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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别哭,舅舅好好的,你别担心。”抽出纸巾递给冬灰,

冬灰没接,“胡说,他就在这儿坐牢呢,我知道!”

章程礼手没放下来,又举了举,“谁说他在坐牢的?他不在这里……”

“我不信!”

“好好,我现在领着你把整个监狱都走一遍……”停了下,把纸巾又递了递,“冬灰最听话的,先把眼泪擦了,我不领着你走,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看,你自己证实舅舅在不在好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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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灰好像想了想,伸手接过纸巾,却一边抹泪还一边流,“你们肯定早把舅舅藏起来了,我怎么找得到……”结果,越哭越厉害。

章程礼实在没法,只有又抽出一张纸低头亲手给她擦,边轻声安慰,“谁说他在这里的撒,真不在这里。舅舅今后肯定会叫你见到的,就是现在舅舅真有很重要的事……”正说着,助手忽然忙走近,指了指手里的电话。章程礼拍拍小姑娘的肩头,接过手机走到一边,“是,在这里……哭了……是。好。”手里捏着手机又走过来,“冬灰,有个你舅舅的老友现在赶过来了想见见你,你听他说说好不好。”

小姑娘犟犟地抬头坚持,“把监狱走一遍。”

“好好,走一遍。”

就这么,章程礼牵着她愣把延良监狱走了一遍!犄角旮旯都没放过……

冬灰的泪已经干涸在脸上,

她知道这是无用功,

但是,不走一遍无以消弭她心中的凄伤。如今,她才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渺小,多么无能为力,天下何其大,她和舅舅天各一方,见不见得着,竟全权操纵在他人之手……

平台,

停机坪有两架直升机,

章程礼看来是紧急乘直升机赶来,

而他扶着冬灰上的,却是另一架。

机上,只坐着一人。

冬灰自看到他第一眼,眼睛就没离开,上来坐着他对面了,也一直盯着,眼睛都不眨。

那人穿着军绿的外套,军装制样,却无任何军章军徽,连唯一的军籍号码都没有!

他头发很短,格外精神,即使灰白相间,却绝不显老,反倒感觉蛮有范儿,谁也学不来的味道……

“眨一下眼睛,刚哭过,也不怕一会儿眼睛疼。”他声音沉醇,很好听。明明是威严吧,自有它的平稳力道。

他也没笑,说了这么句。

孟冬灰真听话地眨了眨眼睛,

接着,小声喊了声,“元首。”她在电视里见过他……

他轻一点头,“想舅舅是吧。”

孟冬灰直点头,

停了,又小声,“你把他关起来了。”

元首竟没有否认,“是的,他犯了错,该关。”

孟冬灰一听,又开始泫然欲泣,小小看向一旁,“你杀功臣。我舅舅是韩信。”这一周,她通过古宁可翻墙看过不少国外网站关于舅舅的评述……

元首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,看来竟被愉悦了,露出些笑意,

“小孩子什么都不懂,别瞎说。”

“我舅舅打了胜仗,卫国取荣,就算他有过失,杀敌之功还不够相抵?你就是怕他拥兵自重。韩信一开始也是先关着,哪天,圣心不顺,猜忌骤起,就杀了……”冬灰又开始砸吧砸吧掉眼泪了,像只小老鼠,揪一坨抽泣,“至少叫我看一眼!”

元首微弯腰两手肘搭在膝盖上看着眼前越哭越伤心的小姑娘,

竟然伸出一手指点了下她额顶,“你舅舅这么些年把你放在军校受教育,看来是‘功德不小’,瞧叫你小脑袋瓜学的,不忠君不护国,逆臣哲学倒全记进心里。”

冬灰才好玩儿,他一点,她小老鼠一样身子也往后一掺,就是胆小不抬头,就是哭。

“好了,再哭,真杀了你舅舅。”元首其实在笑,

冬灰捂着脸抬起泪眼,“我好好学习,能救舅舅不。”

元首又点了下她额顶,“你是你,你舅舅是你舅舅,小小年纪,先把自己的学业好好完成,别贪玩。你舅舅自有他要承担的责任。你再这么不懂事,不像个军人,谁也不想见你。”

冬灰哭着嘴里冒泡泡,“别虐待他……”

被带下来了。

得见天颜,心里一点不快活,

至此,冬灰绕进一个死胡同了:天压着她和舅舅,所有人都耍着她玩,陷害她舅舅,世道太坏了,没一个好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