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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朕懒得挪窝了。”朱祁钰摇头说道:“明天于少保回京,朕还有事要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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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事要忙。”

朱祁钰和汪皇后温存了片刻便昏昏沉沉睡去。

次日的清晨,朱祁钰到了讲武堂,等待着归京的于少保觐见。

于谦自德胜门入,车驾未曾有片刻的停留,便去往了讲武堂。

于谦入京的阵仗极大,前面缇骑开路,这是朱祁钰拨给于谦保护于谦的缇骑,后面铁林军殿后,总计一千二百余人。

这中间的车驾还带着华盖,四匹马拉车,皇恩浩荡。

朱祁钰还专门让太常寺的乐户,做了迎接,朱祁钰本打算在奉天殿迎接于少保归京,文武百官相迎,结果于谦说什么也不同意,才算作罢。

于谦不喜欢这些排场,但是圣意难违。

“于少保一路辛苦。”朱祁钰站在聚贤阁的门前,等待着于谦,本来他打算在德胜门接到于谦,可这于礼法不合,最终朱祁钰只能在聚贤阁门前了。

礼法不是不便之物,但是天子出迎,兹事体大,于谦为此背上了什么权臣的恶名,岂不是乱了尊卑?

“臣于谦拜见陛下,陛下圣躬安否?”于谦结结实实的行了个三拜五叩的大礼。

“朕安,快快平身。”朱祁钰拉住了于谦,上下打量了一番,低声问道:“喘疾可有发作?”

“承蒙陛下厚爱,未曾复发。”于谦赶忙说道。

欣可敬是太医院的院判,随行的医倌,他赶忙俯首说道:“陛下,确实未曾复发,于少保此行未有疾恶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朱祁钰长松了口气说道:“走,朕有事要说。”

胡濙站在一旁,面色奇怪。

他在德胜门外的土城接到的于谦,看着于谦那全甲的缇骑和铁林军,胡濙终于察觉出了些异常,就于谦出行这阵仗,还是在北古口大营,于谦能被刺杀?

于谦压根就没有被刺杀,他胡濙被皇帝给演了!

胡濙想明白了,气的连连摇头,也只能摇头,说到底,皇帝是阻止他身败名裂,是爱护他这个臣子。

朱祁钰、文安侯于谦、宁阳侯陈懋、礼部尚书胡濙、文渊阁大学士通政司通政司王文、锦衣卫左都督卢忠、指挥使马硕、司礼监提督太监兴安齐聚御书房。

朱祁钰示意诸位臣工都坐下说话。

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:“脱脱不花入京献了盟书,现在脱脱不花已经去了津口的四夷馆。”

“此次会盟,朕以为意义重大,朕已经派了襄王,带着大明的官吏,前往鞑靼诸部宣谕,安定一方,为了永消边患,朕打算将鞑靼诸部,改土归流。”

“草原广袤,地广人稀,和内地迥异,鞑靼百姓深受鞑靼王朘剥之苦,此为一;鞑靼诸部仇杀不断,人口凋零,此为二;百姓生机皆仰赖天赐,年景稍差则是饿殍千里,此为三。”

朱祁钰示意兴安将几张高丽贡纸发了下去说道:“这是朕的打算,诸位明公,皆是我大明中流砥柱为朕之肱骨,此事诸位看完,可集思广益,为大明和鞑靼共谋福祉。”

胡濙眉头紧蹙问道:“盟旗制?”

“然也。”朱祁钰点头说道:“漠南共有六盟二十四部五十一旗,漠北共四盟四部八十六旗,漠西共八盟四部六十四旗,共计十八盟、三十二部,二百零一旗。”

漠南大都是鞑靼和兀良哈的底盘,而漠北和漠西主要是瓦剌人的地盘,瓦剌虽然西进全面向西收缩,但是依旧控制着绝大多数漠西的地区。

这是一种总体规划,目前可以实现的只有漠南的内六盟,也就是鞑靼和兀良哈。

漠北和漠西大部分地区的外蒙,还是以羁縻为主,甚至得大打出手一番,才会有结果。

旗就是各部族的牧区,而盟则是各部大牧区,朱祁钰切割了漠南诸部,划分区域,防止生乱。

朱祁钰看向了马硕,颇为郑重的说道:“朕感谢墩台远侯这七年来,风餐露宿夜不收哨,收集鞑靼诸部的敌情,若非有他们,朕连鞑靼、兀良哈、瓦剌诸部到底有多少人都不清楚。”

马硕俯首说道:“为了大明,臣等肝脑涂地,在所不惜。”

马硕这不是空口白牙表达忠心,而是夜不收真的在这么做,大家有目共睹。

朱祁钰继续说道:“脱脱不花入京,所有鞑靼王未满二十岁皆到大明四夷馆就学,这是大明与鞑靼和议的前置条件。”

“鞑靼、兀良哈诸部的政治核心已经崩溃,是时候动手了。”

于谦看完了敕谕,颇为担忧的问道:“臣以为诸鞑靼王不得领兵,应该是首要,否则军民混居,权责不明,日久必乱。”

“卫所、农庄并不是适用于草原诸部,所以关内的军制并不适用于漠南,臣以为应当设立镇虏将军、鞑靼总兵官,总管六盟兵务。”

乌格齐曾经开玩笑的说,鞑靼的军备只是让鞑靼人相信他们被保护,而不是让大明相信,因为大明知道鞑靼的军备保护不了鞑靼。

鞑靼诸部的比丁、练兵之事,可交给各旗负责,但是统兵、发兵等事,还是得大明说了算,否则这缔结盟书,不是白签了吗?

至于商量鞑靼的事儿,为什么没有鞑靼人参与这种事,坐在御书房的诸位,并未察觉到有所不妥,似乎是理所应当。

毕竟脱脱不花在津口。

“于少保言之有理。”朱祁钰颇为认同的说道:“此事交于文安侯受理。”

于谦却摇头说道:“还是让武清侯石亨、宁阳侯陈懋去做吧。”

于谦推辞了这个差事,他的权柄太大了,再往自己怀里揽权,他不发作,也要有人逼得他黄袍加身,少揽权,多做事,就是现在于谦的为臣之道。

“那就交给宁阳侯陈懋和武清侯石亨去做吧。”朱祁钰看向了陈懋,陈懋俯首领命。

朱瞻墡不肯留在京师,于谦不肯揽权,朱祁钰也不好多说什么,都是为了大明权责清明。

大明形成现在的政治格局,有很多很多的原因,但其中都绕不开一条,朱祁钰现在正年轻。

“臣以为各部盟学、部学和旗学,都应该遣汉儒生前往授课,若是各盟自理,一来各盟没有教书先生,二来,汉儒生授课三五代人之后,皆是大明,方能长治久安。”胡濙颇为认真的说道。

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,大道之行也。

朱祁钰颇为担忧的说道:“但是这些儒生怕是不肯到塞外吃苦啊,云贵川黔朕甚至许给了举子和同进士出身,去的儒生寥寥无几。”

第五百七十九章 脱脱不花在津口