倒好茶, 将她的茶杯递了过来,“小心烫。”

陈缘知顾不上看许临濯了,连忙转过头,茶杯已经到了眼前,陈缘知赶紧伸手接过,“谢谢,彭——”

彭凌泽笑了笑,声音温柔低沉:“叫我凌泽吧。”

陈缘知微微一怔,彭凌泽那双黑墨色的眼看着她,即使面对她直勾勾的眼神,他也神态自若地笑着:“我也都叫你缘知了,你说是吗?”

陈缘知顿了顿,余光慢慢地滑向另一边,一边瞅着许临濯的反应,一边嘴上囫囵应了:“……嗯,好。”

陈缘知转过脸,眼角的视线里,许临濯垂眸坐着,支着一只手,手指轻点桌面。

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在说话,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,刚刚又有没有听见她和彭凌泽的对话。

本以为座位的事情会就这样揭过去,陈缘知没想到,第一个提起来的是郑业辰,他看上去粗神经,但却敏感地发现了座位的尴尬,于是拉了拉妤洙的手臂,声音微微低,但大伙都能听到,“妤洙,你要不和临濯换个座位吧,让缘知和你坐一块——”

胡妤洙却不以为意,她反倒拉住了他的袖子,笑盈盈地看着他:“可是我想和你坐在一起啊。”

郑业辰整个人都愣住了,他完全没想到胡妤洙会这么说:“妤洙——”

姚瑞却眼睛一亮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,手指指向他们俩:“哎哎哎,你们俩什么情况?!”

郑业辰连连摆手:“没什么情况……”

胡妤洙却懒得和其他人多说,她直接拉住了郑业辰的衣领,微微昂首,毫不客气地在他下颌线处印上一个吻。

然后她看向席间坐着的俱都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,露出秾艳动人地一笑:

“就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

郑业辰傻傻地愣在原地,耳朵早已经通红成了一片。

这边郑业辰小媳妇似的捂着被胡妤洙亲的侧脸,而旁边的姚瑞早已一蹦三尺高,大喊“握草”了:“什么情况?!什么情况?!!”

孔臻怡也被这一出震撼到:“我去,你们是——”

陈缘知也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两个人。

虽然她早就看出胡妤洙和郑业辰的关系很好,但这一层关系,她也没敢想。

郑业辰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慌张失措,变得羞窘,他转头看向胡妤洙,低垂的眼睫微微颤着,眼睛湿润地看着胡妤洙,声音听上去有些纠结和不解:“妤洙……”

“不是你说,先不要告诉大家的吗?”

胡妤洙抿着唇笑了,眼神少见地温柔下来,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:“嗯,我是说过。”

“但现在不想瞒了。”

她没有收着力气,郑业辰被她摸得微微闭上半只眼,另一只睁开的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
胡妤洙伸手拉住郑业辰的手,笑着看向在座的众人:“正式介绍一下,我男朋友,郑业辰。”

吃饭的后半场,从开始点菜,菜被送上桌一直到吃完饭,姚瑞那边几个人都在围绕着胡妤洙和郑业辰的恋情在八卦。

而陈缘知,她也有些坐立难安。

“你够不到吗?”彭凌泽细心地看出她在衡量摆在桌子中间的菜,于是略微靠近前来,两人间的空气变得温热,他低声问道,“要我帮你夹吗?”

彭凌泽已经有在压低声音,但陈缘知依旧觉得如芒在背。

陈缘知小声回他,很礼貌但也很坚定:“谢谢你,不过我自己来就好了。”

彭凌泽却误会了她的意思,冲她一笑:“缘知,我不是和你说过吗?不用和我这么客气。”

陈缘知:“……” 她并不是在客气啊!

陈缘知觉得许临濯肯定能听见他们说话。

而且,她总感觉彭凌泽从刚刚进餐厅开始到现在吃饭的各种举动,都有些怪怪的,但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。

陈缘知默默吃饭,还是有些胆战心惊。

她待会儿要怎么和许临濯解释啊……不对不对,有什么好解释的?他们就是第一天认识啊,只是这个彭凌泽特别主动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人家找她说话,她总不能甩冷脸吧!

倒是许临濯,为什么不主动找她说话呢?

陈缘知悄悄地瞥了眼身边安静坐着正在吃饭的许临濯,听到那边传来讨论八卦的笑声,他甚至还勾了勾唇。

陈缘知越发心乱,她发现自己想不明白许临濯在想什么,于是打算认真吃饭,不去想了。

陈缘知心无旁骛地刚嚼了两口,整个人便忽然僵住了。

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,是肌肤相贴的感觉,隔着那人手掌心一层薄薄的茧。

她顿时侧头看向许临濯,但又触电似的撤开了目光。

彭凌泽注意到了她的反常,朝这边看来:“怎么了?是菜太辣了吗?”

陈缘知捏着筷子拨弄碗里的辣子鸡,大概是她动作太僵硬,被彭凌泽误会了什么。

她抿了抿唇,刚想抬起头应彭凌泽的话,桌布底下某人宽大的手掌却按在了她的膝盖上,用力握了握,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警告。

陈缘知顿了顿,耳廓已经感觉仿佛有火在烧:“……没,我没事。”

手掌停在一个礼貌且不失分寸的位置,没有让陈缘知产生抵触心理,但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,令她越发焦虑和提心吊胆许临濯下一步又会有何举动。

这样想着,那只手似乎也随着她的想法动了,慢慢滑到膝盖和大腿连接的皮肤之处。

陈缘知咬了咬唇,她一鼓作气放下了筷子,伸手到桌布底下,狠狠地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。

余光里,被她捉了现行的始作俑者道貌岸然,白净温和的脸上依旧微微勾唇带笑,巍然不动地坐在座位上,姿态舒展,另一只手刚好端起茶杯,浅浅啜饮了一口茶水。

陈缘知余光偷窥之时,桌布下面,她手底按着的那只手掌轻巧翻覆,将她五根纤指握于手中,慢慢收拢。

两人心思各异,在辉煌灯光之中,表现得疏离客气,甚至无意交谈;一层暗红桌布之下,却指根相抵,十指紧扣。

陈缘知数着自己的心跳,不知道过了多久,有服务员敲门走进包厢上菜,许临濯才终于松开她的手,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容。

陈缘知暗暗松了口气,而饭桌的另一边,孔臻怡“咦”了一声,“这是果酒还是果醋啊?姚瑞,你成年了吗?”

姚瑞:“这瓶是醋,这瓶是酒,大家别弄混了啊,未成年别喝酒!成年的可以喝,这个度数很低的,就是带了点酒精的水果饮料而已。”

“不论是果酒还是果醋,都算是这家的招牌,大家待会儿玩游戏再喝吧!”

姚瑞率先提议玩游戏,还让郑业辰把灯关的暗一点,被拿着气垫的孔臻怡吐槽了:“姚瑞你要玩就玩,关灯干嘛?我补不了妆了!”

姚瑞:“搞点恐怖点的气氛啊!不是玩恐怖悬疑桌游吗?”

胡妤洙:“是吗?我怎么没听说过?”

白煜华:“是你想玩吧姚瑞?”

孔臻怡喊得最大声:“姚瑞你是鱼脑袋吗!婉宜不能玩恐怖的你又忘了?”

姚瑞惨叫一声:“我又忘了!!”

一群人笑得半死,白煜华率先站起身在他找来的一堆桌游里挑挑拣拣了一番,目露惊奇之色:“你这没几个不带恐怖的啊?感觉你是存心的呢?”

虞婉宜也附和道:“存心针对我吗?”

姚瑞:“天地良心!这就是我自己的家当,我爱玩恐怖点的不行吗!”

郑业辰站在门边按来按去,包厢里的灯也换了好几种样式的光,胡妤洙看他站在那犹豫不决的样子,便起身去陪他一起选了。

陈缘知坐在座位上看去,耳边传来彭凌泽清润的声音:“他们一直这么吵,你别奇怪。”

“明明平时看着还挺正常,一出来玩就跟幼儿园出游一样。”

陈缘知抿唇笑了:“我觉得挺有趣的。”

彭凌泽看她笑了,便也眯起眼:“你想玩点什么?对了,你能玩恐怖的吗?”

陈缘知:“我……”该说不说,她很喜欢。

陈缘知最终还是决定收敛一点,于是折中说道:“我都可以,你们选你们要玩的就好了——”

“缘知。”

清润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陈缘知一愣。

回过神来之后,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被喊名字的瞬间似乎反应太过明显了,彭凌泽估计看出了什么。

但陈缘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陈缘知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许临濯,发现他不知何时从桌上拿来了酒瓶,正看着陈缘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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