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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君赫就直接装作?看不见,不过倒是改了方才那副没骨头的样子坐直了。

接下?来的车程两人谁也不理谁,像是互相置气一般。

下?马车时,许君赫撩开?车帘探出半张俊脸,喊道:“小?草苗儿。”

纪云蘅闻声疑惑地回头,指了指自己。

“就是你。”许君赫摆了两下?手,让她走到近前来,探出半个身俯下?去,凑近了她道:“我在你院子边上留了人,如若那姓薛的来找你,你就让人报信给我。”

纪云蘅问:“那我要如何?与你留下?的人取得联系?”

“你会?吹口哨吗?”许君赫问着,将手指落在唇上,轻易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。

下?一刻,两个身影不知?从何?出现,同时落在马车的边上。

这两人身量算不上高,体型也偏瘦,气息内敛到了极致,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一下?子就会?消失,绝不引起?注意的人。

皇家?暗卫一般都是这样的人,这种体型更加灵巧轻便?,甚至能够从极为狭小?的狗洞里转过。

纪云蘅尝试了一下?,把手指头都抿疼了才摇头,然后说:“不过我有哨子。”

她拿出了先前在裴府邵生给的小?哨子,一次还没吹过,后来回家?之后被她清洗过,本想还给邵生,却一直忘记。

许君赫道:“你吹一下?给他们听听。”

纪云蘅便?吹响,哨声并没有想象中的尖锐响亮,反而闷闷的。

吹一声就够了,许君赫让暗卫听了个响,随后摆了摆手遣散了边上的两个暗卫,又对纪云蘅道:“近几日不要出门了,乖乖待在家?中。不光是姓薛的,其他事你若是觉得有异样也可以让人传信给我。”说着,他又顿了顿,再次改了说辞,“当然,没有事也可以传信,若是你想见我的话?……”

纪云蘅点头,说:“知?道了。”

她没将这些话?往深处想,与他道了别,转身回了自己的小?院。

走得如此利落,看不出半点不舍,让许君赫颇为不爽快,有些愤懑地盯着她的背影,见她直到进门都没回头一下?,就气得撅了车帘,“回行宫!”

许君赫在山上和纪云蘅的小?院都留了人,是担心这次上山寻正善的事被那边的人察觉。

在泠州让许君赫最为受限制的,便?是他无法躲过左相手底下?的那些眼睛,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,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即得知?。

在没有找到确切的线索前,许君赫只能用十分迂回的办法向线索靠近,一旦让左相发现他在追查十多年前裴氏的那桩旧案,所面?临的戒备和反击将不可同日而语,必要时他们会?弃卒保车,甚至大开?杀戒,断掉所有许君赫能够接触到的线索。

首当其冲的,就是纪云蘅和正善那和尚。

许君赫思考许久,本打算直接将纪云蘅带去行宫,但此举无异于告诉左相他们去了山上获得了什么重要信息,因?此会?更快打草惊蛇,而且不好?向纪云蘅解释。

思来想去,他只得暂时将纪云蘅送回去,留了人在那里,倘若有什么变故他也能第一时间知?道。

许君赫鲜少有这么细心的时候,但是对付左相那些人,多留个心眼终归没错。

不过也很快就证明了,他并非多此一举。

当晚月黑风高之时,许君赫正打算休息时,程渝忽而在外求见,语气极为焦灼,都不等荀言通报许君赫就听见了。

他放下?了手中的薄被,将外袍拿起?往身上披,“何?事?”

程渝道:“殿下?,正善大师死了。”

荀言见状知?道他这是打算要出去了,便?快步进来,手脚麻利地为许君赫更衣。

许君赫眉头狠狠一皱,沉声道:“我不是派人看着吗?如何?死的?”

“被暗器所杀,动手之人应当是相当厉害的老手,防不胜防。”程渝跪地,双手将东西托举。

许君赫抬手接下?,上面?的血迹已经干涸,是一把半个手掌长的双刃短刀,刃尖磨得极为锋利,入手颇有重量,这种暗器只要对准了脖子扔,一下?就能扎透半个颈子,神?医难救。

他的拇指摸到些许凸起?,暗器翻过来一看,上面?刻着两个字:长夜。

此时荀言已经为他更衣完毕,弯着腰退到边上。

许君赫将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扔,快步往外走,衣摆翻飞,“备马,去纪家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